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二一六


  原青江總是開開心心地來,半道裡憤怒地離開,現在想來,他能夠理解原青江的心了,可是原青江走後,看到娘親,也是這般縮在角落裡,瑟瑟哭泣,過了幾日,原青江又會回來,摟著娘親長歎一聲,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孽啊,非白長歎一聲,心想,你便也是我前世的冤孽啊。非白替木槿包好傷口,緊緊揉著她沉沉睡去,心中口中都發誓著,你這輩子別想離開我了,非白的小孩脾氣又發了,連要送給木槿的生日禮物都忘了給她了,夜半非白凍醒了,卻見木槿摟著他睡得極深,不是因為愛他,卻是因為很冷,非白心中自責,自己其實應該對木槿再好一些,才能贏得她的心,以前自己不也是以貌取人,從來沒有將木槿放在心上麼,這才給木槿和四毛子有了機會,如此想來,其實四毛子眼睛雖不好,神智也不清醒,卻是用心去看人,故爾才能看到木槿這樣一個玲瓏之人,而木槿這樣的小心謹慎之人,亦才會把心放在對她一心一意的四毛身上吧。

  非白歎了一口氣,更緊地摟住了木槿,木槿翻身爬到非白身上,可憐的非白又起了反應,更加睡不好,又不能動,只能一夜長歎等火慢慢熄了,讓木槿睡在上面一直到天明,非白早上起身,理了理壓皺的衣服,親了親木槿的小紅唇,走到門外,癡癡地站在門外,心想何時才能讓木槿心甘情願地在他身下宛轉承歡,口中呻吟著他的小名……正當非白作著一系列的春夢,三娘走過來恭敬說了一聲,三爺,非白比了個手勢,叫三娘別說話,免得驚醒了木槿,便回賞心閣沐浴更衣,然後吩咐三娘把木槿搬到他的屋子裡。少年男女,乾柴烈火,正常正常的,而且非白剛處於青春期,又被木槿給開了苞……這個嘛……

  這一天又是給錦繡過生日,他心中想著要給木槿生日禮物,又擔心她傷口還疼,就抽空想回西楓苑看看木槿,半道上錦繡給截了,萬萬沒有想到木槿正好給他的好弟弟給抱到同一個地方。這個巧合,非白傻了,錦繡傻了,木槿也傻了,總之場面混亂,木槿萬般柔弱地坐在地上,手上還流著血,精心裝點過的臉蛋如此嬌美,明明場合不對,時間不對,氣氛不對,非白還是著了魔似地想上去咬上木槿的小嘴,木槿的淚水漣漣,非白知道都是為了他和錦繡,只好像被抓住偷腥的男人一樣,心虛地問道,可是疼痛難忍,其實答案他都知道,木槿把手伸給他,總算還對他有情,但將他抱了起來因為老頭子,色魔,還有他不喜歡的奉定都在,總不能真得這麼做吧。

  原青江一說把母親的妝盒送給木槿,非白就開心了,拉著木槿坐在席上,給木槿夾這夾那,心中萬般開心。他就怕原青江把木槿許給老四,因為他聽說四毛子也給老頭子寫信要娶木槿,可惜果爾仁同時也寫了一封反對信。其實非玨的這封信遠比非白的信要早,可惜那麼一來一去正好讓原青江覺定要早些給非玨找婆家,好好利用這顆親生的棋子,(海飄雪扇子一敲,痛心疾首地長歎一聲,心事終虛化啊)。非白得了個空子,只有木槿傻傻地什麼都不知道,等到她清楚來龍去脈時,早已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了,一生盡蹉跎啊(海飄雪慢語)。木槿消失一會兒,再回來時,臉色蒼白,心神不寧,非白怛憂不已。手下把脈,脈像奇怪,心中微驚,這時,太監來報,宮庭劇變,非白前去同老頭子商討大事,非白回來後,卻見屋中滿是紅燈籠,素輝和三娘在屋外頭像他道喜,這算是有錢人家少爺公子開正式的包日了。

  非白踱進屋來,卻見木槿口中流著口水,趴在書桌上,哈呼哈呼睡得正香,悄悄走過去,不敢驚醒,卻滿是柔情,心想她今日便是我的妻了,他輕輕地拭去木槿的口水,木槿悠悠醒來,看到非白,驚地站了起來,非白並不知道木槿在想要恨他什麼的,只是在那裡柔柔看著他,看她那憤憤的眼神,不由玩心一起,開了一口帶色的笑話,你看我不穿衣服似得,讓我這個做爺的倒不好意思的。木槿沒有注意自己的臉紅了,表情也柔和了起來,非白心中卻一動,果然你還真得想到了嗎,那我現在就脫吧。非白對木槿微笑著,想著第一次木槿把自己的褲子扒下來,這時才想莫非木槿那次是真的嗎,如果那一天就明白自己的心了,早就一把抱起她了……非白又在作春夢,這廂裡,木頭好像回過神來,揚著手亂顫,非白心下更是好笑,趕緊上去抱了她,正色說,護我周全,非白雖是傾國之姿,社交場合,政治場合也頗有天賦,可惜在情愛上始終對女人不甚瞭解,如果不提倒也罷了,一提卻將木丫頭的神經給挑起來了。

  木槿的臉色沉了下來,非白心中也是萬般委屈,只能拿起燭臺請木槿好生休息,心想日久見人心,等冷過這段日子,你便知道我的心裡究竟是誰了。非白的腿抽筋了,一半是真,一半卻是想找個藉口讓木槿到他床上來,也算是木槿主動過來嘛……木槿幫他按摩得手也亂了,滿頭大汗,非白心中也不忍了起來,便順勢將她拉了下來,並且呼吸也粗了,手也不規矩起來,木槿一轉過身來,對他一瞪眼,非白連自己也管不住,說出了與錦繡的過往,非白心中對自己說是個傻瓜,你現在說,會讓木槿生氣的,可是非白不想這樣要了木槿,因為這樣也對不起他以前對錦繡的一片真情。

  絕代波斯貓有潔僻,感情上生活上都有。他全說出來了,偏偏到了一半,木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酸,非白也是少年心性,心中也是血氣翻湧,狠狠甩出一巴掌。兩人都驚了,木槿說出了那樣絕情的話來,非白的好勝心,自卑自傲心,征服欲一切全部的感官被強烈地挑起來,你不是說我原非白骯髒嗎,你不是說我原非白卑鄙嗎,你不是說我原非白唯利是圖,犧牲自已的女人嗎,好啊,我以前對你是不夠好,可是也費盡心機在哄你寵你疼你,哪裡把你當作半個下人,韓先生說得對,女人疼得寵得,但不可愛得。你心裡這樣想也罷,我就如了你的願,就這輩子把你困在我身邊,你永遠不要想自由。

  木槿掐著非白,非白無動於衷,你掐吧,掐吧,掐得越狠,我原非白就越要困你,非白作為男人的劣根性也挑了起來,心想,你別得意,到時在床上我統統把帳給你算清楚。行了半路,淑儀柔情萬種地過來讓小黃門給他遞上絹子,非白看著手絹,才想起給木槿的生日禮物都沒送啊,又一想,還想這個幹嘛,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不配我對她好,就該狠狠虐她。可是越行,心裡就越是空當當的,心想以前每次父親寵倖娘親後都是一付難受,偷偷進得屋見母親也是一臉倦容,非白小小年紀就在心裡想著,為什麼這兩個人會這樣痛苦,為何要互相折磨呢。非白想,會不會木槿和他以後也會互相折磨,兩看兩相厭,可是卻又彼此在各自的生命時深深紮根,無法忘卻啊。

  非白再也忍不住了,便策馬奔回,心想,一定要對木槿表白,一定要讓她明白,自己的心裡已經沒有錦繡了,她再恨他,再不愛好,再愛小毛子,也不能阻止我踏雪對你的愛。可惜,偶們的白白不爭氣啊,看到木槿昂頭對他怒視,便滿腔熱血化作冰,動人的愛情音樂變調了,走音了,原非白又作了和自己的心完全不一樣的事。像個山賊土匪似得,把人掠上馬,強吻,沉醉中還能不讓人拔刀殺他,在心上人的耳邊親完一大堆,看到素輝在旁邊,還不忘把木槿推到這個軟墊上,宣示了一下自己的主權,非白看了看那群呆若木雞的僕人,心想,你們就傳吧,傳到四毛子耳裡更好,讓他也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的?於是痛苦離去。

  §番外

  「木姑娘,木姑娘。」我睜開了眼睛,臉頰癢癢的,我抬手輕抹,手心裡靜靜地躺著一抹豔紅的桃花瓣。

  陽光透過花叢,微灑在我眼中,我坐了起來,輕抬手。

  咦,手不疼了,胸悶也消失了,渾身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耳邊百鳥婉轉,我正坐在厚厚堆積的花瓣上一個粉衣少女,俏立在桃花雨中,正側頭抿嘴對我微笑:「姐姐。」

  「初畫,」我開心地跳了起來,向她走去,忽然注意到初畫的旁邊站立著一個秀氣的黑衣青年,他對我靦腆地笑著,「木姑娘好。」

  我停住了腳步,細細地看了一會,恍然大悟地喚著:「您是魯元先生?」

  魯元點點頭,對我似是笑意更深。

  「先生。」身後有人輕聲喚我,我轉身卻見一個滿面憨直的小少年站在那裡搔著頭,對我呵呵笑著。

  「春來。」我欣喜若狂,奔上去,抱著他淚流滿面。

  初畫笑道:「姐姐,時候到了,我們走吧。」

  「上哪裡去?」

  「你本不屬於這裡,姐姐忘了嗎?」初畫溫然笑著,「是紫微天王錯夾著你入了這個世界的,你同春來的陽壽已盡,我和魯先生是來帶你走的,去那往生的世界,彼岸花的樂土。」

  她微抬手,往事便在我腦海中一一閃過,可是我卻覺得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或事,可是再一想起,卻是一片空白,心上隱隱地似冰錐在淩遲,痛了起來。

  桃花豔紅,紛芳的香氣令我恍惚地點著頭,拉著春來舉步走向初畫。

  「木槿。」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身後輕喚著。

  我回過頭去,酒瞳紅發的陽光少年背負著雙後,一身紅衣飄飄的他,在陽光下對我朗笑著,他掛在胸前的銀牌子耀著我的眼,我微笑了:「非玨,你是來送我的嗎?」

  「不,木槿,我是來接你的!」他瀲灩的酒瞳反射著陽光的溫暖,他上前拉著我的手,我耳邊閃過一陣輕微的叫聲,再回頭,卻見初畫和魯元驚恐地看著我們,春來瞪著眼睛,大聲叫著惡魔,初畫身邊的桃花落得更猛,兩人微露痛苦之色,她一掩長袖,同魯元和春來漸漸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驚詫地喚著他們的名字,向她消失的方向走去,非玨卻拉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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