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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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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大人只要署上清秋的名字,再蓋上清秋的印鑒便可。反正這奏摺也是呈遞皇上看的,旁人也不知是由誰代筆,更不會追究奏摺上的字跡。皇上以為如何?」董清秋為了逃脫寫字,只有硬著頭皮勸阻。 上官凜點點頭,便將這任務指派給明月松。明月松飲了一口酒,居然對於董清秋的推卸沒有任何怨言。明月松看了她的手腕一眼,似是在告訴她,他早已窺破她不過是找了個藉口。明月松左手輕輕地抬著長袖,右手蘸了墨,不假思索就在攤開的奏摺上揮筆而就。他的字跡飄逸而靈秀,如同其人,灑脫而出塵,筆鋒不似勁刃,卻又有著一股嫵媚。 上官凜看著明月松一揮而就的奏摺,臉上滿是嘉許,想來明月松的文字功夫甚是合他的意,直到明月松在最末寫下「董清秋」三個字,上官凜才說道:「明相這字倒不像是往常所寫的。」 明月松瞧了董清秋一眼道:「我不曾見過董兄的筆跡,只能妄自揣測,下筆模仿。不知董兄對在下的模仿還滿意否?」 董清秋一愣,敢情明月松寫成這樣是在刻意模仿自己啊。怪不得這字跡整體看起來有些偏柔和。她一想到自己那狗刨出來的字體就覺得汗顏,卻只有硬著頭皮道:「嗯,馬馬虎虎吧。」 董清秋蓋上印鑒,上官凜便又將這張奏摺遞回給明月松,一邊問道:「明相可有將那班士子召集好?」 明月松一愣,這任務不過是今日才指派下來的,卻沒想到上官凜這麼快就問起了。他只好說道:「前兩日,因為群士聲討原京兆尹陳大人,皇城之內,許多文社的首領詩傑也都還留在此地,我今日已經遣人去叮囑他們近日內不要離京。皇上要召集他們,倒也可隨時辦到。」 「好。那麼討伐文昌侯的檄文,明相準備得怎樣了?」上官凜心裡早已有了計較,邊抿著濃茶,邊算計著,「讀書人志存高遠,倘若我讓他們今夜在護城河旁集合,憑明相的印信可能辦到?」 明月松越發覺得上官凜有所籌謀,心裡不禁覺得有些不妙,「他們既已答應月松隨時待命,要他們集合卻也絲毫不難。不過,月松的討伐檄文還沒有完成,皇上不是要他們在公主大婚時才口誅筆伐嗎?不必急於這一時吧?」 「對文昌侯的口誅筆伐並不急於這一時,不過,朕想今晚讓京城裡的這班士子先為文昌侯祈福。」上官凜的思緒讓明月松和董清秋都有點兒跟不上,「朕已經取消了今日的宵禁,並命人在護城河旁準備好了祈福用的花燈、孔明燈,明相只需要讓那群文豪在護城河內為文昌侯各吟上一首詩,作一篇賦,自然會引得京城內仰慕那些士子、喜歡花燈的淑女頑童前去。」 「皇上是要讓文昌侯洋洋自得,從而麻痹大意?」明月松心中稍定,對上官凜此舉倒也十分讚賞。上官凜此舉,也不過是為了麻痹文昌侯罷了,可為什麼他總覺得今夜的上官凜像是有大動作? 「人常言,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在明相這裡,書生卻是最有用的。」上官凜麻痹文昌侯之前,先要麻痹的是明月松,「明相可需要親自出宮一趟?朕同董卿在這裡等明相的好消息。」 明月松本來想要出宮查探一番,才能放心,畢竟今夜上官凜的舉動有些讓他緊張。可一聽上官凜這樣說,他瞧了董清秋一眼,忽而有些不放心將董清秋一個人留在這裡,於是安慰著自己是多慮了,「皇上有信得過的人,拿著月松的書函前去,幾大文社的領袖便會替皇上召集士子。」 明月松暗想,或許明天白天再張羅也不遲。 上官凜點點頭。明月松大筆一揮,寫了條子,又取出自己身上的一枚方印遞給上官凜。 上官凜草草看了一眼,沒有問題,就高聲將馮廣喚了進來,讓他把羽林軍的左將軍羅大人請來。羅大人成熟穩重,是個辦事牢靠的人。 只是馮廣才走,外面就喧嘩起來。上官凜眉頭皺起,正要責問是誰這麼沒規矩,一個侍衛有些狼狽的在外面說道:「啟稟皇上,江妃娘娘在外邊求見聖駕。」 第三十四章 龍陽癖好 江妃好不容易守得雲開,卻沒想到上官凜在太妃的壓力之下還是如此斷然拒絕,一時啞然,呆若木雞。 董清秋和明月松都是一尬,看向上官凜。這表情似是在問詢他,是不是你家老婆來催你回去睡覺了? 上官凜被兩人這想當然的神情弄得極不自然,趕緊撇清關係,對門外的侍衛斥道:「朕已經下過嚴令,章華宮乃是朕與大臣們商議大事的地方,無論誰沒有朕的指令都不能來。江妃她不知道這個規矩?」 語氣裡滿是責難,但門外邊的侍衛卻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這個……江妃娘娘……她……」 上官凜冷冷地看向他,那侍衛只好吞吞吐吐地說道:「江妃娘娘說她是奉了太妃娘娘的旨意,來……侍寢的……卑職不敢……」 上官凜的臉都綠了,妃子奉了命令來侍寢?他這個皇帝當得怎麼就這麼窩囊。 當著兩個臣子的面,上官凜總覺得自己的臉無處擱,「荒唐!」他走了出來,對外邊的幾個小太監命令道:「你們護送江妃回宮去,讓她沒事不要出來亂跑,惹人笑話!」 那幾個小太監領了皇帝的命令只有到章華門外去宣旨。董清秋看著上官凜的窘樣,心裡直為這皇帝覺得悲哀。 江妃從寢宮來,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但一想到上官凜那張俊冷的臉,卻也不敢太造次。只不過她一來就看見整個章華宮被侍衛圍了個水泄不通,似是怕別人窺破這其中的秘事,更加認定了君臣三人是在裡邊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心裡就好不惱怒和嫉妒。她只有把太妃娘娘端了出來,那幫侍衛拿她沒有辦法,只有進去通傳,哪裡知道上官凜還是一棍子把她趕跑。 江妃其實早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卻還是不甘心,撲通一聲在門外跪倒,也顧不得被那些侍衛看笑話,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臣妾求皇上賜見一面,皇上不見臣妾,臣妾就跪在這裡不起來。皇上要趕臣妾走,臣妾寧願一頭撞死!嗚嗚嗚……」 江妃在外邊上演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裡邊的上官凜隱隱聽得那女人的哭聲,只覺得心裡一陣煩躁。今天晚上是關乎他政權的最重要的時刻,他緊張而小心謹慎,不想卻有這麼個女人跑出來搗亂。 江妃哭鬧是小事,但引得旁人注意,勢必要打草驚蛇。上官凜正猶豫著,卻聽見外邊有太監的破音高聲喊道:「太妃娘娘到。」 這一聲叫喚,讓上官凜更加頭疼起來。外邊的江妃則是看到了救星,哭得更加傷心,恨不能把地上的花花草草都給哭凋零了。 太妃娘娘聽到江妃派去的小太監說完,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匆匆備了輿,就往這邊趕來。太妃走到門邊,江妃就滿面淚痕地看向太妃,「太妃娘娘,您倒是替臣妾做主,您倒是好好地勸勸皇上啊。」 上官凜和裡邊的兩人都是一頭霧水。董清秋猶疑地看了上官凜一眼,心道,你要不就去安撫安撫人家嗎,這女人年紀大了,也會有欲望的。 明月松盯著上官凜,不懷好意地笑,「皇上,連太妃娘娘都來了,不如今晚皇上就不要操心國事了吧。」 上官凜對於明月松的建議毫不理睬,眼睛直直地盯著門邊。連太妃都出動了,他不能再堅持,只得對馮廣招招手。馮廣會意,只將門外的太妃和江妃迎了進來,太監和宮女一個個都留在外邊。 董清秋終於從下午的遲鈍中恢復過來。今天夜裡上官凜的行為舉止,怎麼都透著股詭異。 其實,不需要上官凜吩咐,太妃和江妃也沒打算把自己的貼身宮女帶進來。家醜不可外揚,難道讓那麼多人看見皇上在房間裡跟男人搞什麼龍陽之癖? 上官凜當作沒事一般迎了上去,「太妃娘娘的臉色怎麼不大好?可是頑疾又犯了?該找個太醫勤看才是。」一副孝子的模樣讓太妃娘娘又氣又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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