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紅妝之軍營穿越(8)_金子

八

　　不過心裡也覺得挺好，只有年輕的孩子才會這麼單純吧，把朋友和敵人的界限定得很分明。葉想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學，雖然只是個二類大本，可是大家為了入黨、考研、工作分配都是無所不用其極，雖然都是沒有畢業的大學生，可某些地方的競爭和殘酷毫不亞于現實社會，相處四年的同窗最後為了某些利益，弄得老死不相往來也不算新鮮。

　　「我說你這個人還真不錯，以前看你勁勁兒的，誰都不願意搭理，還以為你挺德行的，就是一個隻會跳點兒舞、在男生面前出風頭的嬌小姐呢。今天這球一打，我就覺得你不錯。我爸說過，敢打敢拼的人，那就錯不了！尤其你今天那一飛，真給勁兒！」魯佳說著說著，甚至開始學葉想之前的樣子起跳。

　　林燕也跟著起哄，葉想暫時放下心事，笑著看魯佳的表演並滔滔不絕，突然發現這樣也挺好，不用她問，魯佳已經說出了很多對自己有用的資訊。更重要的是，葉想撓撓頭，她們知道小賣部在哪兒，自己不用瞎找了。

　　貌似之前會跳舞的那個葉想也是剛轉學過來沒兩個月，因為一曲《孔雀舞》而驚豔全校，但同學間並不熟悉，因此魯佳特地鄭重介紹了一下彼此。她的爸爸是這個師的參謀長，小朱的爸爸是管後勤補給的，而林燕的父親則是剛才劉大頭說的那個「英雄團」的政委，她是跟著去年調任的父親一起來的北京。

　　一路上幾個小女孩兒說笑個不停，葉想也被感染了，一直在笑，幾個姑娘不但陪著她買了醋，還把她送回了家。等到分手的時候，葉想已經按照要求叫她們「佳佳」、「燕子」和「小朱」了。

　　約好了明天要一起去看劉大頭道歉，三個女孩兒才一邊揮手一邊笑著走了，葉想也進了門。「想想，你這醋買到哪兒去了？怎麼才回來呀！喲，碰上什麼高興事了，笑得這麼開心？」葉媽媽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葉想從門口的大穿衣鏡裡發現自己一直在咧著嘴樂，不禁怔了一下。之前不管是找工作，還是被騙去軍訓站軍姿，心裡多少都是有點兒鬱悶的，笑也多是苦笑。剛才和那幾個女孩兒談笑了一路，她們開心的理由是那麼簡單，說著一些小女孩之間的話題，既單純又可愛，葉想的心情不由得放鬆了。

　　「沒什麼，路上碰到幾個朋友，跟她們玩了一會兒。對不起啊，回來晚了……」葉想趕緊道歉。葉媽媽聽見她這麼說先愣了一下，接著就開心地笑了，「那太好了，你之前總說和學校裡的人處不來，現在有了伴兒，可要跟人家好好相處啊，朋友很重要的。」

　　葉想點點頭，回想之前魯佳對她的形容，沒有朋友也沒什麼奇怪的。她不想多說，趕忙把醋送進了廚房，一轉頭發現檯面上放了很多菜，順口問了一句：「幹嗎做這麼多啊，吃得完嗎？炒白菜隔夜再吃有毒性。」

　　手裡忙碌著的葉媽媽笑了，「隔夜的炒白菜有毒？我怎麼沒聽說過……」話沒說完，她突然吸了吸鼻子，「喲，你身上怎麼有股子汗味兒啊？」葉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魯佳、林燕那邊是因為她剛轉學所以對她不瞭解，可是一個母親會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嗎？眼睛一眨，孔雀變喬丹？汗啊……

　　好在葉媽媽替她想了個理由，「你是著急跑回來的吧？那趕緊去洗個澡，出了汗容易著涼，快去！」葉想趕緊就坡下驢，轉身出了廚房。這一天的經歷讓她有些精疲力竭，伸手扯扯衣領，果然一股子汗味沖鼻而來，一時間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回房間翻了換洗衣物就往浴室走。

　　葉同學一邊洗澡一邊感歎，自己小時候可沒有這個享受，居然二樓還有一間浴室可以獨享。記得上中學之前還是和父母住在租來的平房裡，爸媽的廠子為了分房，還有工人爬到高爐上威脅領導要自殺的。因為爸爸工作確實優秀，老媽也是個能人，才算分了一套兩室的房子，不過五十平方米而已。

　　慢悠悠地洗了個澡，葉想最喜歡沖熱水澡，學校是人多噴頭少，要是洗得慢點兒，後面大概就得排隊參觀她了，通常只能等回家時再過過癮。可為了這個愛好，不知道被老媽罵了多少回，說是破壞地球資源外加浪費水費！就算如葉同學這樣一根筋的人，也知道老媽那句話的重點在後方，所以現在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就算是做夢，也要先洗舒服了再說。

　　熱水澡讓人放鬆了不少，穿好衣服擦著頭髮，葉想滋潤地從浴室裡溜達了出來。找了一圈，沒發現護膚用品在哪兒，本來想乾脆不擦算了，可北京冬天的氣候實在乾燥，一會兒就覺得臉上繃得緊緊的，很不舒服。

　　拿了把梳子梳著頭，葉想往樓下走去，一邊梳一邊叫：「媽，您知不知道那個……那個擦臉油放哪兒了？」葉媽媽沒回答，只有廚房裡傳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好像是在戧鍋。

　　估計是沒聽見，葉想把梳在一側的頭髮往後一甩，正想往廚房走，突然發現剛才還很空曠的客廳裡突然冒出了好幾個人。準確地說，是坐了幾個穿著軍裝的人，每個人都是軍姿筆挺，眼神跟狙擊步槍似的盯著自己。

　　葉想張大了嘴巴，第一反應是逃回樓上，可腿腳根本就動不了，只能僵直地站在那兒。一個掛著上等兵軍銜的小戰士，正彎身給那幾個軍人倒水呢，聽見動靜他一回頭就看見了葉想，趕緊跑上幾步說：「想想，師長回來了，在書房呢。郭團長他們來了。」

　　「啊……」葉想張嘴「啊」了一聲，看著小戰士一副「我和你很熟」的樣子，她有點兒手足無措，臉皮僵硬。但現在肯定不是問「您貴姓」的好時機，她只能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什麼師長？」

　　結果話一出口，葉想就知道還不如問「您貴姓」呢，小戰士張大了嘴，看看葉想，又回頭看看那幾個軍人，然後開始撓頭。

　　「哈哈——」一聲大笑響起，一個中年軍人站起身來。畢竟軍訓過幾次，葉想雖然對軍隊不熟，上校軍銜她還是認得出的。

　　「葉子啊，你這丫頭不是還在跟你爸爸慪氣吧，這小丫頭！真強，不過倒是像你老子，哈哈！」他的笑聲很爽朗。顯然他跟葉想也很熟，但葉想松了口氣，今天上午電話裡聽過他的聲音，剛才小戰士也說來了個姓郭的團長。

　　葉想趕緊點頭，「郭叔叔好！」「好，好！」郭團長大步走了過來，手放在了葉想的肩上一握，「快一個月沒見，咱們葉子長得越來越水靈了。」葉想眼淚差點兒掉出來，只覺得自己的肩快要碎掉了，方才魯佳的鐵砂掌就讓她吃足了苦頭，這會兒這位郭叔叔的大力金剛手也不遑多讓啊。

　　沒等葉想再多說，書房門一開，一個軍人大步地走了出來，「老郭，我電話打完了，就這麼定了，我就不信扳不過來，什麼毛病！」葉想傻傻地看著那個人，腦海裡卻響起一句歌詞：最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自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見一個身高體重五官都和自己老爸一模一樣，卻龍行虎步、面目威嚴、語調鏗鏘有力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讓葉想有種神經錯亂的感覺。

　　葉師長也看到了葉想，眼光一閃，卻沒說話，依舊表情嚴肅地走到了沙發跟前坐下，其他的人在他出門的時候都已經利索地站了起來，齊刷刷地敬禮。

　　看著自己老爸略略一壓手，那幾個軍人就整齊無聲地坐了下去，葉想不禁苦笑，自己的老爸什麼時候這麼有派啊，還師長，唉……

　　「呃……」郭團長看看葉想，再看看黑著臉的葉師長，顯然想找點兒話說，緩和一下這父女倆之間的沉默。

　　「本來我不是給你打電話說，你爸爸今天下部隊嗎，可正好趕上師部有事沒去成，我們還厚著臉皮跟著來蹭飯了，葉子，可別嫌我們啊。」郭團長笑呵呵地說。

　　「不會，不會。」葉想趕緊笑，「歡迎！」聽葉想這麼說，郭團長微微愣了一下，葉爸爸也轉頭看了過來，跟葉想的目光碰個正著。雖然氣質性格完全不同，可那都是一個父親的眼光，葉想看著那熟悉的面容，想著自己和老爸瘋鬧在一起的景象，可現在……她心裡一擰，忍不住哽咽又委屈地叫了一聲：「爸。」

　　葉師長明顯地一怔，臉上的線條軟了一下，又趕緊武裝了自己身為一個父親的尊嚴，最起碼不能在他的下屬面前示弱。「嗯。」他低聲應了一聲。郭團長高興壞了，「好，好，葉子，這就對了嘛。」

　　正說著，廚房的門打開了，葉媽媽對葉想招招手，「想想，你洗好了過來，幫媽媽一個忙好嗎？」她對著郭團長他們一笑，「老郭啊，你們先聊著，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你們幾個快坐下，來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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