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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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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為何這麼吵?」李寫意從床榻上走了下來,順手捋起額前的散發,風隨溪走了過去,很自然地將她領口處的皺褶理平,「齊王不知發了什麼神經,一大早就和司徒南玩摔跤。」 李寫意疑惑地頓了頓,然後拉開房門,往院子裡走去。 王子情果然在與司徒南摔跤,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被司徒南摔。 「再來!」一個挺身爬了起來,王子情望著司徒南,擺著姿勢邀請著。 司徒南已經滿頭大汗,卻不知是太熱,還是太緊張,在他眼中,此時的齊王殿下根本是自找苦吃。 這是第幾次了,司徒南已經不記得了,只依稀想起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被殿下叫了起來,便一直打一直摔,而現在,太陽都早已升起多時了。 「再來!」王子情的聲音有點粗獷,薄衣已經被汗水濡濕滲透,臉上更是泥汗滿面,幾乎看不清五官。 司徒南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聽主子的話,跨步向前,然後捋起王子情的腰,從肩膀上又摔了出去。王子情早已氣喘吁吁,完全沒有抵抗的力氣。 見他又掙扎著爬起來,李寫意終於看不下去了,走到他們中間,柳眉微挑,「殿下,夠了。」 王子情果然沒有再動,只是喘息著站在原處,然後突然轉身,「我去換衣服。」 留下司徒南一人張大嘴,莫名其妙地望著他的背影。 「隨溪,能不能看看他有沒有傷到哪裡。」等了片刻,李寫意抬起頭,向迎上來的風隨溪請求道。 「他好得很,純粹是精力旺盛無處發洩。」風隨溪有些刻薄地說,「有這工夫不去處理正事,卻在這裡耍什麼王子脾氣,到頭來,事情又全部堆在你身上……」 「隨溪,」李寫意輕聲打斷他的話,「殿下也不過偶爾為之。」 風隨溪見她為王子情說話,滿心不悅,抿緊嘴,不知在氣什麼。 「你們還真像,遇到事情從不坦白,只會自我傷害。」李寫意正準備親自去看看,身後的風隨溪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然後也扭頭大步地走開。 「齊王出來後,告訴他,我先去疫區看看情況。」最後一個字已經是從老遠飄來的。 李寫意頓住腳步,垂手站在院子中間,抬起頭,又看到了無所適從的司徒南,兩人大眼對小眼,突然一起笑了起來。 「李姑娘,屬下也去換衣服了。」司徒南不好意思地掀了掀濕透的外衫,客氣地說。 李寫意點點頭,再回身時,王子情已經站在了旁邊。 額上的污痕汗跡已被清洗乾淨,輕薄的白色夏衫上圍著一條天藍色的腰帶,整個人乾淨而清爽,與方才的形象大相徑庭。 「風穀主是昨晚來的嗎?」王子情顯然在剛才就見到了風隨溪,因而才問。 「是,他是過來幫忙處理疫情的。」李寫意坦然地回答。 「我知道,辛苦他了。」王子情忍了忍,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李寫意詫異地望著他,以前王子情從不過問她的私事,更不會以這樣熟稔的語氣說話。 王子情也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奇怪,尷尬地咳了一聲,又解釋道:「只是對藥穀很好奇而已,而且你們的關係看上去很好。」 「是很好的朋友。」李寫意慢條斯理地轉開話題,「秦王撥來購糧的銀兩還有兩天才能到江北,然後還要三天才能將糧食聚齊,不知這五天的賑災情況怎樣?」 「我已經讓江潭向城中的富戶募捐了,江北一向以商為主,城中有餘力的人本大有人在,只是募捐的金額卻少得可憐。」王子情鎖眉歎道,「要想湊足五天的份額,恐怕還有困難。」 「已經解決了,今天上午江大人就會派人將『樂善好施』的匾額送到他們府門上,災民看到匾額,就知道哪戶人家會開粥棚了。等災民住到了他們門前,到時候他們就算不想設粥棚,也由不得他們了。我們挖不出多少,那些餓肚子的災民總能挖出不少的。」 王子情一愕,「這倒是一個別出心裁的計策。」 「他們若想平安,只得乖乖地將家裡的錢糧捐出來。」李寫意的唇角調皮地勾了勾,笑容初綻。王子情頓時恍惚,怔怔地望著她,然後扭開臉,淡淡地說:「還是讓官兵前去看看,不要鬧出事情來。」 李寫意點頭,轉過頭,卻恰恰迎上王子情閃躲的目光。 「殿下?」她心中猶疑,似乎知道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我去疫區看看吧,不能讓風穀主等急了。」王子情還是淡淡的語氣,卻怎麼也不看她,眸中的晶瑩,似乎觸到她,就會化出水來。 「哦,好。」李寫意作勢要走。 「你不准去!」王子情連忙又伸手攔住她,「你身子不好,那種地方去了只會受感染。」 「可我也不能讓殿下獨自涉險,而且隨溪是因寫意而來,寫意更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李寫意還是那般無法違逆的堅定。 「總之,不准就是不准!」王子情極少這樣蠻橫,粗魯的語氣讓李寫意皺了皺眉。 「殿下!」她的聲音透著不屈服任何人的驕傲以及無奈。 王子情也知自己太過霸道,忍了忍,終於應了她的請求,卻又囑託劉先生取了防護用的面罩,強令李寫意戴上。 一行人這才出發,太陽正烈,射在王子情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泛起一層薄薄的汗,晶亮的黑眸也似出汗一般,晦暗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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