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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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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他…… 這兩日也該回來了吧…… 」素衣忽喃喃感歎了一聲,隨即又藉口府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便出了琳琅的屋子。 素衣一句話讓琳琅將後頭的話全都咽了回去。望著素衣離去的身影,不若三日前心底的自私,她竟覺壓抑得難受。 彼時她遇到素衣,不單單只是喜歡她眉眼帶著的倔強,更喜的是她的笑——無論身處何地都能璨笑如花。 她忽然想,當年將素衣帶回聞府,是不是錯了。 如若當年素衣不是索衣,那麼有一日有一個像楚恒那樣的良人出現,是否就可以欣然地讓眾家女子豔羨? 當朝左相,也是權傾朝野的人物。如此家世,即便是妾,那也是許多高門大戶可遇不可求的親事。 偏偏,是她親手將素衣領進了聞府的大門。 又偏偏,她養出了素衣的傲氣。 進了那樣的家門,往後的素衣該如何是好? 夜風輕輕柔柔地吹散了燭煙,琳琅端坐在椅子上吃著素衣端來的晚膳,微微的涼意透過窗浸人屋內,四周靜悄悄的一片。 窗外,夜色正濃。 守衛森嚴的右相府裡,巡邏的守衛來來回回在迷宮般的走道、院落中穿梭。素來被列為禁地閒人不得踏足的書房裡,望蘇背對著門,極為安靜,像是在等什麼。 放置在不遠處的燈托上的紅燭閃著微弱的燭光,燭淚一滴滴順著邊緣緩緩滑落,片刻後凝在燈托上,遠遠望去,竟讓人心生幾分柔情。 伍五推門而入時,只見望蘇凝視著前方的紅燭,背手而立,燭火映出了他修長的身軀,讓人一個不注意便閃了神。見他回頭,伍五忙將手中的信恭恭敬敬地遞上前去。 望蘇伸手接過信,拆封,快眼看完之後,上前幾步,將信湊到燭火前點燃。看著騰起的火焰一點點將信化為灰燼。 「一切都按主子吩咐的那般,最遲明日一早,州州府衙那邊便會犯人了。」伍五想了想,略微不解地問道:「主子,左相那邊可是得了什麼消息,否則聞家的事,他們怎麼會插手?」 「你無須多問。」子望蘇媚眼一挑,不正面回答。左相不過是這個局中的一顆小棋,時機還未成熟,聞家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扳倒。 「是。」 伍側氏下頭,見望蘇並無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門被輕輕闔上,卻又一再次被推開。望蘇未曾回頭,卻知道進來的人是紫君。他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若無其下地轉動手中的摺扇,懶聲問道:「有事?」 紫君對他的態度也不惱,盯著他瞧了半晌後,忽然湊到他身側,笑道:「我只是來提醒一下殿下,切莫忘了大業。」 「我的事,白有分寸。」望蘇用扇尖將紫君推離自己身側。 紫君似笑非笑,道:「若你真有分寸,這麼些年,時機也該成熟。父親也漸漸開始失了耐心,否則也不會讓我來敦促你。」 望蘇忽然輕笑,扇柄挑起了紫君的下巴,媚眼兒帶笑,湊到了紫君面前,逐字逐句說得分明:「紫君,別忘了誰才是主子。」 他拍了拍手,門外的伍五迅速進來,客客氣氣地將紫君給請出了書房。待書房之內再無他人後,望蘇的視線再次落在那紅燭之上。 微微跳躍的火焰讓他的思緒漸漸飄忽,耳畔卻一直在想著方才紫君的話—— 他是否,太過於投入這個精心佈置的局,以致于忘了原本的目的了? 望蘇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琳琅淺笑時的面容。 如曇花綻放,轉瞬即逝。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縷光線自狹小的高窗透進牢中,柔柔地蔓延開,驅散了牢中的黑暗,一旁的火光頓時黯然失色起來。 衙役打著哈欠來到了聞不悔的牢房前時,聞不悔已然醒來。在這裡頭待了這麼些天,他身上的衣裳已然發皺,髮髻也顯得有些淩亂。牢頭得了聞家的好處加之萬不全也多有吩咐不得虧待他,故而牢房雖簡陋,聞不悔在這裡頭待得卻頗為習慣。 「聞爺,委屈您了。」衙役嘿嘿一笑,上前開了牢房的門,「您這就可以出去了。」 聞不悔點了點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自懷中掏了一錠銀子賞給了衙役,最終在衙役卑躬屈膝下,聞不悔走出了那昏暗的牢房。 在裡頭也不過三四天的光景,這外頭的光亮讓聞不悔深呼吸了一口氣。 牢裡牢外,確實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他正要走,忽又被衙役叫住。 衙役道:「聞爺還請留步,我們大人有一請。」 聞不悔面無表情,眼中一也看不出一絲的情緒,瞧了衙役一眼,道:「帶路吧。」 「聞爺,這邊請。」 衙役大喜,忙領著聞不悔朝萬不全書房的方向走去。 途中,衙役對聞不悔甚為巴結。自他口中,聞不悔知道官府已經差人去聞府報過信兒,過會兒聞府便會來人接他。 到書房門口後,衙役兒前去敲門,正在書房裡頭來回踱步的萬不全當下便開門迎了出來。 「聞老底,這幾天真是委屈你了。老哥哥無能,平白讓聞老弟受了委屈,真是對不住啊。」萬不全笑得極為諂媚,「來來,裡邊清。」 進了府衙大牢這幾日,萬不全一次也沒去見過聞不悔,已經有些影響二人之間的交情。如今聞不悔出了牢房,若萬不全再不相見,那就真要毀了這些年辛辛苦苦建起的幾分情面。 「大人說笑了,這也是職責之內的事。」聞不悔隨萬不全踏進了書房。 片刻後,丫鬟上了茶水,萬不全為聞不悔斟了茶,笑道:「晚上我在滿江樓設宴,還請聞老弟務必賞臉,別駁了老哥哥的面子才是。」 「萬兄美意,不悔到時自當到場。」聞不侮也不推辭,忽又想起什麼,道,「貢品一事鬧出的差錯,讓萬兄難做了,此事既是因我們聞家而起,我們聞家也當承下這責任。不知萬兄可否告知秦姑娘的下落?」 「秦姑娘昨日已經回錦州了。」聽他提起秦韻令,萬不全下意識掏出手帕來擦拭額上的冷汗。她一走,川州必然交不出貢品。秦家有先皇御賜的免死金牌,自然不怕。若是追究起來,受牽連的自然是他這個府尹和聞家。如今聞家在京中又有人護著,屆時倒黴的只有他。「這貢品,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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