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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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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州聞府每年的臘八節對於府中上下而言是忙碌的一天,夫人懷孕加之老爺未歸,府中上下的事情都落到了管家與素衣這個大丫鬟的身上。 素衣大早敲了琳琅的房門,見房內的琳琅沒有應聲,當她還在休息也就沒打擾她,轉而去廚房看顧昨夜就開始吩咐廚房熬煮的臘八粥。 在廚房裡呆了片刻後出了廚房,便有小丫鬟匆匆忙忙的來找她。素衣聽小姑娘說清了緣由後隨她去了偏廳。因為管家出了門,老爺不在府中,夫人又在歇息,故而從並州前來說有要事的客人只得由素衣去接待。 到了偏廳,那人見到素衣便說道:「素衣姑娘,並州聞家當的管事托小的送了東西給老爺,還請姑娘讓小的見老爺一面。」 素衣讓人上了茶,笑道:「老爺出了遠門,估計要過兩日才能到家,你將那東西交與我,待老爺回來我再交到他手中便是了。」 那人遲疑了片刻,讓素衣揮退了前後的丫鬟,將東西交到手中後,說道:「素衣姑娘且看看這盒中的碧玉鐲可是夫人的東西?來當鐲子的姑娘說這鐲子是一位夫人贈與她的,我們掌櫃的說了,不管這東西是因什麼緣故流到並州聞家當鋪的,既然是府中夫人的東西自然給親自送回來。」 素衣聞言一愣,打開了盒子,看到那鐲子時臉色變了變,忙合上了盒子,朝那人說道:「東西我會轉交給老爺的,這位小哥路上辛苦了。」 隨即又喊來了丫鬟領著那人下去梳洗,又讓人為他準備了可口的食物,並交代人在他離開時給他有些賞銀。 那人走後,素衣緊緊抱著那盒子,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她服侍琳琅的時日不算短,近來總覺得琳琅怪怪的,卻又以為是有了身孕的緣故也未曾細想。那日她聽琳琅說鐲子收好並未戴在手中,可今日卻有人從並州送來了這鐲子。 想了想,素衣將盒子拿回了自己的屋中後,又去了琳琅的院落。敲了許久的門後,覺得有些不對勁,心頭一縮,推開琳琅的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靜悄悄的一片,眾人眼中還在歇息的夫人根本就不在房裡。 素衣深呼吸一口氣,出了琳琅的房間,問了附近的丫鬟和護院,所有人都說未曾看到琳琅離開,臉色不由得變得蒼白。 許久之後,素衣跌坐琳琅的房門口。 「素衣,夫人呢?」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素衣下意識回頭,看到風塵僕僕的聞不悔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金黃色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投出了巨大的陰影,身上隱隱約約散發出的怒氣讓素衣忍不住顫抖,還有他那額上微微跳動的青筋更是讓她不禁有些畏懼。素衣進聞府這幾年,第一次見到聞不悔這般生氣。 聞家人眼中的聞不悔,冷漠而又沉穩自持,雖不苟言笑,卻很少發怒。 聞不悔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他將原本十日的行程縮減成三日,一路不眠不休只因心心念念家中有了身孕的妻子,誰曾想到在家中等待的竟是如此亂七八糟的場面。 素衣從地上顫抖著起身,回了房將並州聞家當送來的盒子遞到了聞不悔面前,抹了抹眼角的淚,道:「昨晚上我親眼看著夫人回房去休息,今天並州那邊的當鋪來了人,送來這個盒子後我去尋夫人,便找不到了。」 聞不悔打開盒子,看到靜靜躺在盒中的碧玉鐲後,伸手取出了鐲子任由那盒子掉落在地。他細細的看著桌子內側那幾個字,下意識握緊鐲子,一拳打在了牆上。 當日那蒙面女子的身影再次浮現在聞不悔的腦海中,與琳琅巧笑倩兮的模樣重疊,鮮血自牆上緩緩的滑落,手上那疼卻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心頭的劇痛。 如若那日,他能再多注意幾分,又怎會讓琳琅輕而易舉的被人從他的眼前帶走呢? 那是與他生活了七年的妻子,她的腹中還有他的孩子啊,他怎麼,就那麼輕易的讓人將她帶走了呢? 屋頂上傳來女子的輕笑聲,素衣與聞不悔聽了下意識朝上望去,見屋頂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名女子,正望著他們笑。 「夫人——」素衣見那了那熟悉的面容,失聲叫了起來。 「她不是琳琅。」聞不悔失了冷靜,喊來了護院。 那女子沖著他們笑了笑,隨即運功飛離。 「誰抓住那女子,賞銀一千兩。」聞不悔的手早已垂放在身側,紅豔的血順著受了傷的手背一滴滴滴落在地,他卻無心去理會。 護院在那一千兩的誘惑之下紛紛去追那女子,聞不悔心中卻很清楚那女的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抓到。 轉身離開院落,吩咐人準備好代步的馬和乾糧,府中上下在聞不悔失了冷靜的情況之下戰戰兢兢的準備好他要的東西,原本與聞不悔一道風塵僕僕趕回家中的幾個隨從再次與他一道匆忙的離開了聞府。 隨性的隨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卻也沒人敢多問一句。才片刻,聞不悔便將隨從甩在了身後,幾個隨從一驚,忙用力的鞭撻馬兒,朝聞不悔的方向趕去。 聞府中上等的馬跑起來自是快,再快,卻仍壓不下聞不悔心中的焦慮。冷風呼嘯著刮過聞不悔的臉頰,他在心中暗暗的發誓一定要找回他的妻子。 他一定,一定會找回她的。 夜裡琳琅夢到了聞不悔,夢中的他消瘦了不少,讓她驚醒時無端的心疼著,再也無法入睡,只好就那麼在床上坐了一宿。 次日一早離開客棧時,琳琅面容有些憔悴,忽想起前次望蘇他們將她悄無聲息的帶出聞府時她處於一種昏睡狀態,怕自己夜裡再想起聞不悔而無法入眠,便想讓望蘇他們再次迷昏她好讓她接下來的幾天能夠好好安睡。 望蘇神色複雜的盯著琳琅瞧了半晌後,伸手點了琳琅的昏睡穴,並在琳琅的身體軟下時伸手接住了她。 他將睡著的琳琅抱上馬車後,手輕輕的撫著琳琅的面容,喃喃自語道:「這般不是更省事。」 「望蘇哥哥,男女有別。何況我娘已經羅敷有夫了,你最好和她保持點距離。」隨後上了馬車的聞秋見到這情形,想到了川州的聞不悔。在她進了聞家之後,雖和聞不悔不怎麼親,那男人卻從未虧待過她。若要仔細說起來,「聞秋」二字在聞家的族譜上也是清清楚楚的寫著的。 而且,那男人不說話的時候偶爾會讓她想起他,她的父親。 望蘇瞥了聞秋一眼,似是故意和她作對般,將睡著的琳琅攬進了自己懷中。李硯上車後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的看瞭望蘇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馬車在風中飛馳,朝著燕京的方向快步的靠近。 後來的三天,除卻吃飯時間,琳琅幾乎都在睡夢中度過。夢裡她依舊夢到聞不悔,她知道除非她不睡,否則總會在夢到他。 淡淡的思念爬上了心頭,一點點的佔據了琳琅的整顆心。 她知道,她對他,也不再是從前那般簡簡單單的只是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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