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綠紅妝之軍營穿越 | 上頁 下頁


  而且葉想同學之所以會跟那些毛孩子一起在這裡站軍姿,跟他也脫不了干係。這頭黑臉老虎好像從第一天就看她不順眼,處處找茬兒,不論是練習三大步,還是飯前一支歌。

  那天剛到訓練場,大家的行李還沒整呢,就被那些剛才還在鼓掌歡迎的教官們拉出去給了一個下馬威。本來如葉想之流只管打雜的,是可以在一旁和帶隊老師們共同享福的,可偏偏那天葉同學有些時氣不順,幾個大噴嚏打出去,惹得正在和黑臉軍官打哈哈的校委書記想不看她都不行。

  書記大人一扭頭,就看見葉同學正吸溜著鼻涕,腳跺得山響,身上穿著巨厚的羽絨服,戴著巨厚的圍脖、巨厚的手套,嘴裡偏還嘀咕著:「什麼鬼天氣,這麼冷。」她周圍那幾個炮灰戰友也好不到哪兒去,又是噓手,又是蹦躂的。那個黑臉軍官嘲諷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和書記玩笑似的低聲說了句什麼。

  當時葉想就覺得氣氛多少有些不對頭了,結果晚上的教師會主題就是《論教師的自身素養及體質關係》,結論就是沒有好身體怎麼能上好課!為什麼有的人年紀輕輕的身體那麼差,讓部隊的同志們笑話。同志們,你們說該怎麼辦?

  看著慷慨激昂拋出疑問就甩手而去的書記,所有的老師都瞬間黑了臉。「我們能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們這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書生們去和那些年輕學生一起軍訓吧。他們火力壯無所謂,您就不怕回頭我們這些優秀教師裡面因為心臟病、類風濕突發等因素,出現非戰鬥性減員,耽誤了教書育人的大事?」

  老師們七嘴八舌地炸了鍋,葉想和那幾個偽助教就在一旁齜牙樂、看笑話。老師嘛,通常都是嘴皮子利索,那個身體素質確實不咋地,這要是操練起來可就……炮灰們笑得都很猥瑣。可結果證明老師裡面還是有精明人的,想想白天發生的事,再這麼前因後果地一聯繫,頓時目光都放在「助教們」的身上了。「本來嘛,要不是你們咳嗽噴嚏流鼻涕的,書記怎麼就怒了?所以,書記說得對,你們確實應該加強鍛煉,明天就作為我們教師的代表參加軍訓!反正你們也算是助教。」

  想到這兒,葉想吸了吸鼻子,要不是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在書記耳邊扎針,自己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而且其他的炮灰們紛紛說是因為她的關係——就是那幾個大噴嚏,才惹出的麻煩。所以這些天,葉想的錢包癟得很快,那幫傢伙就跟剛過了三年自然災害似的,不論男女,見了某牌火腿腸就不要命,別說只是摻了澱粉,估計就是摻了水泥,他們也照吃不誤。

  這個大個子怎麼還不走開……葉想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大冬天的曬個太陽我容易嗎我,還全讓你給我擋上了。營長很厲害嗎?我爸還是工段段長呢,手底下管的人不比你少!28歲就是少校很牛氣嗎?我爸不到30歲的時候就拿九級鉗工的工資了;參加過戰鬥了不起嗎……不知道自己那個老好人爸爸有沒有參加過什麼戰鬥,估計就是有戰鬥,自己老爸也絕對是屬於拉架的那個,想到這兒,葉想不禁汗了一下。

  「挺直!你又不是劉羅鍋!」孫營長又在她耳邊喊了一聲,那麼大嗓門,四周立刻飄過來幾聲竊笑。葉想漲紅了臉,用盡全力地挺直著自己的脊背,就好像背後插了個拖把。心裡則不停地詛咒著他:臭黑臉,死老虎,怨不得你找不到老婆被人甩,活該!

  早就聽聞過八卦,這個孫老虎好像被女朋友甩了,現在這些教官都是他手下的兵,好像還不是一般的兵,他們現在是在休整……給大學生軍訓居然叫休整!以前聽說部隊派來給學生軍訓的教官,那都是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尖子,還沒聽說過有整隊整隊拉過來的。這些教官的軍事素質真是一流,第一天的教官集體演練,就讓這些80後的孩子看得都張大了嘴巴。

  黑臉老虎好像多少有些滿意了,就背著手踱開了,葉想的眼珠隨著他背影轉,用眼神狙擊著他。看著他步履沉穩地走到外圍和幾個教官會合,他們好像說了些什麼,突然有人笑了起來,指了指葉想這邊,葉想嚇了一跳,迅速地移開了目光看向地面。

  眼睛突然覺得乾澀起來,葉想用力地擠了擠眼。這兩天她換了隱形眼鏡,因為軍訓再戴著個厚瓶底實在是太不方便了,結果眼睛不適應不說,熟人見了她都兩眼大睜,跟不認識似的,前兩天還混不吝地跟她搶火腿腸的幾個男生也客氣了許多。葉想自己照著鏡子看都覺得彆扭,她哪兒都長得像父親,中規中矩,就這雙斜挑的鳳眼,十足地像了老媽,眼鏡一摘,人就跟變形了似的。

  老媽以前可是廠子裡出了名的廠花,按照某個跟老媽姐妹情深的阿姨的話來說:「你媽媽那雙鳳眼,當初可是電遍全廠無敵手啊。」到現在葉想也不明白,為什麼除了皮膚白皙這個優點,五官個頭只能算普通的老爸會攜美而歸。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結束的哨音響起,葉想立刻松了一口氣,可算結束了,正想抬頭活動一下僵硬的脖頸,就看見孫大營長正盯著她這邊看。她忍不住地想,這「博士倫」的透光度真好,居然看得那麼清楚,早知道當初不配1.2的了,還不如……正想把目光挪開,就看見孫老虎的黑臉一變,葉想嚇了一跳,心說我又怎麼了?周圍突然傳來幾聲驚叫,然後就是一記重擊,她的後腦勺立刻和地表做了一次親密接觸,劇痛……

  「葉想!」疼痛間,一聲低喝讓葉想清醒了一下,這才發現孫大營長和那幾個教官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把那個站軍姿站到昏倒的胖女生從葉想身上抬了起來。「葉想,你怎麼樣了,能聽清我的話嗎?」難得看見孫老虎還有除了黑臉以外的表情,葉想突然想笑,正想開口說話,眼前一下子黑了起來……

  「哎喲,噝……」醒過來的葉想只覺得自己後腦勺生疼,用手揉了揉,不出意料地摸到了一個大包,她齜牙咧嘴地坐了起來。左瞧瞧,右看看,這是哪兒啊?好像不是醫務室,也不是軍訓辦公室,也不是宿舍,看著倒像是一間臥室。

  看來自己剛才是昏厥了才被人送到這兒來了吧,那個昏倒的胖女生呢,她沒被送過來嗎?葉想揉著腦瓜子盤腿坐在了床邊,打量著四周:淺棕色的床,組合櫃,書桌還有椅子,家具很新但樣式比較老,可床頭床尾卻擺了幾個軟乎乎的娃娃,給這個簡潔的房間帶來一絲柔軟。現在還有人買那種老式的組合櫃嗎,葉想忍不住咂舌。

  這兒到底是哪兒?難道昏倒的人太多,醫務室沒地方,把我送到哪個女軍官的宿舍了?可軍人宿舍不都是綠的嗎?葉想放下了手,翻身下地想找鞋,一伸腿不禁一愣,一條棕色的條絨褲子代替了迷彩褲,再低頭看,身上穿的是一件手工編織的紅毛衣,上面都是凸起的菱形圖案……葉想眨巴眨巴眼,心想這麼老土的毛衣是從哪兒找出來的呀。

  自己不就是磕了一下腦袋,幹嗎連衣服都給換了?再說就算要換吧,幹嗎連毛衣都換,自己那件真維斯可是剛買的,又有形又有款的說。地上放著的是一雙更老土的棉拖鞋,葉想趿了鞋左右端詳了一番,心想回頭一定得問問這屋子的主人,去哪兒買的這麼難看的拖鞋,不過倒是挺厚實、挺暖和的。

  眼睛好像又癢了起來,葉想順手揉了揉,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哪裡不對呢?她又揉了揉,「哎呀,我的隱形眼鏡呢!」發覺眼鏡失蹤的葉想還是覺得不對,再看看四周,「啊!」她驚叫了一聲,突然發現自己沒戴眼鏡,怎麼會看東西這麼清楚?

  她用力地擠擠眼,再看,依舊清晰無比,以前是聽說過有些人磕了腦袋,會因為淤血而失明,可從沒聽說過有誰從視力0.5給磕成2.0的啊。

  難道真的走狗屎運了?葉想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然後環視著四周,每樣東西依舊是萬分清晰,甚至比自己戴著眼鏡調整視力之後看到的還要清晰得多。

  哈哈,我看,我看,我再看!葉想樂得是手舞足蹈,眼睛探照燈似的在屋裡掃射著。「咦?」看到門口的時候,葉想停頓了一下,一個普通的年曆正掛在門上,樣式也很老舊,好像只有奶奶家還在用這種每日一撕的年曆,不過樣子比眼前的這個可花哨多了。

  11月6號,看樣子有日子沒撕了,這倒沒什麼,重要的是左上抬頭那行小字,199……葉想喃喃地念著:「1992,哈,這是誰呀,十幾年前的日曆還掛在門上,真是夠可以的……」葉想同學嗤之以鼻地笑了,可笑著笑著就覺得不對了,看看家具,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輕輕扯開領口往裡看了一眼,「啊!」倒吸了一口涼氣,一件棉布白色內衣正貼身穿著,絕不是自己的那件「愛慕」。

  再怎麼換衣服也不會給自己換內衣啊!不會的,別亂想,慌了手腳的葉想下意識地念叨著安慰自己,也許是在做夢,可是做夢為啥掐自己的肉還是這麼痛!「嘀」一聲汽車喇叭響讓葉想飛快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她跑到窗前一把拉開半掩的窗簾,往外看去。好像還是在軍營,或者說是在一個軍區大院,不時地有步履匆匆的軍人從樓下走過,可這都不是重點。葉想欲哭無淚地看著他們身上的軍服,難道軍隊又開始集體換回92式常服了嗎,孫黑臉不是說那個已經是歷史了嗎……

  她愣愣地回過頭去,看著那個清晰無比的年曆——1992年11月6日。開,開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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