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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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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雖然不假顏色,心裡可是樂的心花怒放。他這狀元,可真給他長臉!不過龍威畢竟是龍威,還是不可隨意幾下便露出破綻的。 「那時天色已晚,公主的詩,文采卓然,受到了眾人的一陣又一陣的喝彩聲。但是,這次皇后娘娘似乎是要出點新的花樣,並不和往常一樣以誰的詩多為勝出,也不以誰的詩好為勝出!」 「不以多與好,那靠什麼評勝負?」 只見小太監眉毛學著長孫皇后輕輕一挑,口中念著。 「你二人同時寫一首詩來總結詩路漫漫的感觸吧,誰寫的好,就算勝出。」 被他的神情一下子逗樂了,李世民好笑的看著他,微微點頭:「是,皇后娘娘喜歡翻新,這的確是她的風格。然後呢,怎麼樣呢?」 「一聽這話兒,不止長樂公主愣了,所有太監、宮女們通通都愣了。這樣的事可是第一遭呢!」 當兩張白紙同時將詩題交予皇后。 皇后娘娘本來還笑的淡然,只是一見著兩首詩,當下凝了笑容,一言不發地看著手中的詩卷,公主的詩完全被她丟到一邊,娘娘不住的品味狀元爺的詩,眼中流露出的震撼是衷心的讚賞。 宮女太監們先看到的是長樂公主的詩,那文風只叫一個華麗、用字那叫一個端秀。一見這詩,所有人都放下心了。 這還用問嗎?這就一準事定下來了!贏的肯定是咱們小公主呀! 「可是最後的結果可不是這樣,難道其中還有什麼波折?」李世民惑然看著他,滿臉的不解。 一看他這表情,小太監明白自己的故事收到效果了,這才慢聲細氣的把結果說完。 「沒懸念的東西可不好玩呵!皇后娘娘宣佈此次勝者乃是新科狀元尹遙雨,萬歲爺,您可不知道當初他們反駁的有多誇張!」 一個說,「皇后是不是看錯了,咱們公主怎麼會輸呢?」 另一個就立馬說,「一定是看錯了!」 還有人應和著,就是!怎麼可能有人比公主才厲害呢!「 當時您不知道有個性急的一下就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不會吧,我可是把所有的家當全部壓了小公主贏呀!這可怎麼辦才好呀!」 小小的御花園頓時如炸鍋般,吵嚷著一片,不可置信贏了的人居然是新科狀元。 直到皇后吩咐莫愁將只芷的詩交予眾人看,然後搖頭,似乎是有些傷感般緩步,等她帶著面色蒼白的長樂公主與尹大人離去後,他們這才爭先恐後的搶了詩頁細細去看。 宮女太監們自也有舞文弄墨的一些人,得到詩箋後,先是不服,然後愣住,接下來臉上呈現出震驚的模樣,千萬般表情變化不休,最後終於面如死灰的再說不出一句話。 李世民看過那首七律,本來想著他們那些人以訛傳訛的人將事情誇張化了,哪來的這麼誇張的事。不過,七律卻雋刻在心中,算不得虛假。 怕是只要稍懂文墨的文人,一見此詩的確會身有感觸. 「意潤華箋罄斐詩,心縈欲使句添奇。 書香醺釀三分醉,墨影新凝一段悲。 混度流年隨水去,虛留往日葬風離。 才情晦淡成新史,歎盡生平也做癡。」 這首七律,且不說頸、頷兩聯的靈動與工整,單單一句「心縈欲使句添奇」,把詩人做詩的癡迷與無奈寫的淋漓盡致,難怪皇后一個愛詩愛書之人,看了此詩如此感觸良多。 狀元尹遙雨的實力,從此再無人懷疑,雖然「他」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但已能寫出如此老練而悲歎的詩,著實不簡單。 一想到小太監給自己複述的,李世民就不由的歎息。輕輕捧起長孫皇后流瀉一地的青絲,他笑的溫柔寵溺。 「皇后果然好眼力,推薦的人才果真非同一般。」 「欽點人才的是萬歲您自己,好眼力的合該是您,臣妾何德何能!」 微笑,她端秀的嬌顏上沒有一點自得的顏色,似道著個微不足道的事般,寵辱不驚的模樣,當真是風輕雲淡。 「不管怎麼說,尹狀元都是難得的人才,而當初皇后亦有言,能降伏長樂的人便招了當駙馬。如此說來……」 說到這裡,李世民眉眼含笑,頓了下來。 「長樂已經十六歲了,的確該招一名駙馬,全憑萬歲您來做主呵!」 「既然皇后也中意他,那麼就在三日後賜婚尹狀元!」 語畢,他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回蕩桃花紛落的園中久久不絕。賜婚?如果只芷知道,也不曉得她會不會如皇上與娘娘這般笑的出來。 不過,小妮子鋒芒畢露,不管是福是禍,該來的依舊會來! 「什麼?皇上有意賜婚?」 一聽這個消息,只芷忍不住跳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李穆,圓圓的眼睛瞪的老大。有沒有搞錯,賜婚耶! 用力抓著眼前依然面無表情的男子用力晃著他,她忍不住想擰一擰他的臉,卻害怕被他一掌拍飛,小妮子可見過他殺人時的狠勁,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輕輕啜了口手中的輕茶,李穆漠然的模樣沒有受到分毫影響。只是兩人的反應未免相差太大。這廂,只芷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一賜婚我不就死定了!」 淡淡瞥了她一眼,清冷的聲音從唇畔逸出,冰冷的溫度足夠把人凍的渾身發顫。 「本王早告訴過你,若暴露身份,將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可現在只是一個設想是不是,萬歲爺不是還不知道我並非男子,事情還有轉機是不是?」 優雅的唇形有一道輕微的弧度,淡的讓人無法察覺,小王爺李穆原本冰冷的眸中終於浮現出一點笑意。原來她還不是這麼笨。 「的確,事情還沒有發展成那樣。」 一聽這話,只芷的眼睛亮了起來。一把拉住他的手,她一時沒注意到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一心只想著該如何脫險。 「你有辦法是不是?幫我!」 「欺君之罪乃是殺頭死罪!本王為什麼要幫你?」 漠然放下手中茶盞,李穆的眸中淡然的不見任何波瀾,仿佛欺君的罪名,與他而言不過一件極其簡單的小事一般,他在意的只是幫她對自己有沒有實質性的好處。 咬緊牙關,小妮子暗暗捏緊了拳頭。 是呵,他和她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和她一起承擔這欺君大罪。他幫她的已經夠多了,從鳳陽到京城,一路上沒有一件事不靠著他幫忙。 現下,她實在沒有任何的道理讓他為自己承擔下如此駭人的罪行。用力的睜大眼睛,絕對不能讓眼淚掉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總是依賴你。我會自己想辦法的,謝謝你。」 只芷淡然的笑,清秀的面龐上故做堅強的表情讓人看了心下忽然一痛。一看到她的表情,揪痛的感覺忽然從心底蔓延上骨骸。 「記住,你欠本王一條命!」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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