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九一


  我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逞強地對他仰著下巴,也不說話,心裡卻也喜極而泣,可終算來了啊,你這個壞小子。

  「現在朕也算遵守了前言,將兩位夫人完璧歸趙了。」撒魯爾微一抬手,錦服長袖口的金錢牧丹花似要飛了起來,他的酒瞳對著我幽暗地一閃,冷得我心裡不由一怔。

  「現在朕也算遵守了前言,將兩位夫人完璧歸趙了。」撒魯爾微一抬手,錦服長袖口的金線牧丹花似要飛了起來,他的酒瞳對著我幽暗地一閃,冷得我心裡不由一怔。

  「果然是草原上折不斷的剛劍,」段月容扯出一抹笑來,昂頭道:「明日午時,便見分曉。」

  撒魯爾快樂地一擊掌,讓阿米爾帶我們到一處永思殿內休憩。

  明日午時?那個張老頭也對我說明日午時,這是什麼意思呢?正待問段月容,卻礙著前面引路的阿米爾,再看段月容,懷中摟著抽抽答答的卓朗朵姆,以絕對肉麻的神情,一直用我不懂的藏語輕輕安慰著她,再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七夕開心地跑前跑後,偶而被段月容他們踩到腳丫也不吱聲。

  阿米爾引著段月容和卓朗朵姆到主屋,卻領我和七夕到另一間屋子,七夕卻跟著那兩人進了裡面,我怎麼喚他,他也不聽,正想對段月容說:勞架您把七夕還我吧,沒想到這廝冷冷看了我一眼,回頭對著卓朗朵姆笑得像朵花似的,然後快速地關上門,讓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僵立在他們門口,一時有些失落,莫非是在怪我救了撒魯爾,引得突厥偷裘多瑪,讓大理蒙羞了?

  過了一會,聽著裡面癡緾調笑,面上紅了起來,本來人家新婚夫妻團聚,有你什麼事。

  我暗哼了一聲,你們愛咋的咋的吧,段月容你有什麼了不起,等我出了突厥,我就把你給休了,看你有什麼可牛的?

  我仰頭走回了我的屋子,換了衣服,翻到那個張老頭塞給我的方盒,打開一看,卻見一隻光芒四射的金鋼鑽手鐲,莫非是皇后送來給我的?不對,這不是皇后那一隻,而是永業三年軒轅淑琪臨走時送我的那只金鋼鑽手鐲,因為我記得一次不小心把那鳳凰的羽翼上的一顆綠寶石給扣下來了。

  張老頭是女太皇的皇后身邊的人,而皇后的姻親皆出原家,果然我從第一天被擄進弓月城起,我就等於踏進了半個原家。

  小五義的暗號讓我差點命喪地宮,那這個手鐲又代表著什麼?想起張老頭若要害我,早就害了,相反他冒死救了我數次,想來就是友非敵。

  我摸著那手鐲,猛然想起一人。莫非是鬼爺,那個紫園東營的暗人頭領在暗中助我?他每月須要我的血作解蠱引,最多只能撐三個月,如今三月已過,想必是等及了。

  想起鬼爺,連帶著想起那個風華絕華的踏雪公子,如果他在這裡,是大聲嘲笑我可笑的選擇,還是憂傷地看著我?

  我甩甩頭,默默地戴上那手鐲,把侍女統統趕光,倒頭就睡。

  這一睡,到了半夜就驚醒,感覺 床邊坐著一個人,烏漆碼黑的屋子裡,有一雙紫眼睛對著我,把我給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看清楚了段月容,才把懸在嗓子口的心放下來,恨聲道:「你把我給嚇死了?知道嗎你?」

  作勢就要打他,他卻在隱在暗中,用那雙明亮的紫眼珠子瞪我,也不說話。

  我咽了一口唾沫,他還在生氣吧!

  我硬生生地把手給收了回去,咳了一聲:「找我幹嗎?」

  沉默……

  「喂,別這樣好不好,我困啦,不說,我可睡啦!」

  還是沉默……

  「別用這樣怪怪的眼神看我!」

  仍就是可怕的沉默。

  我的汗流了下來,本待逞強地罵他幾句神經病,轉念又想,千怪萬怪都是我的錯。

  唉!自這一世認識這小子以來,就屬這一刻我最沒有骨氣,膽氣和硬氣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澀澀說道:「我睡了哦。」

  極慢地倒下,背對著他,眼睛卻在黑暗中半睜半閉,只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不停地逡巡,過了一會兒,旁邊的床鋪陷了下去,一個溫暖的身子靠近了我,他身上淡淡的松香伴著他的身臂環過我的腰腹,我的精神鬆懈了下來,我緩緩轉來身來。

  月光朦朧,他的紫眼睛甘泉清洌冰冷,仿若恨到極致,我看得心也越來越涼了,凝視許久,他似是要開口,我卻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低聲對他喝道:「不准批評我,不准罵我,不准……」

  我蠻橫地說了好幾個不准,看著他的俊顏,到最後,那眼淚卻終是流了下來,模糊了我的眼睛,段月容握住我那只顫抖的手,慢慢拿了下來,對我長歎一聲,眼睛也柔了下來,我對他抽泣著,只覺滿腔委屈和歉然,撲在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放聲大哭。

  他撫著我的頭髮,細細地吻著我的耳垂,手也不安份起來,我的淚還沒有幹,呼吸急促了起來,推著他,他卻脫了外衣,露出健壯欣長的胸膛,上面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新結,可見傷勢剛愈。

  他的紫瞳定定地凝著我,輕輕拉起我的手摸上了那道疤,將我拉入他的懷抱,我的心跳如擂。

  「木槿,」他一邊極盡纏綿地吻著,一邊極富經驗地脫著我的衣物,我大驚,心想這小子難道想在撒魯爾的眼皮子低下上演春/宮戲嗎?

  他的雙手如鐵鉗,在我耳邊低喃:「明日一早撒魯爾我派人送你和卓朗朵姆出宮。」

  我一怔間,這小子成功地脫下了我的衣服,露出荷花肚兜了。

  唉!唉!唉!老先生您可千萬別假戲真做啊,他的呼吸也重了起來,吻落到我的乳溝,然後一路吻上我的臉。

  他舔著我的額頭,低聲道:「明日午時便是突厥人祭祀騰格裡之時,我會去在西州同你們會合。」

  「那你呢,」我終於問出了我的問題,「撒魯爾怎麼會突然同意放了我們呢?」

  「他遇到了一個難題,很不幸只有本宮能幫助他,」他慵懶地笑著,紫瞳一閃,似是要阻止了我的追問,他摩挲著我的嘴唇:「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對邪氣地一笑,暗中用那只碩大的貓耳眼戒的勾花處輕劃過手指尖,那鮮血緩緩滑過我的大腿根部,滴到身下的錦被上,然後他板著臉大叫著:「你這個女人真是晦氣,壞了本宮的興致,真真掃興。」

  他長身而起指著我身下的血跡,憤憤說道,甩開了我。

  我心領神會,扁了扁嘴,儘量裝作委屈地說道:「妾錯了。」

  他假模假似地憤然下床,摔門回了卓朗朵姆的房間。

  我愣愣地坐在空空的床上,使勁抽泣幾下,倒下睡了。

  第二日,阿黑娜進屋來叫醒我,沉默地為我梳妝打扮,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哀傷,我想如果我有幸真的成為撒魯爾的寵妃,這個善良的老宮人,應該也能過得好一些,現在我要走了,她可能又將回到那冷宮看盡世態炎涼。

  阿黑娜為我梳完了頭髮,指著一個大箱子:「可汗所賜俱在昨夜火中焚毀了,這是陛下為夫人新挑的,送給夫人帶回大理賞玩。」

  宮人打開木箱來,一陣珠光寶氣耀著我們的眼,我什麼也沒有留下,一件件地都送給那些服侍過我的宮人,那些宮人同我相處了一些時候,倒也含淚接過,低低飲泣起來。

  我將最昂貴的一些寶物,諸如翡翠玉西瓜,鎦金步搖和金龍臂釧什麼的,統統贈與阿黑娜,我想說服阿黑娜跟我一起走,阿黑娜溫言笑道:「阿黑娜的親人都不在了,這裡再黑,也是阿黑娜的家,就讓阿黑娜埋骨女太皇的宮殿,守護女太皇和可汗吧。」

  「夫人是一個難得的好主子,可惜陛下沒能留住夫人,」她對我流淚歎道:「段王如何有幸能得夫人這樣貞烈聰慧的妃妾啊。」

  神清氣爽的卓朗朵姆走了進來,拉著我的手聊天,打破了屋裡離別的氣氛。

  她大聲炫耀著段月容對她怎麼怎麼地溫存,幾乎讓她擔心肚子裡的寶寶,我木然地看著她恢復了一臉的扯高氣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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