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紅妝之軍營穿越(25)_金子

二五

　　「我的錢也夠，我爸腿沒什麼毛病，乾脆我給他拎兩瓶二鍋頭回家算了，他最喜歡那個了。」魯佳想了一下說。「我爸也喜歡。」小朱跟著點頭。「我爸也是。」林燕舉手。葉想眨眨眼，「我爸……也是。」「哈哈……」幾個女孩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旁邊經過的人都看她們，她們也不管，年輕就是這樣無所顧忌。

　　以前葉想對於當兵的愛喝酒這件事很不感冒，覺得這人吧，酒後無德，往往失了分寸而不自知，十分沒品。可最近這段時間接觸軍隊多些了，才發現當兵喜歡喝酒固然是男人豪氣和交心的一種方法，可有的時候更是出於現實需要。

　　就像現在，天寒地凍三九時節，那些在山溝裡值勤上哨，甚至是出去野外拉練的兵們，要是不帶著壺白酒頂著，入夜的刺骨寒風，人根本就受不了。野外生存的時候，沒有什麼帳篷，兩人一組用大衣搭出個窩，就算抱一塊兒睡也凍得跟冰塊似的，有口熱辣的白酒，自然好一些。所以很多不會喝酒的兵到了部隊，也變得有酒量了。

　　當然，平時部隊是絕不允許隨便喝酒的，但也不是絕對的。葉想對於喝酒這件事確實看開了一些，當兵的沒什麼錢，九幾年時更是如此，一點兒可憐的口腹之欲也就體現在抽煙喝酒上了。笑完之後，幾個丫頭跑到商場裡買了白酒，葉想也買了一副不錯的皮護膝，那年月也沒有打折侃價這一說，明碼實價。

　　林燕她們咂舌說：「你真捨得給你爸花錢，」葉想就樂，倒不是她有多大方，第一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花錢就得值，何苦去買次品，那次品又不是白給的；再來，葉同學總是不自覺地拿這會兒的價格跟十年以後比，一看價簽兒就覺得怎麼這麼便宜啊，不買都對不起自己個兒！

　　等買圍巾的時候，聽著魯佳她們嘰嘰喳喳地討論，林燕卻只是微笑著看，並不參與，葉想都看在了眼裡。趁林燕去廁所的功夫，葉想拉過魯佳和小朱低聲說了幾句，兩人都點頭。林燕快要出門時才發現自己裝褲子的袋子裡多了一條精緻漂亮的圍巾，眼睛一轉，看魯佳她們偷笑的樣子，就問：「你們買的？給我的？為什麼？」

　　魯佳和小朱笑著把葉想推了出來，葉想瞪了一眼這兩個沒義氣的，一摸鼻子，特真誠地說：「燕子，平常你最會照顧人，還經常做飯給我們吃，跟媽似的，所以我們決定也送你一條。」林燕剛開始還愣著，後來反應過來，笑著撲了過去要掐葉想，「說誰呢？你才跟媽似的！」

　　哈哈，魯佳和小朱在一旁拉偏架外帶起哄，沒一會兒就變成了葉想和魯佳對著撓癢癢。林燕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剛才買圍巾看著別人為媽媽認真挑選，自己多少有點兒難受，可現在看著鬧騰在一起的葉想她們……她又笑著沖上去和她們抱在了一起。

　　該買的都買了，該鬧的也鬧完了，魯佳開始嚷嚷肚子餓。葉想建議去一家小店吃四川涼麵和酸辣粉，說是便宜又好吃，大夥兒沒異議，就拎著戰利品上了大一路（北京一路公共汽車，因為數字最靠前，所以北京人俗稱大一路），朝西單進發。

　　其實除了對這家飯館有著深刻感情之外，葉想還有自己的小算盤，那邊離自己原來的家並不遠，就算不能找個藉口過去，遠遠地看一眼也好。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在93年，那幾棟家屬樓絕對鶴立雞群，因為四周大都是低矮平房。

　　「葉子，到站了，下車了啊。」林燕拉著一直伸頭往車窗外看的葉想下了車，她順著記憶中的方向走過去，邊走邊若無其事地往家的方向張望。可走了沒一會兒，葉想的心就開始發涼，那個位置上樓房倒是有兩棟，但絕不是自己家的那紅磚房。

　　「就是這家吧？西蜀豆花莊……」魯佳仰頭看著裝修得古香古色的飯館門臉兒，「葉子，你又不是本地人，怎麼知道這犄角旮旯兒的地方啊？」

　　「啊？啊……以前探親的時候來過。」有些恍惚的葉想隨便找了個理由。

　　「葉子，你沒事兒吧？」敏感的林燕覺得葉想自打下車就不太對頭。

　　「沒事兒，咱們進去吧。」葉想整理了一下思緒，領著三個女孩兒進門。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一直滿懷著希望，可現實告訴她，這兒並沒有她存在過的痕跡。可反過來一想，真的看見了自己的父母，沒有孩子還好說，要是有了別的孩子，或是再看見另一個自己，那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不管心裡怎麼想，葉想不想讓其他幾個女孩兒看出自己有什麼不對來，尤其是精明的林燕。她命令自己放下心事，主動跑去買了飯票。還好，這家店的價錢跟自己的記憶一樣，麵條是兩塊五，酸辣粉是一塊五，哪像現在啊，一裝修就漲價，一碗麵條變成了八塊，加點兒乾巴巴的雞絲就十塊，分量卻越來越少。

　　吃得非常滿意的幾個姑娘出了飯館，趕緊往家趕，冬天天黑得早，大人們也不放心，畢竟師部大院那邊相對荒涼，公車也少，晚了就沒車了。進了院子大家分手各回各家，葉媽媽做好了飯菜正等著，結果葉想說吃過了，葉師長就有點兒不滿意。他眉毛一聳，還沒來得及開口教訓，就看見葉想掏出一條暗粉色的圍巾遞給了葉媽媽，「媽，給你的。」

　　葉媽媽難掩驚喜地接了過去，摩挲了一下，「喲，真暖和，這顏色也好，哪兒來的？你買的？」「嗯，我買給您的。今天發工資了，您那圍巾太薄，這個暖和，圍圍看。」葉想順手從桌上撚起一塊拌黃瓜放進嘴裡。葉媽媽就覺得自己眼眶一熱，趕忙低頭戴圍巾，借著這個動作揉了一下眼睛，然後笑說：「哎喲，真是太暖和了，又柔軟。哎，老葉，你看怎麼樣？」

　　葉師長掃了一眼正臭美的葉媽媽，含糊地應了一聲：「嗯，還行。」「什麼叫還行啊，這多好啊，真沒眼光！」葉媽媽嗔了他一眼。葉想嘿嘿一笑，想起了林晃對小方的評價，是不是這當兵的誇獎什麼都用「還行」來概括呀。

　　挨了白眼的葉師長心裡有點兒不舒服，這孩子知道孝順媽了當然是好事，可把他這個爹放在什麼位置呢？雖然知道自己跟老婆吃醋很無聊甚至可以說是幼稚，可葉師長還是覺得不痛快。

　　葉媽媽一看老公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有點兒好笑，又有點兒埋怨葉想，你說你這孩子知道惦記媽，怎麼就不知道哄你爸爸高興呢？正想著說點兒什麼緩解一下，葉想一抹嘴，跟她說：「今天天兒夠冷的。」葉媽媽一愣，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可不是，你爸腿又疼了。」

　　葉師長的腿是在自衛反擊戰的時候受過傷的，雖然不影響行動，但是天一冷，他的膝關節就特別疼。葉想也是知道這個之後，才從心裡跟他更親近了些，或者說是敬佩，戰鬥英雄，可不是誰都能當的。葉師長那兒正運氣呢，聽葉媽媽這麼說，哼了一聲，「誰說我疼了，我好得很！」

　　葉想眼珠一轉，「哦……」拉了個長聲，然後從袋子裡把那副護膝掏了出來在兩人眼前一晃，「媽，那我這個白買了，回頭你有空幫我退了吧，不少錢呢。」葉師長的眼神好使，一眼就看出來是副護膝，頓時心裡這個美啊，可又不能笑，只乾咳了一聲，葉想就看他嘴角抽啊抽的。

　　葉媽媽笑了起來，這爺倆兒，逗什麼悶子啊，「這個哪有退的，要不，我先收起來，回頭咱送人就是了。」她也跟著調侃，葉想配合著點頭，娘倆兒就樂。葉師長的包公臉有點兒掛不住了，一揮手，「餓死了，開飯！」

　　等晚上葉想洗完澡回屋，葉媽媽悄悄地跟她說，你爸在書房裡把那個護膝套上了正臭美呢，還以為我不知道。葉想躺在床上的時候，覺得心情好了一些，雖然沒有找到那邊的父母，可好歹是讓這邊的父母開心了。這邊，那邊，那邊，這邊……葉想迷糊著睡著了。

　　寒假總是特別短暫，葉想又背上書包上學堂了。高考在即，班裡的氣氛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那會兒不像現在，只要你想讀，肯定有大學讓你上，就算考不上普通高校，有錢的您可以去國外，錢少的還能讀民辦。雖然北京的高校多，分數線低，可錄取率也只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半邊天也開始熱血沸騰起來，原本班上學習好的、能考個好大學的非邵煒莫屬，朱妮妮也不錯，現在又來了個葉想，要知道班主任的業績甚至晉升那就是看高考合格率和考上名牌大學的學生有多少。

　　葉想讀的這所部隊子弟學校，教學品質只能算中等，跟市里的重點高中不能相提並論，因此能考上大學乃至名牌大學的真不是很多。不過很多部隊子弟高中一畢業，就被父母送去當兵，曲線救國去了。

　　半邊天還特意把葉想叫去鼓勵順帶摸底了一番，葉想對考大學這事沒有半點兒激動或緊張，想當初在考場衝殺了多少回了，絕對老鳥級人物，而且現在考試又相對簡單些，沒什麼可著急的。聽半邊天的意思，最好報清華北大，葉想苦笑，心說你以為這是喊口號呢，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點兒自知之明自個兒還有，就算是十年前的清華北大，自己也沒那個水準。林燕就不用說了，魯佳的學習成績也不錯，四個女孩身上都背負了各自班主任的殷殷期待，所以都被迫跟著有考試任務的同學一起加班加點地複習。順帶一提，文理班的兩個班主任貌似面和心不和，都等著最後出考試成績時叫板呢。

　　就這麼一折騰，有些身體素質兼心理素質弱的同學就開始生病，而且好像還傳染似的，一串串的。學校領導一看這不是辦法啊，還沒上陣全倒在後方了哪行啊，乾脆放了週末的假，讓學生們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魯佳正在教室外高呼萬歲，小朱跑過來說，昨晚表姐小方打電話來，邀請大家週末去二外玩玩，順便親身體驗一下大學的氛圍。魯佳一聽有的玩，又是帶著些神秘色彩的大學校園，她立刻攛掇著林燕和葉想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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