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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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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曦自然不可能知道葉薰心裡頭的小算盤,他輕笑一聲,道:「你當然要去見他。你是我……」他略一遲疑,斬釘截鐵地說道:「是我未來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兒媳……」 「胡說八道什麼。誰是你未來地妻子?」想不到沈歸曦衝動之下說得這麼直白。葉薰又羞又惱。憤憤然瞪了他一眼。 「我們都見過長輩了,怎麼不是我未過門地妻子?」沈歸曦狡黠地笑道:「若不是夫妻,那你說你算是我什麼人?」 「什麼人?反正我不過是你們沈家的丫環,我有什麼資格去見他。」葉薰知覺得心情莫名的煩躁不堪,隨口說道。對了,差一點兒忘記了。自己好像還有這麼一個身份。以這個時代的僕役地位之低下,就算是沈涯他當場把自己殺了,那也是他的合法權利。這麼一想,更不能去見他了。 聽了這句話,沈歸曦卻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大小姐。你這個時候倒記起自己是丫環了,一路上對我呼來喝去,指使……」 「我什麼時候對你呼喝指使了?」葉薰氣勢洶洶地打斷了沈歸曦的「訴苦」。 「好好好,你沒有:「沈歸曦苦笑了一聲,道:「誰敢把你當丫環?真要說起來,我是你的小廝還差不多。」 見葉薰對他地話恍如未聞,神色依然鬱鬱忐忑。沈歸曦神色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沉默了片刻。半跪在床前。按住葉薰的手,溫聲問道。」你是不是害怕見他?」 「啊。誰?」葉薰條件反射的反問道。 「我父親。」沈歸曦沉聲回答。 瞬間有一種心底秘密被人看穿的刺透感,葉薰受驚嚇般猛地抬起頭。正對上沈歸曦卓然明亮的視線。 純黑如墨玉的瞳孔清晰地反映出他蒼白中隱含著驚惶的臉色,反駁否認地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了。葉薰只得低下頭,似是而非地含糊道:「是有些……」 「你放心,父親絕對不會反對我們的事情的。」沈歸曦安慰地溫聲笑道。 「嗯。」葉薰心不在焉地支吾。 「呵,等你回了京城,只怕要叫那個雁秋當嫂嫂了:「沈歸曦欣喜地繼續道:「這個消息還是萬總管剛剛告訴我的。回京城不久,我大哥就與她定親了,」 雁秋……?! 這個意外的消息真的讓葉薰大吃了一驚,驚異地抬起頭來。 「據說還是皇后娘娘親自賜婚。」沈歸曦笑道:「所以,我們也不必擔心,等回了京城……」 喂喂喂,這個白癡在想些什麼啊?他竟然以為她是在擔心……葉薰有些黑線了,她怎麼可能為那種事情而擔心? 葉薰狠狠地割了他一眼,止住了他的長篇大論。 沈歸曦無辜挨了這記眼刀,卻不知道自己又是那句話得罪了佳人,只好住口不說,仰頭靜望著葉薰。 葉薰卻對他滿含期待的視線猶如未覺,此時她滿腦子裡面都是: 女孩子青春期容貌改變究竟大不大?現在的自己和當年京城裡面的形象……對了,記得上次見到金菱,就感覺她地容貌成長改變了不少,雖然還是能夠認出來,但自己經歷地時間更長。而且剛剛萬總管還說險些沒有認出她來,應該不全是客套話吧?這幾年她早已經不再是那個養尊處優什麼事情也不懂得大小姐了。奔波勞累之中,容貌氣度應該都變化了很多…… 葉薰心裡反復糾結著。唉,煩死了,反正自己不能見他,乾脆裝病得了,也免得見出意外來。 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外面一陣喧嘩,隱約有「大人到了……」地聲音傳來。 沈涯已經來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躲著他,葉薰連忙對沈歸曦說道:「你先去見將軍吧,我身體不適,以後再說。」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把他往外推去。力氣之大,全無一點身體不適的樣子。 沈歸曦還想要反對,但見到葉薰神色堅決,猶豫了一下,也就不在多說了,反正日後機會多得是。 趕走了沈歸曦,葉薰獨自一個人留在屋裡,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猛地聽到沈涯近在眼前地消息,那一瞬間竟然有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葉薰回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好笑,卻也有一些苦澀,雖然那個電閃雷鳴、山崩地裂的夜晚已經是相隔遙遠的記憶了,要員到讓她幾乎記不清楚其中的細節,但是那逃亡過程中殘留的冰冷和生死一線的恐怖卻牢牢地留在了心底,並且與沈涯這個名字掛上了鉤。 作為一個成年人的自己尚且如此,那麼對蕭若宸來說呢?那個夜晚他所經歷的不僅僅是恐怖和冰冷,還有更重要的,請人、家庭、地位……那種瞬間失去了所有一切的絕望, 自己應該怎麼辦? 長久以來,她不是沒有想過和沈歸曦的未來,可是不敢真正地深入地去思考, 他和她中間隔著一個沈涯,一個蕭若宸。 這兩人對他們來說,都是絕對不可能放棄,也絕對不可能忽略的存在與感情。 她不是蕭若嵐,也從來沒有將自己當做過蕭若嵐,她對沈涯與其說是仇恨,倒不如說只是單純的恐懼,對擁有這種手段這種心機的人的一種本能的恐懼和敬而遠之。如果脫開這一點,在葉薰看來,沈涯對付蕭家的手段雖然堪稱殘酷,但以他的立場其實並不過分,當時如果得勝的是蕭仁,蕭國丈的手段只會更加寸草不生。朝政的鬥爭就是這樣你死我活。 雖然她並不仇恨沈涯,但是她卻知道,對蕭若宸來說,那是一段不可能化解的仇恨。自己應該如何面對他地感受? 而沈涯一旦知道他們的事實身份,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兄妹的。到時候必定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甚至沈歸曦一旦知道了自己那個虛幻的過去身份,又會怎樣? 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葉薰苦笑了一聲,疲憊地向後仰倒向床榻。從武陵山到涼川城,是逃亡,是求生,也是戰場,是一個危機重重,生死攸關的保命求存的戰場;可遙遠的京城,卻又將是一個新戰場,而且,是一個比涼川更加險惡,更加情何以堪的戰場…… 沈涯的營帳並未入驛站,而是和普通士兵一樣直接駐紮在了路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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