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紅妝之軍營穿越(47)_金子

四七

　　葉想追上了洗澡大軍，她的洗澡用品林燕早就給拿好了，隨口說了一下家裡有帶吃的東西過來。一說到吃，魯佳和么喆都激動了，說是趕緊洗完回去撮一頓，大家嘻嘻哈哈地去洗澡了。

　　拒絕了軍校飯局的葉師長這時已經坐在了返程的車上，他手裡牢牢地攥著一個塑膠瓶，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坐在前排的小於看著後視鏡，不時和司機使個眼色，兩人很少看見師長這麼開心，心裡也都高興。

　　俗語說歲月如梭，眨巴個眼的工夫就又梭過去了一個月，這天是學生們的學農日。放到現在，一般除了農大的學生，估計早就沒有這麼一說了，可十年前，這可是某些學校裡很重要的光榮傳統。

　　葉想所在學校恰巧很注重這個，一大早輪值的區隊長和教官們就帶著學生向附近的村落進發。

　　趙蕊已經跟高年級的學姐打聽過了，因為已是初冬，倒沒什麼農作物好種的，一般就是幫當地農民家裡打掃一下，喂豬喂驢、搓棒子、鞏固一下豬圈羊圈什麼的。

　　今天去的大部分都是新生，從入校之後，根本就沒機會出校門。眼下雖然是去幹活，可能出門去透透氣，人人還都是興高采烈的。「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學生們扯著嗓子唱軍歌，教員們也被這些年輕的孩子感染得充滿活力。

　　「葉子，你怎麼不唱，這可是你的拿手曲目啊！」魯佳壞笑著說，旁邊的女生們聞言都哈哈笑了起來。這學校沒人不知道葉同學當著糾察嚎軍歌的事兒，葉想苦笑著咧了咧嘴沒說話。

　　「你沒事兒吧？」林燕伸手摸了一下葉想的腦門，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熱啊。」「我沒事兒，要發燒早就發了。」葉想一笑，也開始跟著唱，大家就沒往心裡去。

　　葉想一邊唱，一邊不著痕跡地揉著肚子。前幾天正好是洗澡的日子，倒楣催的，葉同學排在最後一撥，正沖頭髮的時候，熱水沒了，冰得澡堂子裡剩下的女生們是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但凡洗得差不多的都勉強擦了擦就出去了，可葉同學一腦袋沫子她能去哪兒啊，一咬牙，用涼水趕緊地沖，回來那就是一連串的噴嚏。據說那天洗冷水澡的女生被感冒放倒了一半，林燕給她弄了一大杯板藍根喝了，結果感冒倒是沒得上，可昨天她來例假了，葉同學體驗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痛經。

　　偏巧今天還是學農日。好在肚子感覺比昨天好些，葉想就什麼也沒說地跟著來了。到了小山附近的村落，包乾到戶，葉想她們被分去了一家五保戶，房子破舊，但門楣上「軍屬光榮」的牌子卻擦得又亮又乾淨。老兩口唯一的兒子現在守衛在青藏高原，在祖國的邊防線上，同學們二話不說，屋裡屋外的就開始忙活開了。

　　那時的孩子動手能力還是不錯的，把老兩口高興得不行，跟前跟後，「閨女」兩個字不離口，捧著碗熱水四處讓人喝。葉想真的很想喝那碗熱乎乎的水，好讓肚子舒服些，可是學校有紀律，不許動老鄉一絲一毫，這是隊長出來前三令五申的。

　　白天鵝跟幾個高年級女生作為指導也跟了過來。魯佳逮著空湊上來跟葉想、林燕說：「她們就會動嘴不會動手。」林燕淡然一笑，「管她們呢，咱們做好自己的就是了。」而葉想就顧著肚子疼了，哪有心思去盯白天鵝。

　　「哎，那位同學，你這是要幹嗎？」白天鵝叫住了么喆，么喆站在水缸前傻愣愣地看著她，「舀水啊。」

　　白天鵝看起來很無奈地一搖頭，「那是喝的水，好不容易從井裡打上來的，可不是用來給豬喝的，大小姐。」「啊？」么喆趕緊放下了水瓢，「那？」「那個才是。」白天鵝一努嘴，么喆趕緊跑了過去，一探頭，「這個沒水了呀！」

　　另一個高年級女生面帶嘲笑，「那就去打水啊，你以為學校讓你來這兒是幹嗎的？就幹看著？！」么喆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魯佳大怒，一梗脖子，就要摔自己手裡的掃把。「佳佳！」小朱趕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葉想也皺了眉頭，她們什麼意思啊？

　　「于莉，學妹們就是因為不懂才讓我們來教啊。」白天鵝語氣裡帶了點兒責備，然後轉頭對么喆說，「對了，打這個水得去河邊，你運氣好，現在還沒上凍，不用鑿冰取水，趕緊去吧，今天上午必須把活幹完。」白天鵝笑得很溫和。

　　「喲，姑娘，這可不用了，那條小河離這兒可遠呢，快到山邊了。」老太太著急了，趕緊攔，白天鵝握住她手臂微笑著說：「大娘，你放心，她們可是我們學校武裝越野第一，最擅長的就是跑遠路。」

　　葉想和林燕對看了一眼，白天鵝這話聽著一點兒錯也沒有，只是怎麼這麼彆扭啊。

　　「我現在就去！」直腸子的么喆抓起個頭不小的水桶就要走，林燕拉住了她，「這離山邊確實不近，你那體能成嗎？還得拎水回來呢！」「要不我去！」魯佳憤憤然地說。「不行，就你那方向感，回頭水沒打來再把人丟了！」林燕搖了搖頭，「還是我去吧。」「你是隊長，都得聽你指揮呢。」么喆說。說到最後，大家都看向了葉想，葉想一笑接過么喆手裡的大桶，「我去，咱可是第一名！你們都給我靠邊站！」

　　大家頓時笑了起來，就是，這點兒小事兒，對葉想這一「武裝越野個人第一」那還不是小意思。葉想問明瞭方向，拎著桶就走。臨出門的時候，葉想還能感覺到白天鵝的目光一直刺在她背上。

　　逞能出門的葉想一邊走一邊揉肚子，這會兒也不怕人看見了，她皺著眉頭往河邊走。剛到河邊就聽見一個小孩兒的聲音連哭帶叫：「上來！上來！使勁啊！」

　　葉想嚇了一跳，第一反應：難道有人掉河裡了？大驚之下也忘了肚子疼，水桶一扔就跑，到了跟前才發現，河沒有多深，是一頭小牛的前腿陷在了靠近河邊的淤泥裡，那牛正使勁地掙蹦，放牛的小孩兒拉著牛尾巴用力地往外拉，嘴裡還哭叫個不停。「哎，怎麼回事？」葉想大叫了一聲，孩子一抬頭看見了她，連忙哭喊：「解放軍阿姨，俺家的牛崴泥裡了，俺爹也不在！」

　　解放軍阿姨？葉想差點兒沒栽河裡，我有那麼老嗎？這孩子什麼眼神兒啊！可現在顧不上這個了，葉想趕緊沖了過去，那小牛等於是半跪在河裡，河水就在它的脖頸處，一低頭就能嗆到。

　　現在小牛還有力氣，要是一會兒累了堅持不住，真能被水嗆死，那農戶的損失就大了。

　　「小朋友，你先上來！危險！」那十多歲的孩子也趟水站在牛後，冬天冰冷的河水都沒過他小腿了，他一邊哆嗦一邊哭，可就是不肯上來。

　　「俺爹會打死俺的！」那孩子一見到大人，就剩下哭了。葉想四周看了一下，荒草灘子，除了枯黃的蘆葦就剩下石頭了，現在跑回去叫人，也許來不及了，沒辦法，葉同學一咬牙，就準備下河救牛！

　　她剛邁了一步，「你幹什麼？」孫國輝的聲音在她背後響了起來，葉想被他往後拽得一趔趄，一身迷彩的孫國輝已經站到了她跟前，看著那高大的身影，葉想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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