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滿朝鳳華 | 上頁 下頁
一七七


  明月松把手裡頭攥著的那串茜妃瑪瑙戴在了董清秋的頸上,「我和他聯手對付夏長清,燕崇台想要把夏長清關在墓室當中,於是把金門裡外的機關都破壞了,一旦金門闔上,裡面的人便再出不來,外邊的人也進不去。我以為他要把我關在裡面,沒想到他卻把我推了出來,還把茜妃瑪瑙也丟給我。說只要你戴著這個,就不會有事。你看看,這個是不是能夠解毒?」

  董清秋卻像是沒聽見明月松的話,擠出一絲苦笑,「燕崇台付出了這麼多努力,非但沒有得到宛思秋的心,沒有得到軒轅真氣,反而被告知所有地一切都是一個騙局。他一定受不了。所以到最後寧願選擇和夏長清同歸於盡吧。」

  「不是的,他也許想見見真正的宛思秋。他的心結是她造成的。他選擇這條路的時候,是很冷靜的。」明月松看向幽深的地道口。最後一刻地時候,燕崇台的臉上掛著地是笑容。

  董清秋心中一酸,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燕崇台,這個一點不像皇帝地國主,最後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不過,不論選擇是什麼道路,只要他不會後悔就好。

  董清秋瞧著明月松。他的模樣儘管已經毀了,但在她地心中永遠是那個翩翩的公子。

  「喂,這個茜妃瑪瑙好像真的能解毒。」上官凜見兩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終於找到一句話插了進來,「我知道為什麼我會醒來了。看來都是茜妃瑪瑙的原因。在地下的時候。因為到處都是冰棱。把瑪瑙的功效擴大,明明我已經毒發。反倒被茜妃瑪瑙救了。」

  董清秋一愣,驀地想到進入墓室的時候,的確看到燕崇台身上戴著的瑪瑙在發光。索玉也附和道:「是啊,當初我醒來,是不是就是因為公子你把瑪瑙放在我身邊啊?」

  沒想到這茜妃瑪瑙竟然是解毒聖藥,怪不得燕崇台說只要她在他身邊就不會有事,原來他給自己地毒都是被茜妃瑪瑙給解的。

  「如此說來,豈不是夏長清不斬那只手,也根本不會死?」明月松冷笑一聲,想到夏長清最終就這麼死了,還真是便宜他了。

  董清秋卻臉色一喜,「明月,你說這瑪瑙是不是也能夠救你的催心毒?你臉上的這些……是不是,是不是毒發的跡象?」董清秋很是心疼。

  「就一串珠子,怎麼讓三個人用!」上官凜在旁邊嘟囔起來。董清秋瞪了他一眼,她幾時說了要把這串瑪瑙給他用了?儘管這瑪瑙本來是上官家地寶物。

  明月松淒然一笑,「我娘已經幫我找到了壓制催心毒地解藥,她費盡了心思,就是想讓我多活幾天,你留著瑪瑙吧,我有她給我的解藥,不會有事地。」

  董清秋心裡一急,「那怎麼行,那些只是壓制毒性的,不是真正的解藥啊!」可是在看到明月松淒然的神情時,董清秋忽然間覺得心痛和無力,現在他們都活著,他們都沒死,那麼活著的明月松便得直視嫵仙門主身亡這件事實。

  正視嫵仙門主為了阻止他和自己在一起,自殺身亡的事實。

  原來人活著的話,會有這麼多的放不開,會有這麼多解不開的心結,哪裡像人將死的時候,可以拋卻一切。

  怪不得明月松對自己反而不如在裡面那麼熱切,董清秋只有苦笑,「明……明月,你有什麼打算?」

  明月松低下頭,不再看董清秋的雙眸,「我能有什麼打算,我的路,娘都已經替我安排好了。」

  董清秋明知道是這個答案,但在聽見明月松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酸,嫵仙門主既然死了,明月松就得完成她的遺志,去奪回屬於他的皇位。不論他願意與否,這是他的歸宿。

  董清秋想要故作輕鬆,「燕主和國師都已經不在了,你一定能夠馬到成功的。」可是說完這句話,才覺得自己的心是空空的。

  她忽然一用力,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茜妃瑪瑙給扯下,瑪瑙散了一地,董清秋一個一個撿起來,又重新串起了三個手環,遞給明月松和上官凜一人一個,她自己則先戴上一個,「這樣子,我們三個人的毒都能解了。」她看向明月松,想要用輕佻的語氣說話,說出聲卻是有些哽咽,「明月你一定要常常看手環哦,說不定還能想起我。」

  明月松看著隱隱有淚光的董清秋,不禁喊了一聲,「小清秋。」

  卷九 第二十一章 答案

  董清秋聽著這叫喚,潸然淚下,以後只怕再不能聽見這叫喚了。

  「你永遠都在我心裡住著,就算你我不能相守,但只要一低頭,看著手環,便能想著另一個人也在同樣看著手環,這一生就足夠了。」明月松淡淡地說著,話裡頭卻含著無限的情誼。

  「可是還有一個人也會看手環。」上官凜冷不防冒出來的一句話,把董清秋醞釀的淚頓時給憋了回去。

  她閉上眼,以為這樣就可以聽不見上官凜搗亂的說話。

  明月松不理會上官凜,最後摸了摸董清秋的額頭,「我問的那句話,你心裡頭已經有答案了,對不對?那就放在心裡,不要說出來,以後每天我都可以想一想,我的小清秋答案是不是沒有變。」

  「可是日子久了,真的變了可怎麼辦……」董清秋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任性,其實她還能要求什麼,難道真的能克服嫵仙門主死亡的壓力和明月松相守麼?既然不能,放在心裡豈不是最好的結果?她歎了口氣,說道:「你先走吧,我想看看你的背影。」

  明月松不說話,深深地看了董清秋一眼,踏著長長的蒿草,只一瞬間就沒入了黑暗之中。董清秋根本就來不及看他的背影。

  直到腳步聲都已經消失不見,董清秋才意識到這輩子恐怕都再見不到他了,她像是一個丟了家的孩子,忽然發足往他消失的方向奔去。可是她追了好久,追地分不清東南西北,明月松還是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

  董清秋喘著粗氣,心中好像明白了這種感覺,又好像接受了這個現實,直到索玉和上官凜追上自己。

  董清秋收了淚,一言不發領著索玉離開洋蒿穀,一邊走一邊把和明月松在一起的過往回憶了一遍。其實她知道,她和明月松真要是面對面。只會背負著上一代遺留下的恩怨。彼此都會存在愧疚以及無法逾越的心理障礙,壓抑得要命。或許。倒不如這樣永不見面,每每想起的時候,就只有對方留下來的美好。

  天漸漸亮了,她也漸漸想通,正要同索玉說話,一轉頭卻看見上官凜還跟著自己,意外道:「你幹什麼還跟著我?你拿了手環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啊。」

  「不行,你偷了我的東西,我拿不回來。自然不上別處去。」上官凜笑著。

  董清秋一愣,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忽然想了起來,掏出那枚狀元鎖丟給上官凜,「你拿走吧。」

  誰知道上官凜卻又把鎖重新塞回到董清秋的手裡。「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董清秋無奈道。「那些玉璽令牌你應該早拿回手了吧?」

  「也不是那些,是這個。」上官凜指了指自己地胸口。「你把我的心掏走了。」

  「呸!」董清秋沒想到上官凜居然還會這樣一句,立馬就扭轉頭走人。腿還跑地飛快。索玉尷尬地看了她和上官凜一眼,只得又跟上。

  上官凜真是開了竅啊!幾時還學會調戲人了!

  上官凜鍥而不捨,「喂,你跑什麼啊,不能說話不算數啊,你答應了要替我一起平三山五嶽呢,還有,你答應了朕想怎麼證明你地性別都行啊。你不能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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