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何以恨傾城(25)_霜非晚

二五

　　我大方地承認：「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以為冷公子嫌這天氣太熱了，才好心為你降降溫。」

　　他一邊解開被弄濕的背心，一邊冷言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嫌天氣熱了。」

　　「不是嗎？」我假裝很詫異地笑道，「我還以為冷公子冰冷著一張臉是因為想給這房間裡降降溫呢。」

　　「你……」某座冰山似乎有了爆發的傾向。

　　「好困，我睡覺去了。你自便啊。」沒給他爆發的機會，我打了個哈欠往二樓的房間走去，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那裡乾瞪眼。

　　而且我似乎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秘密……

　　第四章雪舞聖女

　　海棠花妖豔嬌媚，紅色的嫁衣豔麗而耀眼。

　　樹下的女子，嬌美如海棠，一雙燦若寒星的眸子就這樣凝著眼前的那個白衣男子，幾盡哀求：「珞，帶我走好嗎？」

　　白衣男子的臉上滿是不忍，但握著女子肩膀的手還是放了下來，轉身，忍下了心中的衝動，淡然地說道：「莞兒，我不能。你忘了我吧，皇兄會給你幸福的。」

　　女子的臉上滿是哀愁，蒼涼而悲切：「珞，我這樣求你，你都不答應嗎？珞，你好狠心。珞，難道你皇兄真的比我還重要嗎？」

　　「是的。莞兒，你忘了我便是。」決絕的話從白衣男子的口中溢出。

　　女子突然燦爛一笑，傾國傾城，「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嫁便是。從今以後，你我就如此絹，恩斷義絕。」

　　一條白色的絲絹從中間裂開，她伸手一放，手中的絲絹隨風而起。

　　笑，越發的嬌媚，轉身，斷然離去。

　　碎裂的絲絹隨風而落，落在了白衣男子的腳邊，彎身，他撿起了地上的絲絹，然後幽幽地輕歎：「莞兒，對不起……」

　　我從夢中驚醒，不由得低咒一聲，又是這樣的夢境，這段時間反反復複地出現在我的夢中，讓我每每在午夜驚醒。

　　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我會一直夢見別人的事，我甚至連那兩個人是誰都弄不清楚。

　　每每在午夜驚醒後，我總是無意再睡，起身，隨手披上床邊的外衣，推門走出了房間。

　　月光，淡定柔和，為萬物籠罩上了一層銀色。

　　樓下的院中，冷玄影端坐在階梯上，不似白日裡那一層不變的黑色，今夜的他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衫，烏黑的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身後，手中拿著那日冷瀟月送給他的護身符。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低首望著樓下的人，幽幽地說道。

　　他連忙藏起手中的東西，起身仰首回望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一個飛身，躍下了樓，飛快地從他手中搶過護身符，笑著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臉色一變，隨後卻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扔掉而已。」

　　「那我幫你扔如何？」我雙手一擲，假裝把東西扔掉。

　　「你……憑什麼亂扔別人的東西。」他朝著我拋出的方向，眼帶惋惜之色。

　　我伸手，在他面前一晃：「騙你的，我沒扔。你還說不在乎，不在乎的話這麼緊張幹嗎？」

　　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護身符，然後冷冷地說道：「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

　　「我沒打算讓你喜歡。」我無所謂地回道，「只是看見你這麼彆扭覺得不好受。扭扭捏捏的不像個男人。」

　　他的臉一沉，很在意地吼道：「誰說我不像男人了？」

　　呦，某人似乎很在意這個，看來我猜的並沒錯。

　　我走近了幾步，勾起他白嫩的下巴，曖昧地說道：「你不說我還沒注意，一說我倒真是發覺你長得比女子還白嫩。」

　　手指曖昧地滑過他的臉頰，然後沿著他的頸子一路滑下，我在他耳邊輕語：「你是個女子吧。」

　　他的身體猛然一怔，推開幾乎掛在他身上的我，冷笑道：「開什麼玩笑。」

　　我揚唇淡笑：「看你整天這麼冰冷，想開個玩笑讓你笑笑而已。」

　　口上雖然這麼說，但我卻已經百分之百確定，他，冷玄影真的是個女子。

　　從那日他和逍遙毒君的談話中，我就有些懷疑，或許是因為在自己爹爹面前的緣故，他似乎並沒有刻意地偽裝，聲音比平時更柔和，少了幾分中性的味道，卻多了幾分女性的嗓音。

　　而傍晚時分，他解開一直束高的領子的那刻，我就發現他沒有男子都該有的喉結，這就更加多了幾分確定。

　　而此刻，我刻意地試探，他從身體和言語上都出賣了自己。

　　「無聊。」他，或許該說她了，很快地恢復了冷靜。

　　她很厲害，也偽裝得很成功，縱橫商場多年，竟沒人知道她的真實性別，而且一個女子能操作商機到這個地步真可謂是商業奇才，連我這個從現代來的人也只能自歎不如。

　　二十歲，我記得冷瀟月說過他二十歲了，那眼前的女子也該只有二十歲，比我大二歲而已。

　　這麼說她早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從商，到現在成為夢蕭城第一首富，這麼小的女孩，我突然有點理解為何她那麼冷淡地對冷瀟月了。

　　本該在哥哥羽翼下快樂成長的女孩，卻偏偏得代替哥哥接手一切，甚至還得收拾哥哥的殘局，她不是不愛冷瀟月，卻是不知道如何去愛。

　　在商場上這麼多年，不冷也難，不過最主要的原因該是他在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感情吧。

　　我淡淡地笑了開來，甚至可以說帶著幾分詭異：「同樣一句話，我曾經對你大哥說過，今日送給你。做自己比較幸福。」

　　為何要壓抑，為何要偽裝，這樣活著不累嗎？

　　何必去在意別人的看法，何必去在乎世俗的眼光，只要自己開心不就好了嗎？

　　也或許是我太自私，所以我無法瞭解一些人的想法。

　　「做自己真的比較幸福嗎？」她喃喃地輕問。

　　「是啊。有時候你可以任性一點，自私一點，這樣或許會比較幸福。」我淡淡地說道，「我的想法或許很自私，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是神，亦不是佛，我無需犧牲自己而去成全別人。」

　　她似乎為我的言論所震撼，凝著我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起來，「或許你是對的。」

　　「如果這次雪舞城之行可以安全歸來的話，我想你該去和你大哥好好地談談，瞭解彼此心中的想法才是，你們是親人不是嗎？為何要把關係搞得如此僵。」我凝著他幽幽地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關心我們之間的關係？」她追問道。

　　「有親人是幸福的，不要等到失去才後悔。我只是……」我啞然失笑，「只是羡慕而已。」

　　我轉身，快速地離開，不想讓她看到我的失落。

　　是啊，我是在羡慕……一直很都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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