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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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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天下兵馬,言兒又為皇上登基立下功勞。我父子二人同朝為官,總免不了有外戚坐大的嫌疑。我想好了,天下已定,皇上賞我幾畝薄田讓我自在快活就足夠了。成大人,你我相交幾十年,這是老杜掏心窩子的話。」杜成峰真誠的看著成斂。 「天色不早,我與衛子浩先行回城。你父子二人多時未見,好好敘敘話吧。」成斂見勸說無效,又暗罵杜成峰老狐狸想得周到,笑呵呵起身告辭。 (三) 送至門外時,杜昕言趁父親與成斂告別,拉著衛子浩在一旁沉聲問道:「以你曇月派的勢力,真的查不到她在哪兒?」 「我真不知道,離京很長時間了。」 「往哪個方向走的?」 衛子浩翻了個白眼,沈笑菲對他起了防備之心,一出京城就和嫣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嫣然出身曇月派,自然懂得如何避開他的眼線。他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杜昕言出言誘道:「你不是想找到無雙嗎?和定北王走得最近的人是她。救他一命的人也是她。眼下尋找定北王,她沒准能提供線索!無雙還在高睿手中,你瞧著辦吧。」 衛子浩歎了口氣說:「你當高睿是豬啊?他不過利用沈笑菲,怎麼可能把後路都告訴她?」 杜昕言沒有再問。他後悔現在才明白自己的心。一年的時間,數次交手,或她算計,或他假裝被算計,真真假假,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贏家究竟是誰。不知不覺中,這個詭計百出的小女子已經擒獲了他的心。 今日見到父親,他對她只有感激,只有愧疚,還有長舒一口氣的放鬆。縱然他想試著去理解她不得己的計謀,心裡仍有結未解。父親的平安解開了這個心結。 他深深看了衛子浩一眼說:「如你找到她,替我帶句話,她來見我最好,否則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衛子浩見杜昕言一本正經,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救走高睿的人真是嫣然呢?小杜對沈笑菲的上心,自己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他翻身躍上馬,大笑道:「如果我見到人,一定替你把話帶到!」 等父子倆重新回到屋內坐下,杜成峰才對杜昕言說:「言兒,你是否認為爹在這個時候辭官歸隱不妥?」 杜昕言露出笑容:「不,父親做得對。咱們父子二人都握著朝中重權,極為不妥。皇上他並未告訴我父親還活著的消息。可見他對兒子是防備著的。」 杜成峰撫著鬍鬚點頭:「言兒看得極准。咱們雖是皇親,能享個清福就不錯了。如果有一天我讓你當個閒散王侯,你可願意?」 「我明白,父親不必多慮。滅了定北王后,兒子絕不會掌軍權,做個閒散王侯足矣。另有一事,我心有困惑。求父親替我解惑。」杜昕言於是一五一十把他與沈笑菲之間的糾葛說給了父親聽。 杜成峰哈哈大笑:「淺荷與你青梅竹馬,從來都是在保護她,傷了她捨不得,這是習慣,但是你可以讓衛子浩帶走她。沈笑菲和你作對,你恨她幫著高睿,幫著耶律從飛。她死了你卻難過。你真不明白你的心?她若是幫著你,我看她真的殺了你爹,你也捨不得動她!」 杜昕言臉上露出尷尬,乾笑兩聲道:「父親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那我要真是被毒酒賜死了呢?」杜成峰眨巴著眼盯著杜昕言。 「絕不會是她!」杜昕言輕描淡寫的說,見父親神色不愉,他趕緊解釋道,「當時我氣急敗壞,看到她假死的屍體後我卻想明白了。殺了你,讓皇上與我恨不得剮了她。她早想好了借城亂安排出詐死的局逃生。她怕死!一個怕死的人敢當著我的面說是她殺了你?那不是找死是什麼?王一鶴在她身邊候著,估計是高睿嫁禍給她。我只是不明白,現在沈相已死,父親現身,她為什麼還要詐死!」 「當時的情形,她詐死才能讓你不抓她。時機未到,她如何告訴你是她通風報信救了為父一命?沈相瘋癲而亡,她若是還活著,以何面目相對?無論如何,找到她。」 「父親,我真正擔心的是別的事情。放走耶律從飛的人是她,我擔心她通敵賣國。找到她,我該怎麼辦?」 杜成峰了然的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有時事情現在想不明白,將來會看得清楚。你的困惑,留著答案自然出來的一天吧。」 二月二,龍抬頭。 河北道傳來消息,十萬大軍高豎定北王大旗發動叛亂。發繳文稱當今宣景帝弑父篡位, 叛軍依靠黃河一路向南,軍情送達京城時,已佔據了大名府,同時侵入山東道,佔領了山東登州與益州。 杜成峰不肯出山,宣景帝便依他所薦令西北道指揮使張宗林任天下兵馬指揮使,調西北道、淮南道、江南道大軍平叛。 同時任命杜昕言為元帥,領三軍出征。 二月十四,杜昕言率大軍北上,於叛軍在東平府相峙。 第十六章 遠走苗域 (一) 過了山道上傳來車軲轆聲,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山間。 轎簾被掀開,撲面的寒風讓笑菲打了個寒戰。她好奇的看著光禿禿的岩石,高聳的山峰,回頭對嫣然笑道:「你瞧那些樹,從石縫裡長出來,求生的欲望真強!」 嫣然也探出頭來看,高處山岩上還覆蓋著薄薄的雪,樹卻是綠意盎然。「大叔,還有多久到江西道?」 車夫揚了記響鞭,回過頭笑咪咪的說:「快了,再過兩日翻過梅嶺就到了。」 近一個月來,笑菲與嫣然從京城出發,一路往南,聽到終於快要進入江西,都禁不住興奮起來。 嫣然見笑菲目中露出喜色,心裡也極高興,她小聲的問笑菲:「小姐,你覺得那些苗人真的會甘心奉上寶藥?」 笑菲撇了眼馬車後堆著的東西抿嘴一笑:「會的。」 「嫣然相信小姐,小姐定的計策一定會成功。」 見她信心十足,笑菲又笑了。她的手抄在厚棉的布筒中取著暖,清薄的單眼皮狡猾的一眨:「嫣然,你看我像是短命的人麼?」 「小姐身子有什麼不妥麼?」嫣然大驚,手猛然抓住了笑菲的肩,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惹得笑菲輕笑不己。她惱了摔開手,側過身賭氣的說:「小姐總是愛逗嫣然玩。」 笑菲聽到這個逗字,便湊近了嫣然,手指從她臉頰上劃過,戲謔的說道:「我的嫣然俏麗無雙,扮成公子風流俊俏無人能敵。做我的相公不知羨殺多少女子。嘖嘖,就這生氣的模樣,為妻給你賠不是可好?」 她穿著花布棉袍,頭上裹著布巾,扮成小婦人。嫣然正是公子打扮,雖青衫布服,仍掩不住俊俏。一路上兩人夫妻相稱,嫣然會武,扮男子正合適。此時聽到笑菲打趣,臉上便熱了,嗔了笑菲一眼低聲道:「該怎麼做?」 笑菲輕歎,頭抵在嫣然身上道:「聽說梅嶺苗寨離進入江西道的唐家鎮不遠。在鎮上見苗人露點端倪,他們一定會來找咱們的,不在鎮上歇腳了。」 嫣然側過身看笑菲,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睫毛還微微顫抖著,知她心裡也在緊張,不肯說出來讓自己擔心罷了。嫣然心裡暗歎,掀起轎簾對車夫說:「大叔,快一點行嗎?」 那車夫回過頭笑道:「公子,山道上快不了啦。看天色不早不晚的,咱們如果繼續趕路的話,夜裡就只能在山裡過了。前面有座唐家鎮,在唐家鎮歇腳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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