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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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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抬腳往房間走,身後忽然傳來好聽的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過來。」 她回頭,一直閑閑側躺在長沙發上的冷大俠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來,原本搭在身上的毯子擱在一邊,鳳眸淡淡,掃了眼她,又掃向旁邊的空位置,言外之意十分明顯。 她當時一定是腦子抽風了,竟然覺得之前又不是沒坐過,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她挺高興地直直走過去,大咧咧一屁股坐上了空座,還裹上了冷大俠的厚毛毯。 後來她想,當時那種情況,腦子抽了其實一點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嘴也跟著抽了。還沒等大腦過濾,她就樂呵呵地沖若有所思的大俠說了句:「你也蓋一點吧。」 再後來,就是眼下這種局面了。 這個姿勢,前看後看,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怎麼看都是她被他抱在懷裡,他的一條手臂低低環過她的身子,她的背輕輕貼著他的胸膛。兩個人身上覆著同一條毯子,毯子上似乎還殘留著冷無舟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她的長髮胡亂盤在頭上,他的每次呼吸,都能微微帶起她耳根處的細碎髮絲。 毫無預兆,忽然之間,她就被他的氣息包圍了。 冷無舟還是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抱著她,十分專注地看電視。但是,韋悄悄卻抑制不住地心慌,絲毫不敢動。廢話,稍微動一下兩人就貼得更緊密,她可不想又讓心臟學打架子鼓。 吸氣,呼氣。淡定,專心。吸氣,呼氣…… 不知不覺中,韋悄悄就實施了瑜伽的吐納方式,漸漸地,她忘記了身後還有大俠這名生物,一心一意地看起節目來。 屏幕上,據說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大型貓科動物。生活在雪線以上。敏銳,機警,迅捷,兇猛,不主動攻擊人類。獨居,晝伏夜出,行蹤詭秘。以伏擊式獵殺為主,輔以短距離快速追殺。有很高的經濟價值,是被人捕捉和狩獵的對象。瀕危。 是的,兩人看的不是什麼盪氣迴腸的愛情劇,也不是俠骨丹心的武打片,而是半點綺色都沒有的《人與自然》。 昨夜韋悄悄為了調節談話氣氛,偶然打開電視,一頓亂按找到這個節目,想不到冷大俠居然極有興趣,今天還特地等著看下集,而且好巧不巧又被她撞上,才出現了這個有點詭異的狀況。 ……造成目前這種局面,我們不禁要問……?……,究竟誰來為這負責?我們相信……,我們期待著……的那一天。 節目結束了。 NND,韋悄悄不由地在心裡呸了一口,怎麼又是這種狗屁倒灶於事無補的十全大補丸句式? 她記得,初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曾在動物園裡見到過這種生物,確實高貴華美不可逼視,儘管被圈在籠子裡,卻仍然有睥睨萬物的王者氣質,後來再去,就沒了。 心裡一陣唏噓,她想說點什麼,張嘴又說不上來,終究無語。身後那人不知在想些什麼,也是長久地沉默。 一片靜寂的走廊深處,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片刻後,奄奄一息的趙小前耷拉著腦袋,垂著的手裡吊著個花花玻璃杯子,慢吞吞地挪進廳裡。 看見沙發上毛毯底下緊緊相擁的二人(邪惡心靈一廂情願地加了很多有色調料),趙小前十分驚訝。這是他幾天來第一次正式離開客房到達廳裡,想不到就看到這似乎是少兒不宜的鏡頭。想來,師傅終於快如願以償了? 他壞壞一笑,小眼睛裡射出點兒邪惡的光芒,裝模做樣地眯起眼,「我是隱形人,什麼都看不見,只是來打杯水……」他拖著步子蹭到電視機旁邊的飲水機前,慢悠悠地接了一杯水,一路都小聲重複地念著這幾句話,哼哼唧唧很像念咒語。 等到他折回身子,快走到客房門口時,忽然提高聲音,十分清晰地吐出一句:「小師娘,繼續繼續,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像是怕他們聽不見一樣,哐啷一聲,門關了。 韋悄悄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上輩子肯定和這個趙小前有仇,為什麼這人無論說什麼,都是副不正經的樣子。 當然,他可不敢這樣對待冷大俠,總是「冷大哥」長,「冷大哥」短,態度恭敬得很。對她,則從來是嘿嘿一笑,「小師娘」「小師娘」地叫著。那種痞痞的神情,總讓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幾盒作為見面禮的避孕套。 偏偏冷無舟對這人還挺縱容,面對這樣的打趣頭銜,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反而似乎還有點享受。 韋悄悄不禁想,難道他們這個姿勢,真的這麼誘人遐想嗎? 重新陷入寂靜的小廳裡,她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小時候,我有個朋友。」 這是冷大俠第一次肯開口講他的從前呢,還是有愛的小時候,真是太難得了。韋悄悄趕緊微微側轉身子,見冷無舟頭枕著沙發背,鳳眸緊閉,玉面淡泊沉靜,悅耳的中音聽上去悠遠得很,「他也住在棲雲山上。」 像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他的薄唇邊忽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略有些冷然的面容也和暖了許多,「我練功的時候,他總在一邊走來走去,」說到這裡,濃密長睫瞬了瞬,優美的眼睛仍然閉著,「我們很好。」 大舟的朋友似乎是個很活躍的人呢。這人小時候肯定也是個拽拽的小屁孩,有那樣一個朋友真的很不錯。韋悄悄想起方烈,對兒時的她來說也是同樣的存在,不由得跟著微笑起來。 「後來,他被人殺死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猛地把韋悄悄從回憶拉回了現實。怎麼一下子從兄弟情變成兇殺案了?連忙焦急問道,「為什麼?」 講故事的那個人卻沉默了。他的睫毛顫了又顫,劍眉漸漸緊鎖,鳳眸卻閉得更牢。終於,他慢慢吐出一句沒有任何溫度的話,一字一頓,像是含著滿滿的痛苦,「有人想要它的皮。它是一隻豹子。」 良久,他終於幽幽地歎了口氣,面孔重新變得柔和,「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它是只雪豹。」 那樣的語氣和神情,讓一直靜靜聽著的韋悄悄心酸得很。她在溫暖的毯子裡摸索著,觸到了冷無舟的左手,然後用勁渾身力氣,重重地握了握,像是只有那樣才能表達出心裡的安慰之意。 「我一直後悔,如果那時由我養著它,它是不是就不會死,」感受到她的心意,冷無舟不由得微微一笑,大手反過來握住她的,「看了這個,我才釋懷,即使有那樣的地方,那終究不是它的天地。」 久久閉著的鳳眸終於緩緩張開,右手則更加緊密地圈住懷裡的小小身子,他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唇邊始終帶著淺淡的微笑。昏暗的壁燈投射在他俊美的臉孔上,幽深如潭的鳳眸裡,有千帆過盡的恬適從容,有與子成說的纏綿情思。 被結實的手臂緊密圈著,被會說話的眸子深情望著,韋悄悄多年以來一直按部就班的小心臟,忽地就停跳了幾拍。大俠此時這個無聲勝有聲的表情實在太萌了。 她的腦忽然中冒出了這輩子從未閃現過的彪悍念頭,她想牢牢纏上那優美的頸子,輕輕吻上那雙會說話的眸子,密密吻住那微笑著誘惑她的唇,把面前這天神一樣的人親到徹底失控不知東南西北,然後把他拽進屋裡,狠狠壓倒在…… 「啊!」腦中此起彼伏的畫面如此不堪入目,韋悄悄忽然大叫,回神後發現玉臂已經勾上了冷無舟的脖子,心中一聲哀號,騰地就躍出了溫暖的懷抱。然後,在冷無舟不解的目光中,她來不及顧毛毯絆到了腿,跌跌撞撞地就沖回屋裡,滾倒在大床上。 韋悄悄將頭深深埋進黑漆漆的被子裡,腦中層層疊疊的綺麗遐想卻仍然揮之不去。她果然意志不夠堅定,抵抗不住美男在懷的誘惑,從「單純為欣賞」的藝術家淪為「想要潛規則」的黑手黨。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事實證明,邪惡的種子一旦在心裡發了芽,無論有風還是無風,春風還是冬風,都能蹭蹭蹭地筆直往上竄,直至長成參天大樹也不停歇。而且,根本無法控制。 夜會已成癮,偷情正當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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