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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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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聞府那場大火必定也與你脫不了關係了。否則,你又怎麼能如此及時地將他救出?」 「長公主莫不是忘了?我的人既一直都盯著川州聞府,就必定能在大火發生時將人救出。」夙軒衾嗤笑一聲,道,「你還有何想知道的,不妨都問出來吧!」 琳琅轉身,看著他,道:「你如此放任我在府中自由出入,就不怕我逃了嗎?」 夙軒衾聞言大笑,篤定道:「長公主不會逃,不是麼?你若是放得下廂房中的那人,當日就不會以自身為人須護我離開淮都。」 他十分清楚,琳琅當日會選擇跟他走,不單是因為景姮,更是因為聞不悔。若非如此,他早已成了任子衡的階下囚。 琳琅自嘲在心,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進了廂房,而後闔上了門。 聽到門落鎖的聲音,夙軒衾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凝視著那扇門,眸光幽遠而深沉。 第六十八章 纏綿 外頭到處張貼著懸賞牛拿夙國餘孽的告示,故而這座宅邸中並無多餘的僕役。 琳琅接過伍六遞上來的藥碗,舀了一小勺吹涼後喂入聞不悔口中,可惜他仍在昏睡中,藥喂入口中卻無法咽下。她低頭看了手中那碗呈烏黑色的湯藥一眼,摒棄了心中的猶豫,含了一口,喂入聞不悔的口中。 伍六身為夙軒衾身邊六大侍衛之一,雖說雲英未嫁,但江湖兒女從來不拘小節,故而琳琅以口喂藥,她見了之後並無絲毫尷尬,反而處之泰然。 喂完藥,琳琅將碗遞回伍六手中。向來不搭理別人的伍六忽然說道:「主子將公主從川州帶去燕京時,我扮成你在聞府住了幾日而無人察覺,我的易容術在江湖上亦是數一數二,唯獨他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不是你。無論是舉止、樣貌還是身形,我自持毫無破綻,現在我倒是知道了。他能做到如斯地步,想必是愛極了你。」 琳琅一怔,口中的藥味還沒散去,竟越發的苦澀。待回了神,伍六早已出了廂房。 她的視線落在床上聞不悔蒼白的面容上,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她無端又想起了往昔種種。 伍六走時,似乎未將門帶上,門口細微的聲響讓琳琅頓時回過頭去,只見景姮半個身子趴在門上,探著她的小腦袋朝裡頭望,見琳琅正看著她,竟咧嘴笑開。琳琅心頭一暖,朝她招了招手,她便慢慢走到了琳琅身旁。 見她欲爬上床,琳琅趕忙將她抱到了膝上,放柔了聲音,道:「姮兒乖,爹還沒睡醒呢!」 景姮不悅地嘟嘴,睜著眼睛盯著床上的人瞧了很久,見他一直都緊閉著雙目,怯怯地往琳琅懷中縮了縮,最後竟安穩地睡著了。 琳琅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衣裳查看那道傷疤。 經過藥物的細心塗抹,疤痕已經淡了些放,每每看到景姮身上的疤,琳琅都不免心酸。 這麼小的孩子,卻被迫經歷了這一切。 到底,是她沒能保護好她。 清醒時,無意間扯動了胸前的傷口,疼痛感鑽心而來。 感覺到手被人握緊,偏頭,見琳琅趴在床頭已然睡熟,聞不悔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記得睡夢中反復夢到琳琅,夢見她被那一劍刺中,倒在他的懷中,身上的鮮血沾滿了他的雙手、衣裳,映紅了他的雙眼。 醒來才知那只是一場噩夢。 看到她安然無恙,真好。 好似被馬車碾過那般,渾身酸疼無力,他動了動手指,不想卻驚醒了淺眠的琳琅。 琳琅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碰觸到了他溫柔的眸子,驚喜之後,她下意識地抽回了手,甚至別開眼不敢去看他。 聞不悔神色頓時黯然。 琳琅咽了咽口水,輕聲道:「你醒來,我便放心了。」 聞不悔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亦苦惱於不知該說些什麼,心頭覺得莫名地悲哀,沒想到她與他如今獨處竟會是這般的尷尬與冷淡。 見他不語,琳琅站起身,道:「我去喊大夫。」 「琳琅……別走……」聞不悔情不自禁開口喚她。 琳琅腳步微頓,到底還是未依言留下,反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廂房。 聞不悔無奈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抬了抬手,最後卻無力地放了下來。 許是,他的要求過分了吧! 就在他失望的當口,琳琅竟又回到了房內。聞不悔看著站在門口的琳琅,歡喜,卻又怕嚇跑了她,訕訕不知該說什麼。 他的反應琳琅都看在眼中,她躊躇片刻後,便走到了床畔,在原先的位子坐下,道:「我讓人去喊大夫了。」 「嗯。」 聞不悔應聲,沒有說話。他心頭有太多的話要說,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擔心琳琅像剛才那樣棄他而去,終是什麼話都沒說。 那場大火之後,他怨恨、憤怒,將過錯全都加在她身上。她也是吧? 為何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呢? 昏沉感突如其來,任憑他如何強忍仍抵擋不住這越顯沉重的眼皮。 琳琅的面容在眼前漸漸變得模糊不清,聞不悔抬手揮了揮,試圖抓住些什麼。許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琳琅握住了他的手,換來他再次昏睡前最後一抹微笑。 至少,現在可以抓住她的手! 這宅邸近乎與世隔絕。 琳琅雖不刻意去打探外頭的消息,卻也知道外頭這會兒定是鬧翻了天,四處都是尋他們的人。這樣的與世隔絕不知不沉改善了琳琅與聞不悔之間的關係,每次聞不悔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必然是琳琅,而他在睡覺時亦總是緊握著她的手不曾鬆開。在琳琅的日夜陪伴下,聞不悔的傷勢逐漸轉好,之前他們不曾想過會有如此結果,故而極珍惜現在的相處時光,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從前。 她本以為今生無緣再見,就算再見,也無法再像從前那般相處。然而這些時日他們好像又回到了聞府那般,相處得極為自然,竟與平常人家中的恩愛夫妻無二樣。 在她刻意隱瞞之下,聞不悔並不清楚自己的傷勢,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藥,他的身子逐漸好轉。 為了解開聞不悔身上的毒,夙軒衾不知從何處尋到了天山雪蓮,並讓伍四拿著琳琅身上的流蘇墜兒去徽州鳳家取鳳凰血。 伍四離開的第十天,夙軒衾讓人給琳琅報了信兒,只說伍四已經到了徽州,隨後便再無消息。 如此,數天晃眼便過。 「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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