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夜琉璃夢(16)_筱綾

一六

　　「是啊，幹你媽——」故意頓了一下，「什麼事了？」

　　「好哇，你罵我！」蘭兒指著韶郡怒道，「小姐，他罵我！」

　　掏掏耳朵，「你哪只耳朵聽到我罵你了？」

　　「你……韶小強，你有種！」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白若霏出來說話，突然聽到「噗」一聲，只見韶郡突然捂著肚子狂笑了起來，最後竟然還亂沒形象地趴在了地上，笑到全身抽搐。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韶郡一邊擦了擦眼淚一邊很誠懇地解釋道，「不好意思，我一聽到別人叫我全名就想笑，沒辦法這是老毛病了。哈哈哈哈，看了很多醫生也治不好。哈哈哈哈哈……」

　　走到樓下，放眼望去到處坐滿了穿著各種服飾的客人。他們都是不同部族的，而且可以看出在這群人中有一部分是出來混江湖的。樓下吵吵鬧鬧的，其間還有一個女孩在臺上唱著小曲。

　　韶郡他們坐到了楊瀾一早預定好的靠窗雅座裡，很狗腿的小二立刻迎了上來點頭哈腰地招呼起他們來。

　　「四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肉！」韶郡拿起筷子邊敲碗邊大聲嚷嚷道。「我要吃肉！」

　　「鄉巴佬。」蘭兒小聲嘀咕道。

　　韶郡不理她，直接和小二說道：「你們這裡都有些什麼特色葷菜啊？」那個「葷」字特別加重音。

　　小二很專業馬上報菜名：「本店的特色葷菜有香炸琵琶蝦、醬汁豬蹄、蓉鹿茸雞湯、薑絲焗肉蟹、清蒸白鱔、白燒魚翅……」

　　「好吧，就先上這麼些。」韶郡打斷了小二的話。

　　「你是豬啊？這麼多吃的掉嗎？」蘭兒咋舌。

　　「蘭兒，不得無禮。」白小姐佯怒，蘭兒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小二賠笑著就要下去，這時坐在一旁的楊瀾面無表情地攔住了他，道：「小二，剛才點的菜通通不要，你只需上幾樣素菜就行了。」

　　「是是，小的這就去給幾位客官上菜。」小二也是聰明人，一看便知道這裡是哪個人說了算的。

　　「啊？你是和尚嗎？」韶郡瞪了那姓楊的冷面男臉半天，憋氣道，「幹嗎只點素菜？難得來到個比較像樣的飯店，也不讓我改善一下伙食。」

　　「哼，行走江湖還大魚大肉，那樣只會招人眼紅。」聲音也冷冷的。那個寒啊，直寒到韶郡的心裡。

　　藉口，你這樣帶著兩個這麼漂亮的女人行走江湖，不是更加招人眼紅啊？

　　雖然不服氣，但是對著這個面若冰霜的男人，韶郡還是有些怕怕的，所謂的欺軟怕硬就是她這個樣子。於是韶郡悶悶坐在那裡不說話了。

　　蘭兒幸災樂禍地看著有怨不敢說的韶郡，心情大好。

　　「對了，韶公子，何為和尚？」白小姐忽然問道。

　　咦？她們連和尚也不知道？難道他們這裡沒有和尚？

　　韶郡喃喃道：「呃……這個和尚就是那些四大皆空、不喝酒不吃肉，一天到晚說著『阿彌陀佛、不能殺生』的光頭……」

　　「那些不就是僧侶嗎，」蘭兒插嘴道，「嘖，見識少就是見識少，僧侶雖然不殺人可沒有僧侶是不可以喝酒吃肉的，你說的那些也不知是哪裡道聽途說來的……」

　　一開始韶郡還蠻謙虛地聽著蘭兒的解說，可聽著聽著就不對頭了，這孩子處處針對自己，而且還有滔滔不絕的架勢，於是韶郡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說這位大嬸，你怎麼這麼能說啊？是不是更年期到了？還有，誰說我說的和尚就是你們的僧侶啦？」

　　「大嬸？你叫我大嬸？還有，什麼是更年期？」

　　「不知道吧？不知道就不要去知道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的。哎呀呀，我的飯菜來了。」韶郡繞口溜似的說著，眼睛看著那樓梯口直發亮。沒多久店，小二就彎著腰爬上了樓，身後跟著幾個端菜的小廝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菜放到了四位客人的面前。

　　「客官，菜都上齊了，請慢用。」說著店小二諂笑著帶著小廝們走開後又去別的客人那裡狗腿了。

　　韶郡左右開弓，吃起飯來簡直像打仗似的，左手拿著湯勺、右手拿著筷子，一匙飯一夾菜地吃了起來。

　　白若霏和蘭兒從沒見過這樣的吃法，一起停下了筷子新奇地看著韶郡。只有那楊瀾處事不驚、坐懷不亂，看也不看韶郡那古怪的吃法，面無表情地繼續吃著。

　　「韶公子，你的吃法好奇特。」

　　「謝謝。」

　　「哼，真是粗野。我看你乾脆用手抓得了。」

　　「我喜歡，怎麼啦？說到手抓飯這種高檔次的吃法，你這種低檔次的人想用還用不來呢。」

　　「你！」蘭兒正要發火，突然哐一聲，樓下有人摔爛了酒瓶。眾人一驚，不約而同地向那摔酒瓶的人看去。

　　原來是一個腦滿腸肥、穿金戴銀的富家子弟拉著那個在臺上唱歌的姑娘要她陪酒，那姑娘不肯，他便一巴掌扇了過去，將那姑娘打翻在地。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罵罵咧咧著，那胖子抓起姑娘的頭髮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一壺酒就劈頭蓋臉地潑了下去。那姑娘一邊哭著一邊呼救，周圍卻沒有一人上前幫忙。

　　「Shit！」韶郡拍案而起，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沒事，樓很矮的！），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那胖子面前，一腳踢在他的大屁股上。

　　「哎喲！」胖子痛得連忙鬆手，捂著屁股跳了起來，韶郡趁機連忙將那名被欺負的姑娘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謝謝恩公。」姑娘抽泣著對韶郡說。

　　「不用謝，不用謝。」韶郡笑嘻嘻道。

　　「豈有此理，是你踢了本大爺？」那胖子終於反應了過來，指著韶郡怒道。

　　「是又怎樣？你這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敗壞社會風氣的色狼、人渣，本大爺今天要把你打得連你老媽也認不出你來！」

　　「你這臭小子！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我管你爹是誰……」說到這韶郡停頓了一下，回過身問身後的姑娘道，「他爹是誰？」

　　「他爹就是本郡有名的遠侏侯。」唱曲的姑娘小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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