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眸傾天下 | 上頁 下頁


  此刻的風白羽與昨夜我所見的風白羽簡直是兩個人,究竟黑夜的他與白夜的他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笑了笑:「昨天我一直在思慮,抓你來到底是對是錯,反倒是今日,你的一曲未央歌釋了我心頭之亂。或許留你在白樓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還是有些納悶的問:「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呀?」

  他淡吐二字:「未央。」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無奈的歎了歎,怎麼他和落一般,喜歡裝傻呢。

  他看著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說:「未央是壁天裔未來的皇后。」

  我訝異道:「你知道!」

  「天下人盡皆知,未央宮空了七年,只為等待一個名叫未央的女子,南國皇帝命定的皇后娘娘。」

  「那你還敢抓我來,你有幾個膽子敢與朝廷鬥?」

  「你果然是個與世隔絕的孩子,天真幼稚。」他放聲一笑,狂妄的聲音在竹林間縈繞著,振落了竹葉。

  對於他的暗嘲我不以為然,薄笑依舊,與他並肩立於漫天飛舞的竹葉間。

  天真幼稚。

  這四個字,絕對不會屬於未央。

  百花已絕跡,鳴笙卻子珍,蕭蕭雪即融。

  獨倚階前睇望寒風北吹,再側首望瞭望身邊的嵐,他與我並肩撐頭仰望穹天。自那日與風白羽在竹間的品聊,與落倒是熟稔不少,態度也有了一個大轉彎。我才明白,要在白樓過上正常些的日子,最好不要得罪風白羽。這個嵐就是落的弟弟,雖然才十歲,卻與我的個頭差不多。雙頰白皙嫩如雪,眼眸純澈淨如水,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心中自然是喜歡,尤其是那粉嫩的頰,克制不住自己便會動手捏捏,

  他總是緊瑣眉頭的揮開我的手大喊:「臭女人,不要再捏了。」

  落總是笑著低斥一句:「嵐,不許對未央姑娘無理。」

  隨著嵐,原本冷淡如冰的落也漸漸開朗,時不時插上幾句與我們打趣著。這些日子有了他們兩姐弟的陪伴倒也樂的遐意。常常會想,如果能永遠呆在白樓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麼呢。」他對我說話的語氣就像個大男人,絲毫不客氣。

  我整了整被風淩亂的衣襟道:「想,為什麼風白羽要抓我來這。」

  他側首問:「來這不好嗎,我與姐姐天天陪在你身邊,你不開心嗎?」

  我淡淡一笑:「很開心。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他猛的拽著我的手,用無邪的熠熠瞳光望著我:「開心就好了,那就一輩子呆在白樓,嵐會一直陪你,逗你開心的。」

  我黯然:「其實我也不想離開,但是不可能,他……不會允許。」

  嵐的眸光一閃:「誰?」

  我也不答話,只是伸手捏了捏他揉軟的右頰笑著說:「小孩子,問那麼多做什麼。」

  他立刻甩開我的手吼了句:「臭女人,和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再捏我的臉。」

  看著他漲紅了臉的表情,我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來。他憤怒的表情突然僵住,怔怔地凝著我,神色古怪。

  我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怎麼了?」

  他恍然回神:「你的眼睛,好美。」

  嘴邊的笑容漸漸斂去,最後變得冷淡如霜,他看見了。

  來到白樓,我竟忘記莫攸然多年的叮囑,絕對不能在他人面前綻放笑顏露妖瞳。

  他不滿的問:「怎麼了,臭著一張臉?」

  我別開臉,避開他那質問的眼神:「沒什麼。」

  此時,落陰沉著一張臉朝我們走來,我看見她手心內緊撰著一塊小木牌,神色有些掙扎。嵐見到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才邁開步,落將手中的木牌朝嵐丟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湛湛銀光,最後被嵐接在手心。

  我奇怪的湊上去看了看他手中的木牌,上面刻著三個血紅的字:陳金寶。

  我知道這塊木牌代表『弑殺令』,我多次見落身上佩帶著這個東西,時常深更半夜才回來。每次回來,身上都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我知道,又有一條命死在她手中了。可如今,落為何要將這塊木牌交給嵐?他才十歲不是嗎。

  我急急的說:「落,他是你弟弟,不可以讓他的手沾上血。」

  「未央小姐不知道吧,嵐,是白樓第一殺手。」落勾起一笑,眸中帶著自嘲之色,靜靜的凝望著我。

  不可置信的望著身旁的嵐,落說這個孩子是白樓第一殺手?

  「我不信。」

  嵐很平靜的說:「在白樓,沒有人的手會乾淨。」

  他的表情很嚴肅,那冷凜的瞳,本不該屬於一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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