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美人誅心 | 上頁 下頁 |
一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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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進攻?難道你的人沒有將我不在南陽城的消息告訴皇上?」我急急地問著。 「不,已經稟告皇上了。」婆羅臉上忽而流露出欽佩的神色,「原來皇上一早就猜到了你不在南陽,說起來,當今聖上智慧非凡,儘管宇文護故布疑陣,皇上卻能洞悉機關,實在非比尋常。」 戰時消息來往諸多不便,我前往南陳找陳蒨的消息又是秘密進行的,宇文邕能夠猜到我不在南陽城,的確是睿智。我倒是對宇文邕的智商毫不懷疑,只是對於宇文邕只勸降不攻城的舉措,我實在不敢抱有希望,「宇文護生性剛烈,就算被困於南陽城,恐怕也是寧死不降的。皇上既然知道我不在南陽,為何不攻下南陽,速戰速決?」 婆羅點了點頭,「我也奇怪,既然宇文護已經在城中大開殺戒,皇上為什麼還遲遲不肯攻城,我只覺得這事情實在有些蹊蹺。」他神秘莫測地瞧了我一眼,沉聲道,「哪知道打探之下,我才知道,義軍統領楊將軍並不在軍中。主帥不在,圍困南陽城的又是討逆義軍,皇上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心下一凜,「楊堅他不在軍中?那在哪裡?」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主帥蹤 「他失蹤了。」婆羅猶疑地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軍中上下都將這件事瞞得嚴嚴實實的。我聽說,楊堅是突然失蹤的,大約在七八天前,那時候皇上還沒有到伏牛山,待他到伏牛山的時候,才發現楊堅根本沒在軍中,找遍了全軍上下都沒有他的蹤影。」 我聽了,暗暗咋舌,難怪婆羅出去打探了這麼久,原來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消息可靠嗎?楊堅他莫不是出事了?」 婆羅搖了搖頭,表示其並不知道。 「那他失蹤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婆羅道:「皇上還沒到伏牛山的時候,宇文護每次都派一人送人頭到義軍中來,借此擾亂軍心。為息眾怒,楊將軍便將宇文護遣來送人頭的兵士斬殺,可楊將軍失蹤前一日,他卻破天荒地沒有殺來者,而是派人將他送回南陽去,此後,他就失蹤了。」 我狐疑地看著婆羅,等著他的下文,「那日宇文護派來的使者莫非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我只打聽到,那日宇文護派使者送給楊將軍的不是人頭,而是一隻女人穿的繡花鞋。」 女人的繡花鞋?我我這才驀地想起獨孤伽羅也在城中,不禁擔憂道:「莫非是獨孤伽羅的,她人呢?她可有事?」 婆羅不明白我為何這麼在意獨孤伽羅,但還是回答道:「她沒事,不光沒事,聽說還懷孕了。」 「獨孤伽羅懷孕了?」我失聲喊道,心裡頭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但卻又找不著空落落的理由。獨孤伽羅要為楊堅生那麼多孩子呢,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才覺得踏實了一點,然而卻更加憂心忡忡起來,「只是獨孤伽羅既然有了楊堅的骨肉,楊堅他就更加不能攻城了。」 「那倒未必。」婆羅看了我一眼,「據聞楊堅圍困南陽城首日,宇文護便派人告訴楊堅,獨孤伽羅懷孕的消息,還要挾楊堅,若不退兵,便殺了她,一屍兩命。結果楊堅不為所動。」 我聽了不禁瞠目結舌,楊堅對獨孤伽羅的情分竟然這樣淺,可又立馬覺得不對勁了,「那宇文護又為何把獨孤伽羅的繡花鞋送給楊堅?」 婆羅沉吟片刻,終於說道:「送的是繡花鞋,卻未必是獨孤伽羅的。那只鞋的鞋面上繡的金鳳。」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響,頓時明白過來,「那只鞋子難道是我的?」能有資格在鞋面上繡金鳳的,只有一國之後。宇文護刻意找人繡一隻鳳履,假裝成我的鞋履,命人送給楊堅。 「你的人沒有告訴楊堅我在南陳嗎?」我瞧見婆羅的神情,心中了然,「這麼說來,他還沒趕到的時候,楊堅就已經失蹤了?」 婆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或許才知曉我與楊堅的非比尋常。我無心理會婆羅的眼神,心裡頭已經愁斷了腸子,楊堅他以為我還在南陽,他的失蹤該不會是…… 我有些不敢想像,但是婆羅的話卻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他是義軍統帥,若不是他自己離開躲了起來,別人只怕休想從伏牛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帶走。」 伏牛山既然是義軍駐紮的營地,守衛森嚴,楊堅自然不可能是被人給劫持,而只能是他主動離開的。 我只是焦急地問道:「南陽那邊有什麼情況?」 婆羅這時候倒是露出無奈之色,「自從皇上到伏牛山之後,便嚴令包圍南陽的義軍將士不許變換崗位,方圓五十裡,不許任何人離開,不准任何人靠近,想必是不想讓南陽中有什麼蠱惑軍心的話傳揚出來,所以個中情形,我實在無法探聽到。只不過……」 「不過什麼?」 婆羅道:「我聽逃難的百姓說,宇文護好像在城牆上建起了一座高臺,還在那高臺之上放了一個稻草人,有時候,他會坐在那稻草人旁邊一起看日落,我也不知這說法是真是假。」 我打了個寒噤,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蔓延到了頭頂,在大腦深處的一段記憶被重新挖掘出來,那時候,漫天的金霞,我趴在雲端,看著平齊的太陽,只覺得自己到了天堂。那時候,旁邊陪我坐著的,給我以溫暖的,正是現在那個不苟言笑、殺人如麻的宇文護。 我忽然間明白宇文護想要做什麼了,他建這個高臺是為了告訴我,他在等著我,等著我自投羅網。 楊堅一定是去了南陽。一定是落入了宇文護的手中。宇文護先以我的假消息,騙了楊堅去南陽,現在又以楊堅為餌,等著我自投羅網。 我站起身,不由分說便去披起斗篷,把楊堅嚇了一跳。 我定了定神,對他說道:「楊堅可能出事了,他定然一個人去了南陽。」 「何以見得?」婆羅不明白我怎麼一聽說宇文護築起高臺就斷定楊堅出事了。 他並不知宇文護家中高臺,我與宇文護的合作便是從那兒開始的。或許,在宇文護心裡頭也想,從哪兒開始就從哪兒結束吧。楊堅定然是落入了宇文護的手裡,光要一個楊堅的性命並不足夠,宇文護真正的目標是我。 我再也不能安坐,「婆羅,宇文護在等著我去南陽,他用我騙楊堅去南陽,實際上他是以楊堅為餌誘我,他做這麼多,就是想看看我會不會為了楊堅主動送上門去。」 婆羅聽了也是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就想拖住我,「你未免太過臆斷了,就算楊將軍是因為擔心你而失蹤的,就算他真的去了南陽,他也未必就真的被宇文護擒住了啊?」 「若不是他出了事,宇文邕為何下令將南陽圍個水泄不通,不許任何的消息洩露出來?他就是害怕我知道!」我越說越激動,眼見婆羅還要再勸,我索性快速穿好斗篷,不等他說話就沖出門去,「是與不是,到南陽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婆羅知道攔我不住,只有緊跟其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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