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九七


  在古代失去貞操的女人命運有多麼悲慘,我想,我始終沒能逃脫紫瞳的詛咒……

  就算我再堅強,不介懷失去貞操,就算時間能沖談一切,也不能忘懷第一次給了我最痛恨的人啊。

  一時間,我心裡一團鬱悶難受,坐在那裡低頭沉默。

  一雙小手扶上我的臉,他難受地看著我:「木槿,你受委屈了,對嗎?」

  我的淚流了下來,我發誓這不是為了段月容,於是我苦笑著:「為什麼我身上的生生不離沒有把他毒死了呢,可惡。」

  陽兒深深地看著我,如黑寶石一般的黑眼珠,熠熠生輝地映著我的淚容,他溫柔地抹著我的淚水:「不要哭啊,木槿,你是陽兒心中最勇敢堅強的木槿啊。」

  我的淚更猛,他歎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說:「我想請木槿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我笑著說:「我現在可能馬上要去見你的爹媽了,不知道還能為你作什麼哪。」

  他的小手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對我笑道:「我只是想請木槿不要怪我。」

  忽然他背後的陽光暴漲,我無法睜開眼睛,只能抬手遮住那強烈的光芒,低下頭,卻見陽兒的影子在陽光下慢慢拉成一個昂藏的男子身影,他的男孩聲音卻沒有變,柔和而堅定地對我說道:「再會了,木槿。」

  我抬起頭,只能見到一個瀟灑的背影,瞬間消失。

  我愣愣地望向遠方,耳邊卻有人對我在吹氣,我一回頭,卻見一團妖異的紫色向我撲來。

  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睜開眼,卻見我躺在一座簡單的屋子裡,這屋子好熟悉,這不是我以前住的西楓苑北屋嗎?

  我激動地坐了起來,打開門,揉了揉眼睛,是小北屋,我沖了出去,跑到梅苑,真的是西楓苑!那西楓苑裡的每一棵梅樹的位置換我記得的,我跑到莫愁湖邊,扶著梅樹伸頭看看,裡面果然隱約看到幾條金光閃閃的水蛇在遊動,是金不離。

  我興奮了一會,又奇怪地想著,人呢?為什麼整個西楓苑裡沒有人呢,難道是我還在夢裡?

  我擰了一下我的臉,哦!好痛啊。

  我叫出聲來,這時有人嘻嘻笑出聲來,我一轉頭,卻是個滿臉青春豆的小男孩,我跑過去抱著他熱淚滾滾:「素輝……」

  素輝卻奇怪地推開我:「木丫頭,你怎麼了。」

  他嫌惡地退了一步:「你看你,把我的衣衫都弄髒了。」

  我破涕為笑了:「素輝,我怎麼會回西楓苑的啊?」

  素輝奇怪地問道:「咦,木丫頭,你今兒個怎麼這麼奇怪啊,你不是一直在西楓苑嗎?」

  我愣住了:「西安城不是被南詔攻下了,我們逃到暗莊了嗎?然後我代替二小姐沖下山去……」

  我有些絮絮地說著那段可怕的往事,可是素輝卻愣愣地看了我一會,然後大笑:「木丫頭,你做夢呢吧,老騙我,什麼時候的事兒啊,快走,白三爺等你過去伺候哪。」

  我被他拉著過去,我如墜雲霧,來到賞心閣,絕代波斯貓冷著臉坐在那裡,旁邊是韓先生,旁邊三娘端來一個紅泥漆託盤,上面是一盞茶,我過去親熱地說著:「三娘……」

  謝三娘笑眯眯地將盤遞給我:「姑娘可醒了,三爺正不開心哪,快端過去。」

  呃!我又被堵住了,我只好乖乖將茶水送進去,原非白卻不看我一眼,只是冷冷道:「你今天起得晚了。」

  我張口欲言,韓先生笑眯眯道:「三爺,木姑娘的身子不好,多睡會也是正常的。」說罷給我施了一個眼神,將我支出去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回事,我腦中的那些舊事,難道都是夢而已?段月容屠戮西安城,川北雙殺,原青舞,我明明剛才還夢見陽兒,究竟哪些是夢,哪些是真。

  這時遠處一個人影一閃,卻是韋虎經過了,我心中一振,便趕到馬房,他果然在備車,我走過去,卻見他恭恭敬敬地向我躬著身,我一把拉起他的左臂,完好無損,卻冰冷無比。

  我愣著神,韋虎的眼中閃著詫異:「姑娘這是做什麼。」

  我向韋虎走了一步:「韋壯士,你難道忘了,是你送我和素輝躲進暗莊的。」

  韋虎肅著一張臉:「姑娘最近一定太累了,我先送姑娘回去吧。」

  我被逼回小北屋,靜下了心,如果以前都是些夢,那我何不去找非玨和錦繡呢?

  我偷偷潛出門外,剛要出垂花門,卻見兩個冷面侍衛憑空出現:「三爺有令,請木姑娘回去。」

  我看著兩個冷面侍衛幾眼,點了一下頭,往回走去,這時迎面走來滿臉是疤痕的魯元,他看到我很是驚喜:「木姑娘,你總算醒了。」

  我微笑著,走近他:「魯先生好啊。」

  他向我點著頭笑著,手裡捧著一堆圖紙,我老實地說道:「魯先生,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西楓苑還有紫園被南詔兵糟蹋了,一醒過來才發現一切都沒發生過呢。」

  我緊緊盯著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果然閃爍了一下,然後嘿嘿笑了笑,輕聲道:「我也做過這樣一個夢,不過,不要緊,只是一個夢而已,木姑娘。」

  說完,他急急地同我擦身而過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還是掛著笑,像沒事人似地走回我的小北屋去。

  到了晚飯時分,我對謝三娘說我身體不舒服,就待在小北屋裡,謝三娘給我端了一碗藥來,說是一定要喝下去才行,我伸了個懶腰,一飲而盡,三娘這才滿意地走了出去,她剛踏出去,我的頭有些暈,我咬破我的手,清醒了些,偷偷溜了出去,向魯元的房子走去,沒想到,還沒有到近前,就聽到有女人和孩子的聲音。

  「阿爹,阿囡乖,阿爹陪阿囡玩。」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十分清脆,但卻有一絲說不上來的怪異,總覺得好像有些變調。

  魯元愉悅的笑聲傳來,聲音一如既往地帶些嘶啞地說道:「阿囡乖啊。」

  「你莫要再慣她了。」這時又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也是有些變調。

  魯元在裡面說道:「阿囡乖,阿爹給你吃糖。」

  「不要吃。」

  「可是你那麼多天不吃東西,怎麼好呢?」魯元的聲音有些焦急,我心中一動,用手沾了唾沫捅破了一層窗紙,一個小女孩背著身子,對魯元使勁搖著頭,旁邊是一個背對著我的女子,那女子忽然往我這邊看過來。

  那是一張十分清秀的臉,卻是蒼白如紙,雙眼下一片青黑,眼瞳中沒有焦距,這時那個孩子也轉過臉來,她的小臉上掛著一絲奇異的笑容,眼袋一片烏黑,眼神說不出的怪異,我立刻縮下身去,緊緊抱著自己抖得厲害的身子,捂著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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