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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董清秋一張口,牙齒就狠狠地咬在了燕崇台光潔的下巴上。這力道恨不能把那咬掉一塊肉。

  燕崇台頓時感覺到吃痛,一把把董清秋捅開,董清秋的頭撞在牆上,霎那間眼冒金星,那邊燕崇台也顧不上摸下巴,被董清秋這一咬。怒火更加茂盛,直接就把董清秋的上衣給扯開了。

  「行啊!你要就要吧!你就算得到我,我也不是宛思秋!真正的宛思秋早就跟別人好了!她寧願死也不把自己給你!你永遠都別想再得到她!」董清秋眼見自己無望逃脫魔爪,只好反唇相譏道。

  她強忍著自己眼中因為屈辱和疼痛而產生的淚,「誰讓你自己一開始就心術不正,你想要得到別人地身子,並不是愛她。而是為了她的軒轅真氣!她只是騙你去學彈琴學書畫而已!要是我,非要讓你去珠穆朗瑪峰,去南極、北極把你的壞心腸凍掉了再放你回來!」

  燕崇台沒聽見董清秋後面那一大串說得是什麼,因為當他聽到董清秋說宛思秋寧死也不願把自己給他,說宛思秋早已經跟別人好了的時候。他就已經呆呆地說不出話來了。

  董清秋說得對,就算他現在得到了這個女人的身子,他也已經拿不到軒轅真氣了。而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宛思秋。他就算佔有了她又有什麼意義?

  燕崇台眼眸中的怒火漸漸化成了冰山。看著眼前的董清秋,手一松。人已經離開了她,他撣了撣自己微微褶皺地衣衫,留給董清秋一個背影,「你說的對,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最好快點幫我找到那個男人。否則我就把你扔到南極北極去。」

  董清秋愕然,這男人知道南極北極在哪麼?他能把自己扔去?燕崇台扳在背後的手緊緊地捏成拳,像是握住了他口中那個男人的手腕,恨不能把他的骨頭掰成粉碎。

  董清秋抽噎著把自己地眼淚擦掉,卻只見燕崇台已經重新坐在桌後,把所有的慍怒都收拾了起來。面色漸漸平和。和剛才暴戾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董清秋見他離開,本來還沒有罵完。卻也一下子偃旗息鼓了。燕崇台則好似完全不在意董清秋對他有多麼地怨恨,只是說道:「把棋盤拿來,昨天的那個棋局,我還沒有解開。」

  「你……還要下棋?」董清秋滴著冷汗,這男人剛才不是還暴怒宛思秋騙他苦練琴棋書畫嗎?怎麼這會兒還要下棋?見燕崇台望向自己,董清秋趕緊站起身去把棋盤找出來,她可不想再被他摔一次。

  董清秋站在旁邊,見燕崇台好像真地把心思放在棋盤上,一個一個把棋子擺上,燕崇台見董清秋還在一旁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忍不住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後者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燕崇台卻沒有任何下一步的動作,只是收回目光,淡淡說道:「你外面這件衣裳好像被我弄壞了,你再去箱子裡拿一件吧。」說著,就又低頭擺棋。

  董清秋聞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一低頭,果然見自己胸前被扯掉了一塊。她忐忑地離開,實在搞不懂燕崇台這人怎麼一下子像個謙謙君子,一會兒就變成了噴火龍。難道真地是被宛思秋給搞成間歇性神經病了?

  董清秋想不明白,便一個人去睡了。明明有個大魔頭在身旁,董清秋看著他下棋時恬靜的面龐,反而沒有了剛才的懼意。她甚至在想宛思秋非要讓燕崇台去學琴棋書畫,是不是安著陶冶情操,淨化他靈魂的心思。

  燕崇台摸了一隻棋子在手中,腦子裡頭的恨意都只能發洩在棋盤上。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不用再下棋彈琴,只是多年來地習慣讓他如果不在睡前下棋作畫,那他整個晚上都會睡不安穩。

  習慣,原來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燕崇台看著滿盤黑白相雜的棋子,抬起頭只見董清秋已經又和衣睡下進入了夢鄉,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他看著這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想到剛才她見到自己時那害怕卻又滿是憎恨的神情,不知為什麼歎了一口氣。

  卷八 第十七章 燕國嫵仙

  天沒亮的時候,董清秋便被燕崇台喊起來繼續趕路了。今日起了風雪,董清秋一出客棧,就感覺到大雪花迎面撲來,瞬間就在自己的臉上融化了,董清秋打了一個寒戰,牙齒都格格直響,實在無法想像等下自己趕路該是怎樣的艱難。

  燕崇台瞥了董清秋一眼,眼見得店小二已經把他那些行李箱都給搬上了車,燕崇台便又用木杖敲了敲董清秋,還沒說話,董清秋就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現在就走!我又不是導盲犬!」

  她惱怒地沖出客棧,想著就來火,一屁股還沒坐上車軲轆,哪知道過了一夜,車上全部結了冰,董清秋這一坐,屁股一滑,像是溜冰一樣,頓時就從車面摔到了車下。她只覺得屁股都已經開花了。

  今天是不是忌出行啊?董清秋咬著唇忍著淚花,愣是不讓那淚珠兒跌落下來,她可不想在人前丟臉,更不想在燕崇台這個大魔頭面前示弱。

  誰知燕崇台壓根就沒看董清秋,自己一個人輕易上了車,鑽進車內,依舊面無表情地打起車簾對外面說道:「走吧。再趕兩天路應該就到盤井了。」

  董清秋咬咬牙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挨著座位,裡邊忽然扔出來一張毛墊子,董清秋還沒明白過來,就聽燕崇台說道:「我可沒興趣看你再表演滑稽戲。董清秋心裡頭罵了兩句。理所當然地把毛墊子墊在屁股底下,果然不滑,而且還暖和和地。她當然不會感激他。自己摔跤自己倒楣難道不是拜他所賜麼?

  董清秋調轉馬頭,就要往西出城門,燕崇台忽而又說道:「好像城南有一間還不錯的成衣鋪,過去看看。」

  董清秋心裡想著這爺們衣服還不夠多麼?車子裡頭好幾箱都是衣服吧。他以為他是時裝模特啊,不知道自己趕車趕的多辛苦,外面風有多大麼。不過這些也就只有放在肚子裡頭說說。誰知道這神經病會不會又發病。

  成衣店大清早還沒開門,燕崇台硬是讓董清秋把那店裡頭地人喊出來,十分闊綽地又扔出幾錠金子,「把你們店裡最好的棉衣和貂裘拿出來。」他的手指向董清秋。「喏,按她的尺寸來。」

  董清秋嚇了一跳。「幹什麼給我買衣服?」誰不知道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魔頭要給她買衣服,能安什麼好

  燕崇台翻了翻白眼,「我心疼我的狐裘,你可知道這件狐裘價值連城。再被你穿下去,就要變成烏鴉毛了。」

  「那也用不著買最好的吧?」董清秋還是不放心。

  「穿得太差豈不是掉了我地面子。」燕崇台眼見得那店主哈著腰把衣裳從後面抬出來,皺著眉就往董清秋身上扔去,「哪裡那麼多廢話,快穿上,趕路要緊!」

  「哦。那不如再加上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確定某人不像是有什麼意圖之後,董清秋就恬不知恥地把仇人當作了冤大頭宰。

  穿上新棉衣和披上新貂裘再加上大氊帽大圍脖大手套的董清秋雖然裹得像一個渾圓的毛球。但再也感覺不到寒風的凜冽。渾身上下都捂得嚴嚴實實地,只剩下一雙眼珠子被她裸露在外面。

  董清秋趕路的時候還不忘哼起歌來,這一天地效率也比較高。當快中午的時候,董清秋正想著自己好像有點饑腸轆轆,正盤算著是不是可以停下來吃點乾糧,背後的燕崇台忽然沖了出來,從她手上搶過馬鞭,手一揚,趕起馬來。

  董清秋心裡出奇,這大魔頭今天吃錯藥了?現在這是要幫自己趕車麼?只是她還沒想明白,就感覺到屁股一顛,兩匹馬速度快了兩倍,轉瞬間就沖了出去。

  這是做什麼?董清秋略帶寫驚恐地看著燕崇台,後者卻把董清秋往車內一推,「滾進去」,於是董清秋真的跌跌撞撞地滾進車內。

  這馬車雖然不大,但車廂裡面卻是別有洞天,董清秋環顧了一下四周,車內正好容一人側臥,箱子上還擱著一本半開的琴譜和手爐,這傢伙真是享受!

  董清秋還沒想明白,就聽見兩匹馬同時傳來嘶鳴聲,整輛車都劇烈地晃動起來,董清秋在車內都要被撞得鼻青臉腫了,好容易車子停了下來。

  董清秋把自己裹得太厚實了,好半天才把自己地眼睛從帽子底下抽出來,正打算把車簾撩起看看是怎麼回事,就聽見外邊燕崇台笑道:「寡人還當是誰這麼有興致追著寡人來。原來是寡人的皇嬸啊!」

  「我可不是國主的什麼皇嬸!」這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車內的董清秋忍不住微微輕顫,這聲音她雖然只聽過幾次,卻絕對忘不掉,這猶如黃鸝般的女聲正是屬於嫵仙門主地!只是她怎麼又成了燕崇臺地皇嬸了?

  「哦?這就奇怪了,如果你都不承認是朕的嬸子了,那明月生怎麼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才是我燕國地太子?嬸子你倒是實話實說,明月生真的是嬸子你當年偷漢子生下的哦?」燕崇台罵起人來,語速還是很慢,像是在同人問好一樣。

  嫵仙門主聽得這話,早已經黑了臉,正要開聲,卻見車內一個人探出頭來問道:「原來你是明月的母親?」

  董清秋怎麼都沒有想到那看起來絕對不到三十歲的嫵仙門主會是明月松的母親,但這樣的關係卻也最好解釋為何她會這麼護著明月松,為何會為了明月松甘願當國師的玩物,天底下除了父母還有誰會這樣無私的奉獻?

  虧她還一直以為門主和明月松之間是情侶關係,現在猛地聽見燕崇台的無禮謾駡,除了震驚,心裡頭竟然還有一絲驚喜。

  嫵仙門主本來聽到燕崇台的話就已經火冒三丈,現在看到董清秋,那更是火上澆油,伸出手指指著董清秋,對旁人說道:「好生款待國主,那個人就地正法!」

  董清秋一怔,沒想到嫵仙門主要殺自己的決心這麼大,都追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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