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滿朝文武愛上我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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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保胎 剛才我對姚勇伸出的也是這只手,給他看的是我拇指上這只白玉的扳指,裡面有細細的龍紋,外表已經被我摩挲得光滑。 這是臨哥哥在我們大婚的時候送給我的禮物,代表著我的身份,一國之後,我是西豐國的皇后。 在姚勇跪下的瞬間,我已經承認了我的身份。 從玉扳指上流下的雨水格外的涼。 我勒緊鉤弦一箭射出去,松弦的瞬間移開了位置,只打在了東臨瑞的劍身上。一聲脆響,羽箭撞了上去,東臨瑞劍鋒一偏,沒有刺中藍玉的身體,只在藍玉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所以有人頓時驚訝地看著我,禁衛軍大概以為我這一箭是護著他們主子去的,我的袖口還是往下淌雨,握著弓箭的手青白,在顫抖。 東臨瑞轉頭看向我,嘴角輕勾著。在雨水中我看不清他的情緒,也許沒有人能看清他,即便是我離他再近也是沒用。 他笑著給我煮面的時候,夜早就已經死在戰場,他溫柔地看著我把碗裡的面吃光,心裡已經盤算好了,要殺藍玉。 東臨瑞,還有什麼他不敢去做,不能做的事。他是厲害,不畏懼任何人,我跟他鬥了那麼多年,還是被他下了蠱毒,忘記了以前的一切,背叛了臨哥哥。他知道任何人的弱點,抓住了就會毫不留情地重傷,我鬥不過他,這麼多年,從第一次見到他,我認定他必定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我發現在他面前我有一種恐懼,我想抹殺這份恐懼,想盡辦法讓他消失在我眼前,可是我最終是一個輸家,輸得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沒想到今天,我小勝了一回,因為他給了我這個身份,給了我這些信任,讓我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手裡的箭射向他們尊貴的皇帝,讓他的劍鋒錯了方向,救了藍玉一命。我是該哭還是該笑,為什麼我捨不得傷他,在最後一刻手一抖只是打歪了他殺人的武器。 空氣立即變得緊張起來,連春橋都驚訝地望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有人憤恨的眼神我是知道的,在他們心裡東臨瑞就是神祇,他的光輝不能有一絲的折損,但是現在,他被我用一枝小小的箭,汙了一個黑點。 我小腹的疼痛讓我幾乎站不住,下意識地丟開弓箭去捂肚子。本來淡笑的東臨瑞忽然臉色大變,推開人群就走了過來。 疼痛讓我油然生出一種恐懼感,孩子,千萬不能有事,東臨瑞急忙忙到我身邊,把我抱在懷裡,他的手摸上我小腹的瞬間,我的心忽然軟成一團,我抬起頭,艱難地說:「東臨瑞,孩子,孩子。我疼,怎麼辦?」 我緊緊攥著他的手,孩子,我的眼淚一直往下流淌。 東臨瑞扯開自己外面的衣服,把我裹在裡面,然後抱起我,禁衛要上前,他暴戾地喊了一聲,「滾。」 我被他抱在懷裡,看著遠處的藍玉,藍玉咬著嘴唇,黑亮的眼睛看著我。我想說話,仿佛沒有多餘的力氣,我鼓足了全力,忍著疼痛,「東臨瑞放了他們,不要殺他們,放了他們,求你……」 東臨瑞低頭看我,他的手臂把我箍得生疼,「若若,你知道,你要是有什麼事,要死多少人?」一圈圈的人讓開一條路,滿視野所見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要死多少人?東臨瑞眼睛裡是一種我看也不敢看的傷,那事一種怎樣毀滅的瘋狂。 一陣陣的眩暈傳過來,我支撐著,咬著舌尖,我不能昏過去,我要睜著眼睛看東臨瑞,我怕我暈過去的瞬間,就會有人因為我慘死。 他一路抱著我,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聲,「若若,再忍一忍就好,馬上就到家了。」 進了宮,就已經有御醫等在那裡,跟在東臨瑞身後立即進了寢宮,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暖榻上,看一眼身後的太醫,「先出去。」 我頓時睜開眼睛,「東臨瑞,看孩子,孩子。」嘴唇已經被我咬爛了一層,鮮血直往外滲。 我從來沒見過他癲狂的模樣,「這世上沒有人比你再重要。」伸手就開始脫我身上濕透的衣服,春橋小心翼翼地在一邊幫忙,他擦乾淨我身上的雨水,抱起我放在床上,他的手沒離開我的小腹,一股股暖流順著手掌滲透進去,我喘息著鼻尖都滲出了汗,絞痛稍微減輕,他裹緊我的身子,御醫跌跌撞撞進來把脈。 短短的時間,御醫額頭上冷汗直流,放在我手腕上的手指在顫抖。半晌,他退一步,「撲嗵」一下跪在地上回話。「娘娘動了胎氣,不可再有任何情緒波動,不然恐有……恐有……滑胎的跡象。」 我重重地將頭落在枕頭上,孩子沒事,孩子還能保住。我一動也不敢再動,只伸出手顫巍巍地放在小腹上。是因為我的情緒波動,又不管不顧地淋雨,差點害了我們的孩子。 東臨瑞坐在床邊看著我,他身上還是濕透了的衣服,沒想著換,也沒用武功催幹,只是就這麼穿著,緊緊盯著我。 外面的雨還在下,我有些身體困乏,神經卻緊緊地繃著,沒有半點要睡覺的意思。東臨瑞在我身邊,我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傳旨下去,放了那些人,」他說出一句話,我猛地看向他,在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我什麼都看不出,可是伴著他這句話的尾音,我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閉上了眼睛。 他這一句話,是讓我心安。 朦朧著要睡著的時候,恍惚覺得有一隻手摸上我的面頰,手指一遍遍畫著我的眉形,然後在我眉間落下一吻,嘴唇好像在顫抖。 我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會讓臨哥哥愛上我,我早有做棋子的自覺,做他登基為王的一個臺階。 有一天他不再排斥我,能和我手拉著手,聽我笑著說:「我幫你飛到最高的地方好不好?」 「現在我保護你,等你到了最高處,就可以保護我。」第一句是諾言,第二句是奢望。 臨哥哥不說話,我回頭看他,終於他的嘴唇慢慢彎起一個弧度,他說:「好。紙鳶會飛很高,但是線不能斷,如果線斷了,紙鳶也就消失不見了。」 我以前失去記憶的時候,曾無數次問自己,那線是誰,紙鳶又是誰。 現在我知道,線是我,紙鳶是他。 再醒過來,身上就難受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了胎氣,孩子有意要折騰我,稍微一動彈,一股噁心勁就頂上來,我捂住嘴巴,扶在床邊。春橋看我的樣子,立即去拿銅盆,東臨瑞抱起我上半身,靠在他身上,手一直不停地給我拍背。 我眼見是忍不下去,直往上嘔,於是掙扎著想推開他,誰知道他愣是不走,我終於忍不住,一口吐在他的龍袍上。 屋子裡的人都愣了,我盯著東臨瑞的衣服發呆,胃裡還一個勁兒的難受,好像有東西堵在裡面,一定要吐出來。 春橋終於把銅盆端到我面前,手裡拿著巾子,卻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擦東臨瑞龍袍的污穢。好在東臨瑞自己伸手把巾子接了過去,我剛要開口道歉,東臨瑞伸手拿巾子擦了擦我的嘴角,「現在好點了嗎?」又從女官手裡接過茶碗,「用這個漱漱口。」 我接過茶杯,東臨瑞偏偏不讓我動,硬是伺候了我漱口,春橋拿走銅盆,我就迫不及待地說:「你的衣服……」 東臨瑞笑笑,脫下龍袍,隨手扔在地上,女官彎腰過來,抱了出去。 我重新躺回床上,因為經歷了剛才那些事,忽然間不敢再去跟東臨瑞對視,也不敢提剛才發生的事,索性也沒有人想提及起來,好像那一切都是夢境,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大家都注意著我的身孕,前前後後都是為我忙碌的人。 東臨瑞在我身邊坐著,我只是偶爾用餘光掃掃他,發現他在看我,我會立即挪開目光,我想說,可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 忽然想吃酸的,女官送來橘子,東臨瑞剝好了皮,送到我手裡,我一瓣瓣吃得很慢,尤其是橘子外面的那一層好像有點硬,我不停地嚼啊嚼,也咽不下去。 東臨瑞問我:「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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