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末世朱顏 | 上頁 下頁


  「你……」那女人咬牙切齒,瞪著我,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就這樣暈闕過去。

  「夫人!夫人!!」一干女人頓時慌了手腳,七手八腳把那女人抬了出去,頓時我被孤零零仍在了一邊。

  「這……」我一時之間還無法從眾星拱月的熱鬧中適應過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哎……你們先告訴我這是哪兒啊……」聲音越來越低,我慢慢閉上了嘴巴——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真是現實啊!把我當成蘭兒的時候,所有人都圍著我,現在發現認錯了人,就沒人管我的死活了!我撇了撇嘴。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個要命的問題:我的定位裝置在哪裡?

  沒有了它,爺爺永遠也不用指望能找到我了,我就再也回不去31世紀!

  我慌了起來,強忍著全身的不舒服坐起身來左摸右摸,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巴掌大小的金屬盒。

  心狂跳了起來,我只覺得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腦子一陣一陣地發暈。我掙扎著要下床去找。

  「哎,你怎麼了?你剛醒過來,身子還不好,可別亂動!」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走了進來,看見我的情形頓時嚇了一跳。她走了過來,要把我壓回床上。

  「老……老婆婆,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黑色的、這麼大的小盒子?」我反拉住她的手,指手畫腳,顧不得許多,直接向她詢問。

  「什……什麼盒子?我不知道啊!」她一臉茫然。

  「那,你們救我起來的時候,有沒有看過我身上掉出這樣的東西來?」我不死心,拉著她又問。

  「救你起來的時候?沒有啊!你手上什麼都沒拿,衣服裡也什麼都沒有,我幫你換的衣服,我最清楚了。」老婦人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該痛哭三聲,看來定位裝置是掉到湖裡去了。我倒是不怕它摔壞、腐蝕,用特殊化合鋼材料做成的定位裝置就算從三千米的高空掉下來也不會有事,更有防水的功能,永遠不必擔心被水侵蝕,可問題是,東西掉到了湖底,我這個旱鴨子怎麼才能把它撈上來?

  看來只能找人幫忙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看這老婦人似乎心地不錯,便試探著問道:「老婆婆,我有個東西,可能調到湖底了,您知不知道誰的水性最好?我想請他幫我把東西撈起來。」

  老婦人一邊輕手輕腳把我推回床上倚坐著,一邊搖了搖頭說:「姑娘,如果你那東西真的掉到了湖裡,那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這湖裡可深著呢,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潛到那麼深的底下去,絕對撈不上來的。」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怎麼辦?

  又慌又急,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大顆大顆落下來,我坐在床上,愣愣地只是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婦人看了看我,歎了口氣道:「怎麼,姑娘那東西這麼要緊嗎?」

  我抽泣著說:「沒……沒有它,我……我就回……回不了家了……」

  「可憐的孩子,」老婦人輕輕拍著我的背,「那是你認親的信物嗎?可事到如今,你還是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吧。」

  我再也忍不住,撲進老婦人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老婦人溫柔地抱著我,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我,輕言細語慢慢穩定了我的心。

  我慢慢收起了淚水,坐直了身子,擦著眼淚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抱歉,我失禮了。」

  老婦人和顏悅色地搖了搖頭,說:「碰到這種事情,最好還是哭出來,老是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怎麼樣,現在好點兒了嗎?」

  我點了點頭。哭過發洩過之後果然心情舒暢了很多,腦子似乎也恢復了正常的運轉。

  別灰心!我給自己打著氣。現在沒有人能潛下去並不代表以後也沒有人,如今應該是晚清了吧?西洋的許多技藝已經傳到了中國,或者裡面也有潛水的技術也未可知啊!

  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爺爺從小就是這麼教我的,而我,到目前為止也都是這麼做的。我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

  「姑娘,你是從哪兒來啊?怎麼會掉到湖裡去的?要不是我們正在找蘭兒,興許還看不著你呢,那你可就糟糕了。」老婦人問道。

  「呃……」我一時語塞,該怎麼說呢?「我叫歐心妍,父母雙亡,本是從揚州來京城投親的,沒想到親戚已經搬走了,我投親不成,盤纏又花了個精光,只好四處漂泊……今日走到湖邊,實在是餓得頭暈眼花,也不知怎的,就栽到湖裡去了。」我絞盡腦汁,盡力把這謊話說得圓滿些。

  「原來如此。」老婦人點著頭,輕而易舉被我騙了過去,憐憫地看著我,「可憐見兒的,那,姑娘你往後有什麼打算嗎?」

  一句話勾起了我的心事,眼眶兒又紅了。

  老婦人歎了口氣,拉起了我的手,說:「別傷心了,孩子。要是真的沒地兒去,就先住我這兒吧。反正我就一個孤老婆子,這房子雖破,避避風雨還是可以的。」

  我覺得鼻子一酸,心頭一暖,眼淚又流了出來:「謝……謝謝您,老婆婆。」

  老婦人臉上笑開了花,說:「我婆家姓元。」

  我立刻乖巧地叫了一聲:「元婆婆。」

  見元婆婆眉開眼笑地高興,我忙小心翼翼地打探道:「元婆婆……這兒是哪兒啊?我不認路的,加上一路又累又餓,根本就不清楚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來。」

  元婆婆笑著說:「孩子,其實你也沒走出多遠,這兒是海澱。」

  「哦……」我點點頭,馬上從腦海中的老北京地圖上找到了這個位置。「那……那個什麼蘭兒……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剛才那位夫人把我當成了蘭兒?」

  「哎,別提了。」老婦人看著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看得我心頭發毛,「嘖嘖嘖,你這孩子,還真的跟蘭兒長得一模一樣,也難怪連她額娘都會認錯。」她頓了頓,又說,「蘭兒小姐是安徽徽甯池廣太道道台惠征大人的女兒。去年宮裡選秀給選上了,今年就要送進去,所以夫人帶著她先回這兒的老宅住著。誰曾想,蘭兒不想進宮,就這樣跑了去,到現在也不知在哪兒呢!」

  咦?我怎麼越聽越迷惑呢?安徽徽甯池廣太道道台惠征?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

  我皺著眉頭苦思,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可……可是……不會吧?

  「元婆婆,今年是哪一年啊?」我急急忙忙問道。

  元婆婆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於我的無知頗感驚奇:「今年是咸豐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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