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雪後(112)_東籬菊隱

一一二

　　辛情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雨還下著，天空也是黑黑的，沒有一絲光亮，偶而遠遠地傳來一聲悶雷。辛情看了一會兒讓人關了窗戶上床躺著。

　　半夜時分，一聲巨雷之後，辛情呼地坐起來，宮女們見她起來忙來到床邊。

　　辛情光著腳下地，外面又是一聲驚雷。辛情命人吹熄了所有燈，然後打開窗戶往外看，果然閃電伴著雷聲就在天空亮著響著，似乎天都被撕裂了。

　　「娘娘，風大雨大，還是關了窗戶吧！」宮女說道。

　　「沒事！」辛情說道，驛站內外都是侍衛，辛情看過去，忽然目光定格在一個披著蓑衣的身影上，憑直覺她覺得那是蘇豫，她便盯著看，良久，那人抬頭看了看天，借著忽然而來的閃電看看，果然是蘇豫。

　　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雷電也沒完沒了，可是外面的侍衛們一動不動。辛情便開著窗戶站著，風把她的頭髮都吹亂了，衣服也被雨絲淋得潮了，屋內的紗簾也都輕柔地飄著，偶爾有輕微的「呼呼」聲。

　　「在幹什麼？」門被推開，一道人影出現，隨之而來的就是這句稍帶怒意的問話。

　　辛情轉過身，笑了：「深更半夜皇上怎麼御駕親臨？莫不是心疼臣妾怕雷電？」頭髮還飄著，外面忽然一個閃電照亮了外面，辛情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光亮然後恢復平靜，只剩下隆隆的雷聲和不小的雨聲。

　　「關了窗戶！」拓跋元衡說道，宮女們忙將窗戶關了，又燃亮了燈燭。

　　屋子裡亮起來了，拓跋元衡看去，辛情的臉上滿是小水珠，被淋濕的幾綹頭髮貼在面頰上，衣服也濕了。

　　「深更半夜怎麼不睡？」拓跋元衡走到她面前。

　　「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臣妾害怕不敢睡！」辛情笑著說道。

　　「害怕還開窗戶！」拓跋元衡從宮女手裡接過巾子給她擦了擦臉：「等著了涼又有你受的。」

　　「謝皇上心疼！」辛情從他手裡搶過巾子自己胡亂擦了擦臉。

　　「不舒服就早些歇著吧！」拓跋元衡說道。

　　「是，臣妾這就歇了，恭送聖駕！」辛情笑著說道，深深一福，自己都覺得有些誇張。

　　拓跋元衡看了看她，然後出去了。

　　辛情脫了衣服爬進被窩，扯出個冷笑，讓宮女們重又吹熄了燈，聽著外面的風聲雨聲雷聲，看著閃電將屋內的東西一一畫成黑色剪影刻在牆上，像一個個黑色魔鬼，爬起來抱著被縮在床角，一夜未睡。

　　雨聲雷聲閃電在天亮的時候停了，辛情又爬下床打開窗戶，一股涼涼的空氣撲面而來，入眼的一切經過雨水的沖洗看起來都乾淨了許多，樓下的侍衛們也脫下了蓑衣，看向昨天的那個位置，蘇豫不在那了。

　　天空看起來都乾淨了許多，辛情深深吸了幾口氣，胸腔內立刻被涼涼的感覺填滿，人感覺就精神了許多。

　　「娘娘，該梳洗了，一會兒就要傳膳了！」馮保過來說道。他們這位娘娘一到有打雷閃電的夜晚是不睡覺的，瞪著眼睛看到天亮。

　　「哦，好！」辛情轉身回來，讓宮女服侍著梳洗了。

　　打扮完下了樓，拓跋元衡和昭儀已在等著了。

　　「臣妾貪睡起晚了，請皇上恕罪！」辛情笑著說道。

　　拓跋元衡只是點了點頭，看了她一眼，辛情垂下眼簾裝不知道。

　　用完了早膳，大隊人馬又匆匆趕路，辛情一夜沒睡便窩著睡覺，中午也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些。下午睡不著便靠著繡墩滿腦子亂想。晚上到了驛站用過晚膳回房間剛換了衣服，有小太監來說皇上傳貴妃侍寢。辛情點點頭只穿了中衣便隨他到拓跋元衡的房間去了。

　　小太監關了門，辛情看過去，拓跋元衡穿著龍袍在桌邊坐著，正在喝茶。

　　「皇上，臣妾奉旨侍寢來了！」辛情堆出一臉媚笑，站在門邊也不過去。

　　「過來！」拓跋元衡說道。

　　「是！」辛情嗲嗲地答道，然後走到他面前站好，笑著問道：「皇上什麼時候安寢？」

　　拓跋元衡忽然起身，辛情自動退了兩步。

　　「你真的怕朕了？」拓跋元衡跟進兩步，手輕輕摸上她的脖子，辛情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臣妾對皇上一直都很敬畏。」辛情笑著說道。

　　「還疼？」拓跋元衡的手還在輕輕地揉著她的脖子。

　　「早就不疼了，臣妾習慣了！」辛情笑，拿開拓跋元衡的手，辛情靠進他懷裡，臉貼在他胸前，手環上他的腰：「皇上，您什麼時候安寢？臣妾困了！」說完還故意打了個哈欠。

　　「記仇！」拓跋元衡抱住她：「若不是你總惹朕，朕哪裡捨得打你！」

　　「是，臣妾知錯了，以後一定謹言慎行。」辛情笑著說道，然後感覺自己被抱得更緊。

　　「總是你有理！」拓跋元衡抬起她的下巴：「朕不該懷疑你，這次，是朕錯了。」

　　「呵呵——」辛情故意笑得花枝亂顫：「皇上不要開這種玩笑，臣妾可擔當不起。皇上做事從來就沒有錯的，錯也是臣妾錯了。」

　　「朕從來沒跟女人賠過禮。」拓跋元衡說道。

　　「是啊，皇上也沒有對女人動過手啊！」辛情笑著說道。

　　「朕跟你保證，以後不動手打你！」拓跋元衡說道。

　　「不動手？要動鞭子動刀子了？」辛情故意作出委屈的神色，低了頭。

　　「辛情，你的本事都用來惹朕生氣是不是？」拓跋元衡眯了眼睛。

　　「臣妾的本事——」辛情妖媚地笑了，「臣妾的本事是服侍皇上脫衣服——」

　　……

　　輕輕拿開拓跋元衡的手，辛情小心起身，抓過衣服剛穿了一隻袖子一隻大手又把她拉到懷裡。

　　「去哪？」拓跋元衡問道。

　　「伺候完聖駕回去睡覺。」辛情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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