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媚惑江山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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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扮狐狸精,想勾引皇上。」 「臭不要臉!」 兩宮女劈頭相繼給她一巴掌,那宮女又淒慘的叫。 「住手!」青瑣憤然喝住了她們,促步走過去。兩宮女一見是新來的公主,互相扯了下衣袖,齊齊的跪下了。 「你們兩個怎麼欺負一個?」青瑣走到跪地的宮女面前,一手撥開了掩臉的衣袖,見那宮女白皙的臉上有道血痕,隱隱有血絲透出,讓人觸目驚心,而一雙柔媚憂悒的眼睛泛著汪汪水光,垂眉低泣時,便獨有一段嫵媚之色。 如此美貌就被毀了,青瑣一腔怒火,瞠目而叱:「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定是你們!」 「公主殿下,奴婢們怎麼敢?奴婢們只是學著主子教訓教訓這丫頭罷了。」 「你們家主子是誰?」 「是……盧昭儀。」 青瑣愣了愣,隨即冷笑道:「告訴你們家主子,別拿丫頭不當人。我最看不得毀別人的臉,說我多管閒事儘管來找我好了。快去幫她找太醫!」小秀小眉想阻止她又不敢,青瑣兀自指使兩宮女扶那女子起來。 兩宮女不敢怠慢,正要彎身去扶,那女子哭將著撲到青瑣的面前,雙手拽住了青瑣的裙角,哀哭著:「公主憐憫,求您去跟皇上說說,奴婢不論做牛做馬,只想一生一世侍奉皇上啊……公主殿下,您仁慈……您就可憐奴婢吧!」 青瑣聞言,怒其不爭,正要斥責幾句,猛然想起了什麼,甩了袖子想離開。那女子哭著攥緊她的裙角硬是不放,小秀和小眉幫著兩宮女扳松那女子的手,拖開了她,青瑣撩起裙擺就走。 幾乎是跑著進了怡真殿,自此,青瑣一整天呆在內殿裡了。 小秀小眉見她人怏怏的,手中拿了個木鐲呆呆的出神,更不敢去驚擾她。到了晚間燈亮剔起,青瑣喚她們用了晚膳,兩丫頭見青瑣面部平靜,也探不出什麼。早早的伺候寢下,見也睡得安穩,就放心出了內殿,一夜無話。 翌日晌午時分,天清又來了,後面跟了幾名宮人侍衛。青瑣在殿外迎接,天清拉了她進了外殿。 「昨日當俠女了,是不?」天清開口便笑說。 「皇兄如何得知?」 天清半開玩笑的回答:「這宮裡消息傳得就是快,連父皇也知道了。父皇還說,出不了宮就想當俠女,這皇宮還不鬧翻天?這不讓我來看住你,別讓你四處亂走了。」 見青瑣不語,又勸了一句:「那些丫頭有她們自各的主子管著,你也別操這份心,不去理會就是。」 青瑣幽幽的歎了口氣。 天清探過身去拉住她,近乎討好般的口吻:「明雨一大早來我宮裡,說他夫人想見你,看他神秘的樣子,我還忍不住問呢。他一臉喜色,連說還有什麼事,公主問問夫人便知道了。」 青瑣長斂的黛蛾這才舒展開了:「他們結婚時間不短了,應該會有的……小姐真幸福。」 「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天清眨眨眼,「他們定是喜歡你從他們嘴裡得知。」 他想,明雨今日來得正是時候,他夫人與青瑣本是好姐妹,只要青瑣能高興,就好。 青瑣又輕歎:「只是不能出宮,真想馬上和小姐說說話。」 天清狡黠的笑了笑,生動的眸子看了看她,示意她稍坐,自己站到殿外,朝著外面招招手。少頃,殿外低首進來一名宮人,青瑣瞧著宮人嬌小的摸樣,不禁站了起來。那宮人倒很大方的朝她抬起頭來,抿嘴一笑。 「小姐……」青瑣欣喜萬分,促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芳菲的手。 芳菲含笑看著她。 天清善解人意,體貼地說道:「煩勞江夫人陪青瑣進去聊會了,本宮去外面等候就是。」 青瑣拉著芳菲進了內殿,在紫榆茶几旁坐定,喚了小秀倒茶。芳菲一臉笑意地環視周圍錦繡的佈置,連連讚歎。 「小姐今日這般出現,真是驚煞青瑣了。」青瑣拉著芳菲的手直晃悠。 芳菲眼見著小秀的身影從屏風處隱退,一臉的笑意旋即換成了凝重,壓低聲音道:「青瑣,太子明日要出京了,你是知道的。」 青瑣立時變臉,這句話從心裡默念了無數遍了,可從芳菲的嘴裡迸出,依然讓她愴然心驚。於是她苦笑了一聲,唇角含了涼意:「也是我倆緣分淺薄……只有燒香保佑的份了。」 「聽明雨說,這一去他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 「多長?」 「至少三年。」 「三……」青瑣的心糾割般的疼,她不得不用一隻手按住心口,覺得那裡痛得快要裂開了。她極力隱忍,極力克制,淚還是無法控制地流了下來。 三年有多長?看春花飛度多少輪回?這三年恰恰是一把歲月的快刀,足夠削磨她的一份深情,將最美最豔的錦瑟光陰,剪成傷感的碎片了。在三年後的那個硝煙彌漫的月夜,他還會記起曾經過的一點甜蜜?更是不堪的,他連個背影也不會留給她了,老天爺未必也太殘忍了吧? 淚水涕泗滂沱,不能自己。她這才知道,所謂的「他好,她便好了」完全是蒼白無力的,等知道他要離開,她便控制不住。原來,不管怎樣,她對他的情,依舊愛得那樣的狠,那樣的深。 「你真的還是癡心於他啊。」芳菲低歎,「蒼天無情永不老,有情人卻難成佳偶,青瑣,你可知太子殿下比你痛苦百倍?」 青瑣蒼白著臉,淚光濛濛,失神的搖了搖頭,無力地伏在她的身上。芳菲抓住青瑣抽動不已的肩胛,湊近她的耳際,咬牙道:「青瑣,你別哭,你要聽我說……我是想了好久,今日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怕過了今日就沒機會了。」 青瑣微微的一震,抬起淚眼,啜泣道:「小姐有喜了是嗎?青瑣高興。」 芳菲輕輕拍了她一下,提醒道:「我正好是借這個來見你的。青瑣,你別叫,也別哭,我告訴你……」 她在青瑣的耳邊小聲咬了幾句。 一瞬間青瑣的氣息凝滯,她睜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定住芳菲,胸口急劇起伏。亮得淚珠在眸子裡沉澱著,最後還是掉了下來,一大滴的。 原來竟是如此…… 夜晚時分,天濂的告別宴設在皇宮裡。 青瑣原以為只是家宴,正如天清離京去豳州那般,卻不料煊赫隆重之甚。除家人外,京中王公親貴皆至,滿座名門雲集。這是皇帝的安排,他素來喜歡喧鬧浮華,這次更是極盡鋪張為天濂餞行。旁人或以為,這是在昭示太子殿下的權勢煊天,炫耀皇帝對太子的尊貴容寵……唯獨青瑣明白,一切都是假像,皇帝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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