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四二


  想起以前他能掌握我的一舉一動,連我在非玨那裡的情詩都能一首不拉地抄下來,是了,他定是在非玨那裡安插了人手,定是我前一陣同非玨過往甚密,引得他的注意,他是何其聰明的人,定是發現我可能還在人世的消息吧!

  唉!我暗自懊悔不已,女人果然一碰到情事就盲目得緊,我好歹也是東南有名的商人啊,這麼多年來,還是載在非玨手中。

  一邊暗歎著,一邊送別了張之嚴,原非白也起身告辭了,我求之不得。

  他深深看了我幾眼,對我微微一笑:「君老闆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我面上淡笑如初,心跳如鼓:「哦?何人,君某的榮幸啊。」

  他張口欲言,卻又閉上嘴,俐落地跳上了峻馬,我心中一動,他的腳終於全好了嗎?

  他在馬上向我拱手道:「今日多謝君老闆款待,來日定要請君老闆來別苑一敘。」

  「君某定然前來回訪踏雪公子,公子走好。」望著他漸行漸遠,心中盤算著這次一定要親自解送南部的貨物。

  連日來,我窩在家中,段月容來信,說是最近戰事吃緊,可能還要幾百萬白銀,和一些傷藥,我一想,也對,南詔那邊打仗就傷重過多,天氣已經熱起來,而且南詔那邊多是障毒之地,夏季猶勝,很容易引起瘟役,是要早做準備,於是我想辦法在這幾天給他湊個一二百萬量銀子,我庫存裡的CASH FLOW可能有五十萬兩吧。

  我和孟寅,兩個人正在調動銀糧,窗外夕顏又拉著軒轅翼,玩紙飛機呼嘯而過,然後停在外面玩打木仗遊戲。

  這小丫頭,越來越沒有女孩子的樣子了,有空要好好教教她關於女孩子方面的容工淑德,算了還是讓段月容來吧,他家裡妻妾成群的,也算是這方面的專家了。

  我對著窗外喊了一聲:「夕顏,爹爹在看帳,到別處玩去。」

  夕顏大聲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孩童之聲漸消,想是到別處去了。

  等到我和孟寅出來時,天已經下午了,我伸了個懶腰:「小孟,一起用個飯吧。」

  孟寅溫馴地垂下眼斂:「是,主子。」

  我和孟寅吃著飯,便問起齊放:「夕顏在何處。」

  「同表少爺打累了,都歇午覺了。」

  我笑問:「誰贏了?」

  「小姐同少爺共打了八場方陣遊戲,兩人各帶十名學員,贏了四場,平局。」

  我夾了筷揚州幹絲到孟寅碗裡,他諾諾惶恐,現在好多了,以前我第一次給他夾了個獅子頭,他立刻嚇得給我跪了大半天,可能以為我賜毒藥給他呢。

  「最近原三公子可有什麼舉動?」

  「只是頻頻出入太守府,小人打聽到,踏雪公子,現在不但是是東吳社交場上炙手可熱的人物,而且亦是各家夫人心中的紅人。」

  「哦?此話怎講?」

  「天下盛傳踏雪公子與花西夫人的情事,永業六年,踏雪公子曾經納過一妾,生過一子,至今踏雪公子仍然單身,故爾各家夫人都想把自家的女兒嫁給踏雪公子。」

  我沒有說話,只是吃完了飯,讓孟寅回去休息。

  我口中無波地齊放說道:「你最近去見素輝和韋虎了嗎?」

  齊放垂首道:「素輝和韋虎前幾日是來套過小人的話,不過小人什麼也沒有說,他們二人還請小人安排與你見個面,小人沒有同意。」

  我點頭道:「小放做得對,過去得已經過去了,以後莫要同他多做交往。」

  齊放稱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件事要回主子,隔壁錢園好像是易主了,錢員外攜家眷回蘇北老家了。」

  「哦!新易主的是何人啊?」

  「還不清楚,隔壁的家奴說是本地一個大財主。」

  我沒有放在心上,又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去小睡了一會兒,起來時,太陽微微西斜,暑意漸消,我便信步到我的後花園一遊,一路上,問珠湖的荷花開得正盛,這湖的名字還是段月容取的,定要將我和他的名字加在其中,我以為其心可誅也,不過也就一個名字,我也就隨他了。

  我走到湖心亭裡小坐了一會兒,看著碧葉連天,清風飄過,千萬朵荷花仿佛是含羞的少女,低下頭,露出粉嫩的脖頸,幾隻野鴨鴛鴦嘎嘎叫著,撲騰著翅膀遊戲於荷葉間,青蛙撲通一聲從荷葉上跳入水中,不由忽地想起那年六月,一襲白衣的少年,指著一幅盛蓮鴨戲圖,笑問我:「你可看到了你?」

  ……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地傳來,我驚問何人,齊放說道:「是各位夫人在玩捉貓貓,差丫頭來邀您同玩。」

  我欣然前往,我在岳陽山賊手上救下的芍兒嬌笑著過來遞上紅綃紗巾,幫我系上,於是我一路東撲西擋,耳邊一片鶯鶯燕燕的笑聲,脂粉撲鼻,我連打了兩個噴嚏,周圍忽然沒了聲音?

  我嘿嘿一陣笑:「你們好壞啊,有言在先,我捉到誰,今晚誰就陪我共度良宵啊,哈哈!」

  我的興趣大增,猛然捉到一片衣角,卻聽到耳邊傳來齊放的聲音:「君爺!這……」

  「別說!」我笑道:「讓我來猜猜這是哪位愛妾啊!」

  嗯?!我這位愛妾的手臂很健壯啊!

  啊!定是擅彈琵琶的敏卿,六年前曾是揚州頭牌的敏卿,身染重疾,被老鴇扔在街頭,被我發現了,後來慢慢醫治好了,我這才發現她的琵琶真堪比昭君。

  嗯,一定是的,不過,敏卿的胸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那麼硬啊!

  唉!不對不對,我拉下紗巾,一張夜夜夢中相見的天人之顏,正似笑非笑地近在眼前,同我鼻對鼻,眼對眼……

  我啊地一聲尖叫,然後很沒有形象地摔倒在地。

  蘿蔔手指對著他亂顫:「你……你……」

  原非白對我微笑不語,眼中竟然對我的極度驚嚇有著一絲得意,一絲竊喜,看著我又有著一絲恍惚,齊放的聲音慢吞吞道:「主子,小人剛剛才查清,隔壁本是由本地的麻油世家張老爺買下了,後來讓度給原三公子了,今天原公子剛剛搬來。」

  趕過來的沿歌努力憋著笑,春來有些發呆,齊放板著臉過來扶起我:「主子沒摔著吧。」

  「摔你個頭。」我打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站了起來,沉著臉道:「有話不早說。」

  齊放乖乖低著頭受了我這個毛栗子,臉上分明帶著一絲淺笑。

  怎麼人人都很高興我被原非白惡整?

  我拍拍身上的青草,手一伸,齊放立刻遞過來我那柄玉骨扇,我嘩一下子打開,風流倜儻地搖了搖,咳了一聲:「踏雪公子,雖然君某仰慕公子久矣,而且又極之榮幸地作了您的鄰居,但是這麼著不打聲招呼地翻牆過來,實在不雅啊,而且君某府上侍衛眾多,萬一造成什麼誤會,君某如何對公子交待啊?」

  齊放正要開口,原非白一擺手,對我含笑道:「君老闆冤枉,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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