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雪後(24)_東籬菊隱

二四

　　「我知道你是說我會勤儉持家，謝謝。」辛情輕鬆地說道，「快吃吧，這麼多廢話，練嘴皮子將來要當說客呀。」

　　「我不多說話還不被你這個毒舌毒死了？」隨心不跟她鬧了，認真吃飯。

　　「沒準兒。」辛情夾了棵小菠菜。

　　臨近春節，辛情時不時刻意曠工，高高興興或跟著富老爹、或拉著隨心去瞎逛。大年二十八，辛情在店門上掛上了寫有「過年休息」的大牌子。

　　這個莫名其妙的年，辛情覺得好得不得了。以前她總是回孤兒院或者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現在有三個人一直陪著她。雖然吃的、喝的、玩的都得自己動手，心裡卻暖暖的，餃子都吃到了心裡，酒也喝到了心裡，燙得她直想哭。

　　到了初五店才重新開門。辛情讓隨心收錢，自己則在廚房幫忙。人少的時候辛情就坐在櫃檯邊看人，偶爾和隨心鬥鬥嘴。

　　「隨心，你兒子生出來叫什麼？」辛情問道。

　　「不知道。」隨心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

　　「叫'不知道'？這名字好，到時候上學堂，先生問：'你叫什麼呀？'你兒子說：'不知道。'先生就說了：'敢情是個傻子。'」辛情笑著說道。

　　「辛情，你不無聊嗎？」隨心瞪了她一眼。

　　「無聊啊，所以只好聊你那個未出世的兒子嘍。」辛情說道。

　　「你自己找男人生一個好了。」隨心隨口說道，沒想到辛情卻看著隨心開始笑，半天說道：「這是你這麼多天最有用的一句話。」

　　「你瘋了！」隨心瞪了她一眼。正好有人進店來，隨心忙過去接待。剩下辛情在櫃檯邊笑。

　　等那人點完面，隨心去廚房，不一會兒端了熱騰騰的面出來。放好，又晃回到櫃檯邊，「辛情，我勸你還是別發瘋的好。」

　　「少廢話！我一個人過日子也挺無聊的，有個小鬼頭可以玩多好啊。等我老了還能給我養老，一舉兩得。」辛情算計著，看看隨心的肚子，「唉，我怎麼沒見你嘔吐啊？你這身孕不會是假的吧？」

　　「我一個沒成親的人會用這個侮辱自己嗎？你個笨蛋。」隨心瞪了她一眼之後跑到後面去了。

　　「這小妮子脾氣蠻大哦！」辛情笑著自言自語。

　　有人要結賬，隨心沒動靜，辛情只好自己晃過去了。

　　從年後開店到出了正月店裡的人一直不是很多，所以大家都很清閒。二月中旬起，店裡才開始慢慢地忙起來。魚兒說最近水越城的人好像多了很多。辛情人生地不熟倒是沒什麼感覺。

　　這天和隨心去街上買布，準備提前給小嬰孩做些小衣服小被子之類的。到了布店，卻發現店裡擠得要死。辛情忙拉了隨心靠後靠後再靠後。

　　「天哪！布店不要錢啦？」辛情看著不停進進出出的人。

　　「辛情，你發現沒有，她們買的都是好布料。」隨心說道。

　　「是嗎？我倒是看見很多大小美人兒。喂，是不是最近有什麼選美活動啊？」辛情問道，原來在這麼古老的時空也有海選活動，真是先進。

　　「不知道！算了算了，咱去別的店看看吧！」隨心努努嘴，拉著辛情走了。

　　結果好不容易有一家很小的店面裡沒那麼多人，辛情和隨心這才進去了。看了看知道原因了，這裡的布料太素淡，而且多是棉布的料子。不過這倒是很合兩人的意，於是慢慢地挑。

　　「這位夫人是要挑布料做嬰孩衣物吧？這邊的這種料子最好，又輕又柔軟。」店家熱心地介紹。

　　「店家，為什麼那些店裡那麼多人啊？是不是布料要漲價了？」辛情說笑著問道。

　　「哪裡啊！你們不知道啊？皇上要選美女入宮，這家裡有閨女的都想著一步登天呢，所以都鉚足了勁買好料子做衣服，加大勝算。」店家說道。

　　「選美女？」辛情看看隨心，「這麼多人想進宮啊？」

　　為什麼她看的電視劇裡皇帝選美女的時候，天底下的女人都急著嫁人呢？這裡的情況不一樣，難道是這裡皇帝老婆的待遇特別好？早知道問問那貴妃姐姐好了。

　　「哎呀，這事啊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那時候水越城有一位美女被選入宮，後來直做到貴妃娘娘，隨皇上回過一次水越城。哎喲，那個氣派哦！那時候水越城從城門口到貴妃的娘家門口都圍著錦障、紅氈鋪地，那叫一個氣派哦！自打那以後，這水越城有閨女的人家莫不盼望著自己閨女也能做個貴妃娘娘呢。」店家說道。

　　「是不錯啊，哈哈！」辛情看看隨心，兩人接著挑布料。

　　那個叫奚祁的皇帝要選妃。呵呵，看來自己實在不用擔心了，這麼多美人怎麼也能選個「古怪」妃子和皇帝成雙配對啊！什麼三年之約，這回可真放心嘍！

　　挑了大半天，選了幾塊布料，兩人抱著往回走。經過官衙的時候見告示牌上貼著大大的皇榜。辛情想證明一下皇榜是不是電視裡看到的那樣，所以跑過去看了看，又特意看了看那印璽。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竊笑聲。辛情回頭，見兩個小美女正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辛情對她倆笑了笑，「我家妹妹這回可終於到年齡了。不過她比你倆可漂亮多了，指不定能當個貴妃娘娘呢！」

　　「你妹妹？貴妃？」隨心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可惜啊！可惜我沒有妹妹。隨心，要不咱商量商量，你生下來這個要是女孩的話，咱將來送她進宮當娘娘吧，咱們就不用開店辛苦賺錢了。」辛情笑著說道。

　　「呵呵，你，去死！」隨心拍了她一巴掌，自顧自往前走了。

　　回到店裡，店裡沒什麼人。辛情放下布料，叫魚兒來看，三個人高高興興地商量著給小嬰孩做什麼衣服。商量來商量去，隨心笑著說道：「算了算了，我還是找個老媽子做吧，咱們仨討論的那些東西估計做出來沒法穿。」

　　「呵呵，也是啊！喂，你順便好好學學，將來教教我給我兒子做衣服。」辛情拍拍隨心的肩膀。

　　「瘋了！像你這樣的能嫁出去嗎？懷疑！」隨心抱著布料上了樓。

　　「喂，隨心，你又欠我二錢銀子。哈哈。」辛情高高興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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