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流年明媚·相思謀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前面院子又響起丫頭婆子的驚呼與刀劍聲,轉瞬間沖進來幾個蒙面黑衣人。

  為首的見著丁夫人抱拳行了禮說:「夫人,屬下奉王爺之令接你們到安全之處。這裡太危險了。」

  丁夫人心裡再升希望,定北王沒有忘記她們母女,只不過借這個時機瞞天過海罷了。丁家與定北王再也脫不了干係,她和淺菏只能跟來人走。丁夫人當機立斷,她抹了把淚鎮定的說:「好。」

  聽到這聲好字,丁淺荷仿佛才從夢裡驚醒。她指著黑衣人大聲問道:「娘,這是在做什麼?他,他真的殺進了太子府?你早知道?!他不會來府上娶我,只是借著這個日子太子出宮回府好去殺了他?」

  丁夫人著急的去拉她:「你爹支持定北王,咱們是一家人了!我們找你爹去。淺荷,咱們先走吧!」

  「我不走!」丁淺荷搖頭,她想起杜昕言隱晦的話。高睿難道真的是在利用她?為了她爹的兵權?為了二十萬河北東西路大軍嗎?

  她步步後退,看著屋子裡的兩個黑衣人,她的臉色蒼白之極。丁淺荷猛的推開後窗一躍而出,嘴裡大喊道:「我要去找他問個明白!」

  她不顧身後眾人的呼喊,提起紅裙往馬房跑,淚水潺潺而下。皇上已經下旨定了太子,高睿為什麼不滿足做他的定北王?他瞞她好苦!他讓她歡歡喜喜充滿了喜悅待嫁。等到的卻是他興兵謀逆的消息。

  耳邊風聲掠過,一個黑衣人攔住了她。

  「我不會走,你們帶我娘離開便是。」丁淺荷喘著氣望著他。

  黑衣人什麼話也沒說,伸手就來捉她。

  丁淺荷大怒,飛腳踢去。黑衣人武功甚高,轉身就來到了她身後,手指在頸邊血脈處略一用勁,伸手攬住暈過去的丁淺荷,抱起她大步離開。

  丁府前院賓客早已四散,內院剩下張惶無依的家僕。不知有誰喊了聲:「快跑吧!老爺與定北王謀逆了!」

  瞬間哭聲腳步聲零亂響起。半個時辰後,丁府已空寂無人。喜慶的紅綢在寒風中默默飄揚。

  (二)

  星星湖畔太子府已被京城衛隊重重圍困。領兵的人正是京城都督王府臣。火箭射進太子府,裡面離院牆近一點的屋舍燃起了大火。一隊士兵推著檑木喊著號子撞擊大門。

  王府臣狠狠一揮鞭:「快!一定要在半個時辰內攻進去!」

  他偏過頭,看向的卻是太子府星星湖的對岸。高睿的計謀是攻擊太子府,讓高熙不得不借地道離開,而高睿則領著王府侍衛在地道盡頭的宅院裡埋伏等待。

  皇宮方向也傳來喊殺聲,京城衛隊正在與禁軍交戰。

  京城衛隊有兩千人馬,皇宮禁軍三千人,京郊二十裡外有忠於皇上的虎衛營三萬人。

  京郊虎衛營接到消息趕來需要時間,攻下關閉的城門也需要時間。京城衛隊一千五百人纏住禁軍,為了皇宮安全,禁軍不會離開。前往定北王府賀喜的百官被高睿的二百家臣控制。京城衛隊另五百人趁機圍攻太子府,與守衛太子府的禁軍和府中侍衛纏鬥。

  清晨時分城門四閉,太子府四周的街道戒了嚴,消息無法傳遞。

  太子府不知道進攻的京城衛隊來了多少人,火箭引發的大火會逼得高熙做最壞打算,儘早從地道離府,進皇宮倚靠宮牆高大和禁軍的支撐等待虎衛營來援。

  地道狹窄,高熙從地道離府最多帶上貼身侍衛。高睿便選了一百精銳埋伏在星星湖對岸的宅院撒網等待。

  這一切算計中最重要的就是時間。只要高睿擒殺太子高熙,以百官為脅逼宮,油盡燈枯的明帝毫無辦法。

  粉牆烏瓦的二進院落占地只有半畝。院落不大,勝在風景好。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是哪個大戶人家觀景消夏的別苑。

  笑菲告訴高睿這個消息之後,他遣人悄悄觀察,沒看到杜昕言或朝中大臣出入。

  宅院獨門獨戶,只有個守門的老頭,姓何。

  他每週一會上街採買一周的用品,每隔兩天會出去溜一個時辰的馬。平時規規矩矩呆在宅院裡足不出戶。

  幕僚張先生擔憂地說:「王爺,京城府衙登記薄上的宅院主人叫王大通。京城裡所有叫王大通的人都查過了,無人能置得起這樣的宅院。但也不排除是外地富商在京城置的別苑。小的還是擔心沈笑菲在使詐!她身中蠱毒,應該恨王爺入骨,怎可提供這樣的消息?」

  高睿沉思了會說:「據當年建太子府的工匠透露,芳汀建造不准普通人接近,工匠是由杜成峰親自抽派,建成後那批工匠一個也找不到了。沿芳汀與宅院的方向也找到了隱藏在沙洲中的通風口。地道的確存在。老何養的馬是來自契丹草原的名種馬,普通富戶難得一匹,他卻養了兩匹。養馬當然是為了逃命方便。本王叫你查遍了京城所有叫王大通的人,卻沒有一個有能力養這樣的馬,置這樣的宅院。他們以為京城幾十萬人本王不會用這種笨辦法,偏偏笨法子卻查出了端倪。這麼多巧合加在一起,本王可以肯定,太子府通往外界的地道出口就在這裡。至於沈笑菲投靠了什麼人我暫時不敢肯定。但是杜成峰的死讓杜昕言恨她入骨。她斷不會投靠大皇兄。再則,她不敢讓我送死,我讓她服下的是雙心蠱。」

  聽到雙心蠱張先生臉上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氣。他又不解的問道:「王爺為何這麼看重她?」

  高睿笑道:「耶律叢飛能重兵壓境,和本王交易不假,他對沈笑菲念念不忘也是真。留著她好與耶律從飛談價錢。」

  「無論如何,王爺還是小心為上。杜昕言跟隨丁奉年北上,我估計杜昕言會對丁奉年下手。這一計拋出了丁奉年誘走了杜昕言,太子少了他這個助力在京城實力會大打折扣。」

  高睿自負的笑了,眼裡煙波乍起。他沒有再對張先生說他的計劃。他相信,他的計劃必無遺漏。

  湖對岸太子府火光沖天,風中隱隱傳來喊殺聲。

  宅院外是僻靜的小道,對面有座小山坡,坡下坡上都是濃密的樹林。

  跟宅院最近的樹林在三十丈開外,高睿和他的一百精銳披著白色披風,靜伏在宅院外的樹林中等候。遠望去,與地上的白雪融成了一體。

  宅院的門終於開了條縫,老何探出頭來四處張望。

  高睿眼裡露出興奮之色,悄悄做了個手勢。

  過了片刻,宅門打開,裡面走出幾名侍衛擁著身穿明黃袍服的太子高熙。老何牽出了兩匹馬來。

  幾名侍衛警覺地將高熙護住。正待扶高熙上馬之時,林子裡一聲呼哨,弩箭嗖嗖射出。

  「有埋伏,護駕!」

  「太子快走!」侍衛們抽刀撥開箭枝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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