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滿朝文武愛上我 | 上頁 下頁
一〇八


  找了一個茶館,坐下來喝茶,打開一個個紙包,都是從街上買來的小吃。一會兒功夫暗衛打聽到了夜涼城最好的郎中,就在這附近的藥堂坐診。

  一路上我想著,要怎麼開口跟郎中說,難道直說讓他把脈看看,我是不是不好懷孕?再說了,這個把脈能看出來嗎?想了半天,已經走到那個藥堂。放眼望去,藥堂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還有夥計樣的人,一邊彎腰,一邊對剛來排隊的人說:「麻煩您嘞,明天一早再來吧,您看看這麼長的隊伍,我家先生看到深夜也看不完啊。」

  我歎口氣,「算了,算了,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春橋拉住我:「小姐,這到都到了,就看看嘛……」

  我握了握手,「這麼長的隊伍要等到什麼時候,改天再說吧,我也只是亂想。」

  春橋說:「不然我去跟掌櫃的說說,」

  我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看著這麼多人,我也頓時沒有了心情,「不用了,還是回去吧。」反身一走,差點撞到前面人的身上,那人一錯身,碰了一下旁邊不遠的行人,行人手裡剛買的花瓶子就落在了地上。

  我還沒說話,後面的暗衛已經過去打點,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瘦瘦的小少年,黑黝黝的臉,調皮的神色,看起來幾分熟悉,我對他歉意地笑笑,從旁邊走了過去。

  回到宮裡,剛一進門,就看見東臨瑞坐在床邊,手裡正在玩我經常用的一枝釵子,看見我眉間一喜笑了出來。優雅高貴的東臨瑞走過來,寵溺地摸我髒兮兮的手,柔聲問:「玩得高興嗎?」

  我故意嘟起嘴,「那些暗衛應該都跟你彙報了吧!」

  東臨瑞笑笑,「只是彙報你的安全情況,沒有別的。」

  我笑笑,「我以後還要出去。」眼睛一掃,看見桌子上還放著一摞奏摺。

  東臨瑞去拿奏摺看,瘦長的手指美得驚人,「好,什麼時候出去都可以。」

  我拿起桌子上東臨瑞才喝過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擦擦嘴角,「你就這麼慣著我吧,將來肯定後悔,沒聽說過越慣越不像話嗎?」笑嘻嘻地看著他。

  東臨瑞好像僵了僵,抬起頭,「說不定將來真的要後悔,可是我又不能做了鳥籠關著你,暫且就相信你不會飛走。」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有幾分認真。

  我走過去握起他的手,蹭進他懷裡,「這裡吃得好,穿得好,我不會走的,除非有一天你對我不好了。」

  東臨瑞挑挑眉,「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高興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漂亮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那我也不會變成小鳥飛走了。」

  又過了幾天,我依舊是待不住,決定再一次出宮。這回走得比較早,東臨瑞剛去上朝,我就收拾停當,帶著春橋大搖大擺上了馬車。

  進了街市,我抬腿就往上次找的藥堂子走過去,雖然來得早,可還是有不少人在那裡排隊,看來這郎中醫術也真是好。正準備過去排隊,就看見有一個人匆匆走過來,見了我,蹲下來,笑眯眯地仰頭看著我,大大的黑眼睛,健康過頭的膚色,一口雪白的牙齒。他的領子不停地動,經過一陣扭曲以後,從裡面鑽出一隻土撥鼠。

  我心裡頓時湧出一陣熟悉感。現在見到土撥鼠,讓我不禁就想起丫頭,不由得歎了口氣。回到了東臨國我就讓東臨瑞開始幫忙找丫頭,可是到現在也毫無音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她找回來。

  少年肩膀上的土撥鼠好像很喜歡我,瞪著圓圓的眼睛,「吱吱」不停地叫,一點都不怕生,身前的兩隻小爪子互相抓抓,看看自己的主人,又看看我,好像不知道是不是該親近我的樣子。

  少年笑笑,土撥鼠頓時像得了訊號,一彎腰躥到我袖子上,幾個攀爬就到了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親昵地甩甩大尾巴。

  我看這傢伙,越來越像丫頭原來的那只,該不是背叛主人自己找了下家了吧。土撥鼠用它冰涼的鼻尖不停地蹭我的脖子,我忍不住「呵呵」直笑。

  少年忽而又笑,「這位小姐不是早就約好了嗎?怎麼現在才來。」眨眨大大的眼睛,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該不會是因為他的寵物喜歡我,他就放水吧!

  我還沒說話,少年就又說:「小姐請跟我到這邊來。」

  排隊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著我,我咳嗽一聲,看了看春橋,只能跟在少年身後,沒想到看病倒走了趟後門。

  穿進了藥堂,在裡面僻靜的小屋外等了一會兒,撩簾走出一個婦人,我剛想是不是要進去,少年已經從裡面出來,笑笑說:「小姐進去吧!」

  坐堂的郎中一頭花白的頭髮和鬍鬚,手指上隱約有中藥的味道。我坐在凳子上,伸出手腕,郎中手指搭上去把脈,我知道這時候我該提自己要看什麼病,可是就是說不出口。

  春橋一直給我使顏色,「小姐,小姐。」

  我低著頭,手指去玩肩膀上的土撥鼠,少年看著我直樂,我瞪了他一眼。

  少年調皮一笑,「師父,你看看這位小姐眼角的痣,像不像《雜談》那本書裡寫的中蠱毒的症狀。」

  老郎中眼皮一跳,抬眼看我,我被少年的話也說愣了。

  少年接著說:「以前苗疆有一個」淫教「專門收羅天下的美女做弟子,如果那些女子不願意為教主效命,教主就給她們吃這種」蠱「,這種」蠱「能擾亂人的神經,中蠱後的半年內,能被人任意修改記憶,甚至可以將中蠱人記憶裡最重要人的模樣,變成施蠱人的模樣。半年後,中蠱的人雖然恢復跟常人一樣,但是內心已經有了變化,所以,」淫教「的女子因為蠱的緣故,都深愛著她們的教主。後來」淫教「被滅,這種」蠱「的製作方法就失傳了。」

  這些話水仙也說過,我正要說話,老郎中瞪了一下眼睛,訓斥少年:「前幾天你來拜師,要不是看你心誠也不會收了你,沒想到你不務正業,淨找那些雜七雜八的書看。這些都是江湖中的傳言,難辨真偽。」

  少年吐了吐舌頭,「師父,你看她的症狀跟中了」情蠱「一樣嘛!」又把臉轉向我,「小姐有沒有經常感覺到腦子裡非常混亂,不知道哪裡的記憶會忽然冒出來。」

  我想了想沒有接著少年的話茬,只是問,「有沒有記錄這種蠱毒怎麼解去?」

  少年笑笑,「沒有,只有一段記錄,說那淫教的教主是怎麼死的。」

  我不由地心跳加速,抬起頭問:「怎麼死的?」

  少年剛要說話,郎中哼了一聲,「不務正業,不務正業,趕緊前面招呼病人去。」

  我慌忙接口:「別。我想聽聽,麻煩老先生,讓您這位弟子講完。」

  少年轉轉眼睛,看郎中沒說話,是默許了他接著說,於是就開口:「書上寫著,說那淫教的教主是因為愛上了一個女弟子。施蠱的人,一旦愛上中蠱的人,控制蠱毒的能力就會減弱,這還不至於讓蠱毒失效,可是後來那女弟子懷了孕,那蠱毒竟然就慢慢失效了,女弟子懷孕初期,教主已經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蠱毒了,本來要打掉女弟子腹中的孩子,可是竟然相信了女弟子的話,相信了女弟子不是因為蠱毒而愛上自己。」

  少年笑笑,「那教主傻不傻,誰會愛上自己的仇人啊。」少年說完,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來由地一陣慌亂。我說:「那後來呢。」

  「後來,女弟子的蠱毒解了,完全想起了以前的事,一開始她曲意承歡,後來趁著教主對自己完全沒有防備,就殺了那教主。」

  聽到這裡,我忽然「啊」地一聲喊了出來,少年好像有意觀察我的表現。他說:「小姐,你說這世上誰會跟仇人相愛呢,即便是相愛也是因為不知情,等一切都煙消雲散,兩個人站回原來的立場上,那就該只有更深刻的恨。」

  我緊緊攥著手,把手心捏得生疼,我說:「那蠱毒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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