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夢落芳華 | 上頁 下頁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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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有何法子,韓子川有危險我不得不救。想必壹兒也猜到了這一點,才會把散功的藥丸放在我的包袱裡。 只是……我沒想到,服它的日子會這麼近。 我捨不得死,還必須留著命見芳華……記憶沒了沒關係,只要能再見他一面,只要他記得我,便知足了。 再聚首,又是何等一番景象?或許我不再悲傷,能坦然地對他笑並輕聲說:這位公子好生漂亮,家住何方,欲往何處。 我的腦子雖是昏沉一片,嘴角卻扯著笑。 第二十章 皇上的女人 我抬頭怔怔地望著他,他就這麼握著我的手,嘴角隱隱有笑意,沒了帝王的氣勢,反倒有了份隨意與親近感。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飄入我耳朵裡,大殿裡似乎還有人刻意壓低嗓音在輕聲說著什麼。 「皇上呢?」 「上朝去了。」 「阿彌陀佛,罷朝了三天,總算是上朝去了,對了……裡頭的還沒醒嗎?能讓我看一眼嗎?聽說這個主子好大的來頭,從接來的第一天起,皇上就一直陪著。」 「小聲點兒。」 「幹嗎小聲,不是昏睡了嗎?太醫都說不一定能醒呢。」那聲音離我愈來愈近,隱約有抬袖的動靜,一陣布料摩擦聲後,有什麼東西被拉開了。我雖是閉著眼,卻仍感覺到光線陡然間亮了不少,還有風吹了進來……空氣都順暢了。 知覺像是在復蘇,手卻仍舊沒有力氣。我這是在哪兒…… 「叫你別掀簾子,裡面的嬌貴得很……別凍著她了,上回連太醫都砍了不少,你要這麼沒規沒矩的,小心我倆人頭不保。」 一聲痛呼,那人似乎被揪了耳朵,還伴隨著細小的求饒聲。 嘩的一下,光線又暗了,又變回了死灰般的沉悶。 不要啊……別,別,別奪了我的光明啊。 心裡哀號了一下,我的手撈起身旁的綢緞一擰,騰地一下,身子坐了起來…… 我睜開了眼,下意識地探頭,伸手就去觸摸那讓人沉悶的簾子。指間透了一絲光線映照了進來,手也蒼白得刺眼。 外頭一下子安靜了。 那兩個人似乎被嚇得不輕,哆嗦地順著我的動作,顫巍巍地將簾子撥開。 我早已熟悉了無盡的黑暗,這亮光還真讓人難以承受。我眯了眼,半晌,腦子裡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 我徐徐一笑,他們灰白著臉,面面相覷,立馬跪趴在了地上。他們穿一身青灰衫馬蹄袖的衣袍,像是年齡不大的太監。 「小的擾了主子安息,請主子責罰。」一個年長穩重的太監伏在地上,磕得頭咚咚作響。光聽著這聲音都讓我受不了,他以為自己是銅鑄的頭啊。 嘖嘖……看那紅的,我都不忍心看了。 還安息?呸!我還沒死呢。 「你晃得我眼睛疼,起來吧。」我揮揮手,想起身,手摸上那被褥就覺得不對……料子多好啊,摸上去厚實又軟和;繡的那雲啊,龍爪子也忒漂亮精緻。我記得我的床上沒這麼講究……我家裡…… 咦,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眨了眨眼,望著同樣瞅著我、看直了眼的兩個小太監,張口就問:「我這是在哪兒?」 「回主子,這是萬歲爺的寢宮。」 哦……萬歲爺。 皇上的寢宮。 什麼?! 我一口氣沒喘上來,抬腳就想下榻,卻沒料到身子沒了力氣,腳一落地,就像是踩棉花一樣,還沒站穩,身子就晃悠悠的、顫歪歪的,就被人扶住了。 「主子,您想做什麼直接吩咐我們,可別親自下榻啊。」機靈點兒的太監掀著眼皮,抬頭直看著我的臉色,還使勁兒朝後揮著手,使喚著人,「呆著幹什麼?還不去叫萬歲爺過來,說主子醒了。」 啊……叫萬歲爺過來,別啊……我,我,我怕……怕生…… 我怎麼就躺在這龍榻上了,這都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何壓根兒就記不得。我死命地捶了一下頭,這可把旁邊的人嚇壞了,想阻止,卻又不敢。 小太監伸出手接著…… 他這是想接什麼啊,難不成我捶下的頭髮絲兒、幾小搓頭皮他都要珍藏嗎? 怪人…… 「主子,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是有些…… 我想想。頭往後一仰,背後就被墊上了一個小軟墊,舒服倒是挺舒服的。我挪了挪,咂巴了一下嘴:「我全身無力,說話帶喘,肚皮兒火燎燎地疼。哦……那個啥,貳兒你給我把把脈。」 「回主子,小的不叫貳兒。」小太監躬著身子,畢恭畢敬地騰出手,給我掖被子。 我怔了怔。 「是嗎……這話脫口就出了,我記不大清楚了。」 「主子,您這是餓慌了,已經昏睡了三天了,這宮裡上下也只敢喂您些湯。您先合著眼躺一躺,我這就去吩咐禦膳房備些吃的。」 他躬著腰,小心謹慎地退了出去。 三天?! 靠,難怪這麼餓。 我這會兒看人都兩個影兒,還以為自己原本就是這個毛病,看人不清呢…… 我譏笑,合眼。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不留意聽還聽不真切。 我掀著眼皮看了一眼,只見一張小木案悄無聲息地擺在了床榻上,隨後又擺上了不少的菜,菜的香味很濃。一個人背光站在門旁,靜靜地看著太監們魚貫而入。 我被這香氣引誘得直眯眼睛。 「主子,您先嘗嘗熬的這個清粥。」又是那個太監的聲音。 我嗯了一聲。 我的精氣神兒耗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靠在軟墊上舒服極了,半昏半睡地就張了嘴,等著喂……可等了半晌也沒吃著。 我蹙了蹙眉,正想睜開眼,就覺得身旁一方的軟榻陷了下來,似乎有人挨近了我,有個溫熱光滑的硬東西碰觸了我的唇,又吹了吹。 我啜了一小口。 只覺得那粥又稠又糯,鹹淡剛剛好,帶著點兒清香,入了口不用嚼便能咽下,齒間的餘香那叫一個綿長。我還想吃,那人卻遲遲沒了動靜,我奇怪了,懶洋洋地睜開了眼,卻發現眼前這個執著勺柄,單手捧碗的人,並不是個太監。 為何這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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