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鸞 | 上頁 下頁 |
一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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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一眼,輕歎道:「不疼的,小七說我上次隨你去蒙古,在馬上滑落正好摔到了腦袋,所以把一切都忘記。」 掀起被角往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可是……這裡的傷口,卻是怎麼來的?也是『正好』地上有塊尖石頭刺傷了倒黴的我?又或者……還有別的故事不成?」 「是的,這個故事以後我會慢慢講給你聽。」頭俯了下來,溫濕的唇瓣在我胸口那道傷痕上烙下一個滾燙的印記。 「不過,你卻是因為被宮中奸邪之人施邪法魘鎮,才會喪失了記憶。」他順了下我的頭髮又道:「那晚,也才會迷失了心智被人蠱惑了心,燒了乾清宮暖閣。」 「可我記得我真是不小心暈倒,蠟燭掉下去,才……」我瞪大眼瞅著這個歷史上傳說的聖君,不信這麼一個睿智的明君居然也會相信什麼巫術、下蠱、魘鎮! 「我說你被魘鎮就是被魘鎮!膽敢施邪法害你的奸人一個也別想逃脫。」他眼睛微眯,說得很輕,可那語氣中溢滿風雨欲來的磅礴忿氣,他……動了殺機。 什麼魘鎮,不過是他幫我找個藉口推卸我那「火燒乾清宮」的罪責罷了。不過,在君主制的朝代,他怎麼說,下面的人自然就會按照他的要求怎麼查。唉…… 倒黴的會是誰呢?那個美女或者……楞楞著看著他,突然覺得覺得好一股刺骨的涼意。 他是對付敵人,我擔個什麼心,唉……把臉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裡,不管了,失憶的我怎麼能理得清宮廷裡這許多錯綜複雜的關係。他回來了不是麼?一切交給他了…… 靜寂的夜裡只聽得他的心跳合著我的心跳……心裡升起從來沒有過的,暖暖的……安心。 99. 胤禔 康熙二十九年冬十月。 乙亥,晉鄂倫岱為漢軍都統。辛巳,領翰林院學士張英失察編修楊瑄撰擬佟國綱祭文失當,削禮部尚書。己酉,裕親王福全恭親王常甯等至京聽勘。王大臣議上。上薄其罪,輕罰之。將士仍敘功。 「這次聖上親征烏蘭布通姑姑你說到底是勝了還是敗了?」 嗯?是小七……剛打了個盹,看看窗外一片陰霾,幾片雪花隨風旋旋飄落,已是申時三刻了。烏青的天穹冬雲密佈,本是喝茶吃點心的時間可偏是晚暮的光景了。 「自然是凱旋!想我天朝出兵又是皇上御駕親征大勝而歸,前段時間全京城百姓擺設香案水酒,歡迎大軍凱旋還朝,你這丫頭這就忘了?莫不是你也像宛儀被壞人魘鎮……」 額真把後半截話硬硬地吞了回去,讓我不禁莞爾。 攏了下懷裡的小熏爐,嘴角拉開一絲笑。呵……皇帝要造什麼謠言,假的也能變成真的,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連我有時候都有點懷疑,那晚是不是真被什麼邪術鎮了神智以致昏迷才失手傾倒了燭臺。 「如果勝了那為什麼身為左右兩翼軍的統帥的裕親王和恭親王還被獲罪停俸,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功臣反被議罪?」 「你想不通的事兒多著呢,這些哪是我們能關心的?好好拾掇你手上的活兒吧,宛儀一會醒了就要用的。」 聽得小七哎喲了一聲估計是額頭吃了額真姑姑的一個暴栗子,再不作聲響。 「仗雖然打贏了,可賊首噶爾丹卻逃了,唉……又放虎歸山,聖上親征的目的可不只是為了打一次兩次勝仗而已。」額真歎了口氣道。 「是的!大清遲早會掃平漠西蒙古,統一中華。」轉過屏風,說的很輕可是我很堅定。 見小七和額真停下手中正在縫製的一對海龍皮筒子扭頭朝我看來,我淺淺一笑。 是啊,完成中華南北統一的這個人就叫愛新覺羅?玄燁,女真的後裔。 不久的將來,也許我還能見到他身披戎裝,讓那大漠雄風吹綠草原,飄過萬里長城。 世間有情其實本質都相似,就象花兒離不開那水……人自然也一樣。 鏡子裡面的我還是我,葉茉兒絲毫未變,可感覺內在的自己絕對和以往卻絕然不同。 說不出來什麼原因,就像本還乾涸的草地,一場春雨過後見到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簇簇新綠;更像已經蔫掉的馬尾蘭,噴上了水後又迅速恢復了神氣。 我感覺我有些變了…… 我身邊的人也有些變了,雖然並不刻意,但我能依稀感受到乾清宮的老人們——那些個大丫頭,內侍公公們對我更尊敬,和一個月以前相比這些高級奴才們頓顯謙卑有禮,問他們丁點大的屁事都熱情而又耐心。 呵,倒不是我有什麼魅力,不過是這群勢利眼們看到了我背後那個高大的身影,他的態度決定了他們的「服務」。 我改頭換面的第一天是打什麼時候開始……細想好象是那日,當值的額真臉帶喜色地把我從那寬大的「龍床」喚起…… 宮廷裡成長起來的人倒是個個都身懷審時度勢的本事,這天生的勢利德行雖然讓我不齒,可是我卻發現……我居然很快就習慣並受之若怡。 「真好,乾清宮總算又像以前一樣了,宛儀你回來了。」 「我不還是我?額真我們認識也兩月了吧。」斜斜地掃了眼正在給我比著袖子長短的額真。 「小七你過來,你看看宛儀是不是神態舉止都和去蒙古前一樣了?除了……還記不起很多東西以外。」 「是啊,連皇上這麼聖明的人都認定了宛儀,那就絕對不會錯的。」那丫頭乖巧地答到。 額真帶著笑,拉我到暖閣西外間的櫃上那銅鏡跟前。 只見鏡中的自己,還是那眼、那眉、那唇……不還是老樣子麼,只是……眼神多了一份莫名的神采,嘴角微揚看起來精神而又愉悅…… 唔……我心情貌似很好,我在高興什麼呢? 本一直帶笑的額真眼睛卻紅了起來,定定地看著我出了會兒神,背轉過去偷偷揩了下眼角的淚,輕道:「還是皇上英明,宛儀你果真只是被魘鎮,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魂魄壓住了原有的心智。哼!只是沒想到那狐狸精膽子真夠大的既膽大又陰毒。」 聽她言之鑿鑿,我不僅奇道:「你說的是誰?」 是張貴人麼?還是那日被劫囚車的夜裡,王驢子效忠的主子?張如妍是王驢子的主子還是那個「主子」另有其人? 據我所知,目前皇帝並沒有對任何人有過處置,難道…… 「今日午時,小九子帶人去了儲秀宮,在儲秀宮側蕪房的一個壁櫃下面搜出了巫蠱人形布娃娃一隻,上面用朱砂寫著宛儀您的名字和八字,布人胸口和頭上紮滿了沾了雞血的銀針!哼,那叫彩雲的丫頭當下就供認了是她主子張貴人叫她藏在那裡的,如今人證物證俱獲,那賤人還有什麼說的!」 我費力地控制了好久的面部肌肉,才沒有在義憤填膺地大丫頭面前笑噴。 原來那日他說的我被魘鎮了,並不是說說而已,原來是今日實施。嗯……人證,物證。 那啥……偉大的皇帝陛下前幾日告訴過我,我那超長的蒙古名字不過是他隨便給我認的一個蒙古親戚而得來的,而我的生辰八字應該是公元19××年更不可能是這個時空的16××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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