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誰是李世民 | 上頁 下頁
一二三


  「我……」我欲哭無淚,終於明白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看來這杯酒我喝了是死,不喝也是死。

  「多謝公主。」大不了明日就收拾包袱走人,我把心一橫,接過牛角杯,一飲而盡。

  濃烈的奶味與入口綿長火熱的發酵酒氣,令我的全身迅速發燙起來。

  四周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我的頭有些暈沉,腳下一個踉蹌,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這不是馬奶麼?」我恍恍惚惚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暈?」

  「明,你不知道麼?這的確是馬奶,是突厥特有的發酵馬奶,」突利伸手扶住我,「但它比最強勁的白酒還要濃烈、醇厚。」

  「什麼?王子,公主,我,我還有要事,先,先走了。」這下完了,我在心裡哀叫一聲,立刻向眾人告辭。再不走,酒精一發作,我恐怕就要當眾出醜了。

  說罷,我也顧不上眾人的反應,轉身強撐著向外走去。

  才沒走幾步,我便立足不穩,趕緊扶住身邊的一棵大樹穩住身子。我使勁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繼續向前移動著僵硬的步伐,又晃了兩三步,身體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軟軟地向一旁倒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好像有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了我,牢牢扶住了我下滑的身子。

  「是誰……」我使勁睜開眼,只見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晶亮懾人,「你……」

  酒勁再次上湧,我再也無法支撐,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接著意識便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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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清晨,我頭痛欲裂地醒來,輕輕地呻吟了一聲。我抬手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慢慢抬眼望去,卻發現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我根本不是睡在自己的穹廬裡!擱在腰上的大手提醒了我,轉頭一看,竟然有個男人躺在我身邊,他的雙手緊緊地摟著我,這個男人正是突利!

  我在做夢麼?可是我的頭卻傳來陣陣抽痛,粉碎了我天真的想法。

  糟了!我趕忙用力推開他的胸膛,翻身朝旁滾去。

  突利應該早就醒了,此刻他半撐起身子,慵懶地朝我露出笑容:「早啊,我的醉美人。」

  「你……」我的頭仍是一陣抽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我用拇指用力地壓著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在你的穹廬裡?」

  我下意識地低頭瞄了一眼,衣服雖然有些零亂,但仍完整地穿在身上。我不由得松了口氣,抬頭一看,突利卻露出古怪的笑容,那雙棕色的眼眸正曖昧地盯著我。

  「這能證明我沒碰過你麼?」他輕鬆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你不用說這話來激我,」此時我已完全清醒,皺起眉頭望著他,「我知道你沒有碰過我。」

  突利饒有興趣地望著我:「哦?何以見得?」

  沒有經驗並不代表沒有知識,生活在信息發達的二十一世紀,男女之間的關係我多少也瞭解一些。若真和突利發生了什麼,此刻我就會感覺到身體的異常,所以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我怎麼在這裡?」

  突利煞有介事地解釋著:「昨晚你喝了那杯馬奶後就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我只好抱你回來了。」

  我厲聲問道:「為什麼你不將我送回我的穹廬?」

  「因為你睡著時的模樣又美麗又純真,所以我根本捨不得放開你……」

  「而後呢……」我咬牙切齒地追問道,這個渾蛋就不能一次說完麼?

  「而後我就忍不住親了你……」

  我冷冷地看著他:「堂堂突厥王子,竟然乘人之危,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我一點也不想當君子,我只想要你。」突利逐漸漾深的眼眸牢牢地鎖住我,「明,面對你,我想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當君子。」

  「在我昏迷的時候?」我也沒有別開視線,語帶譏誚地問道,「莫非王子只能以這種強迫的方式?」

  「你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麼?若非怕你醒來恨我,我想做的可不止是親吻這麼簡單。」突利目光灼灼地望著我,他的眼神透露出明明白白的欲望,「明,你要知道,沒有幾個男人能做到擁你入眠而不碰你分毫。我沒有趁此機會佔有你,已算是君子了。」

  我垂目不語,這事怪得了誰呢?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大意,喝下了那杯烈酒,這才讓自己處在危險之中。若我能再警覺些,突利便不會有機可乘。

  「王子若無要事,那我便先告辭了。」我稍稍整理了下長袍,漠然起身。

  「站住!」突利一個健步沖上前來,圈住了我的腰。我才想掙扎,他已經不費吹灰之力地將我壓在毛氈上,強而有力的手臂將我整個人牢牢困住。「為何你能如此冷靜?如果昨晚與你同眠一夜的是其他男人,你也能這般冷漠麼?!」他異常激動地逼問。

  「冷漠?王子以為我該有怎樣的反應呢?高聲尖叫,尋死覓活麼?」我冷笑,突利的臉就俯在我的上方,他熾熱的氣息噴在我的唇畔,「且不說我與你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就算你真的佔有了我,我也不會自尋短見或是從此委身於你,我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殺了你,二是讓你從此不能人道。」

  「是這樣麼?」突利陰森森地笑著,猛地卷高我的衣袖,露出我右手臂上那一顆殷紅的守宮砂,「那天比武時我就發現你有這顆紅痣了,這是你們中原的守宮砂吧?它的存在雖然能證明你的純潔,但卻會招來更多男人的覬覦,你可知有多少男人想佔有你的處子之身?」話音剛落,他的唇隨後壓了下來,狠狠地蓋上我的。

  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我也不想做無謂的掙扎,只是木然地看著他,任他吻著,沒有任何反應。

  「真是個倔強的女孩……唉……」突利忽然停了下來,半撐起身子俯視著我,「明,我不要一個全身僵硬如死屍的女子,我要的是鮮活的你,心甘情願投入我懷抱的你,我要的是你的心啊……」

  我淡淡地說道:「王子,我的心早已死了,你永遠不可能得到。」

  「你的心已經給了別人,是麼?是你放棄了他,還是他放棄了你?究竟是怎樣的過去,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突利挑起眉,輕撫著我的臉,「你的心太冷太硬,性子又太過倔強。你才多大年紀,十八?十九?這不是一個妙齡少女該有的氣質。無論我用什麼手段,都沖不破你心中的那層防線……」

  我不語,仍是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記起,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日,是我與李世民的生日。

  來到這個時空已有三年多了,我,十九歲了。

  突利說得很對,我的心已經給了李世民。他是我第一個真真正正愛上的男人,就像孩童時,我喜歡的第一個糖人,從那以後,我就是喜歡不了第二個。人對第一個喜歡的人多少都有些特殊的情結,尤其是在自己苦求不得的時候,更是癡癡地不願放手。那是一種孩子氣的迷戀,是一種本能。我已將與李世民的這段記憶放在心裡,將這個男人永永遠遠地放在心底,不是心裡,而是心底——心的最裡面、最隱蔽、最柔軟的地方。無論今後我遇見多少個男人,不管他們是多麼地優秀,我也不可能再去愛了,因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最愛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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