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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她眸中有不掩的關心,不覺中,李穆心中一緊。

  「你睡了半個月,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了……」

  說到這,只芷的眼圈就紅了。

  「我,睡了半個月?」

  從只芷所睡的地方,李穆突然想明白了她這半個月來竟是不眠不休的照顧著自己。冷漠的心,在不覺中感動。

  然,只芷接下來說出的話,卻令他的感動瞬間灰飛煙滅。

  「你萬一死了,我以後報仇找誰去呀!」

  面色黑了下來,李穆第一個感覺就是一把掐死這個小妮子,原來她不眠不休照顧自己的原因是怕他死了沒人報仇。

  看到李穆精神振作,只芷說話越發肆無忌憚。

  「冰塊臉,好在你那個笑的和偷油賊一樣的師兄趕到了,不然你一條小命就要掛了。」

  冰塊臉?偷油賊?掛?

  聽著她不時蹦出的一大串句子和那些奇怪的詞,李穆的臉色越來越黑。

  正在李穆即將爆發的邊緣,虛掩的木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門外探出半張笑的讓人忍不住扁他一頓的俊容。

  很少有人能把黑衣穿的這般飄逸脫俗,丁布無疑卻是其中之一。

  一進門,李穆的師兄便唧唧喳喳起來了。

  「哇,你還活著,不簡單!」

  一眼瞪了過去,只芷抗議道:「說什麼呢!偷油賊!穆大哥才沒那麼容易死呢!」

  還不等李穆想明白只芷怎麼會幫他說起話來,只聽只芷低聲用大家都聽的到的聲音咕噥著道了句讓李穆臉色立刻變黑的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死不了!」

  捂住只芷的嘴巴,不顧她抗議的目光直瞪著自己,丁布壓低聲音。

  「夠魄力,你這傢伙,連你大哥我都不敢在師弟頭上動土,你居然不怕他?」

  丁布俊俏的面容上滿是不解,狐疑的看向李穆,莫非是他的「冰凍」能力減弱?眼神剛觸及李穆冷漠的眼,頓時打了個寒顫。

  平時的李穆雖然冷漠,但是眸光不會有這麼嚇人。看錯了,一定是他看錯了!拍著胸口,丁布自欺欺人的閉眼安慰著自己。

  一睜眼,李穆的眸光更加犀利冷漠,直看得他一身冷汗。

  順著李穆的目光,丁布看見自己搭在只芷肩上的右手。右手?沒問題呀……自顧自的想著,他奇怪的看著自己的右手。

  再抬頭,嚇的魂飛魄散,他那個向來冷面冷心的小師弟居然眼睛噴火的看著他。

  嚇的他慌忙松掉放在只芷身上的右手,然後飛快的跳開,一臉戒備的看著師弟。

  他這個師弟,平時雖然不喜與人干戈,被他整的再慘也只是冷冷瞥他一眼,讓他心裡內疚死了。

  但是,萬一他露出那樣的表情,就說明師弟是動了真怒了。動怒的李穆他可不敢惹,光是那雙眼,就夠把他凍成冰人了。

  正打算好好理順頭緒,和李穆講講道理,卻看見李穆冒火的眼睛又變成往昔的一片沉冷,不覺暗自詫異,師弟是剛才生氣的,怎麼又不生氣了?

  可是,剛才他沒幹什麼讓李穆生氣的事情呀,怎麼……

  回憶剛才自己的動作,手,放在……想到這裡,他不由驚叫出聲。

  「啊……你……」

  話未脫口,他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驚詫而不諒解的目光看著李穆,頗是哀怨,被只芷一眼瞪了過去。

  「偷油賊,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唔,瞧偷油賊的表情哦,要多白癡有多白癡……吼吼,不過她才不會告訴偷油賊呢。兀自想著,只芷小臉上也露出了如丁布般白癡的表情。

  看的李穆滿心不悅,他不知道師兄和只芷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

  冷冷瞪著丁布俊俏的模樣,李穆滿肚子火,鼻腔中不覺透出聲冷哼,重重躺在床上背過身不去理會這兩人,直把只芷弄的一頭霧水。

  斂著平日裡嬉皮笑臉的模樣,丁布俊俏的面容上滿是沉重,朝只芷使了個眼色。兩人鬼鬼祟祟的一起出了屋子。

  剛一離開李穆可以聽到的範圍之內,丁布劈頭便道:「小芷呀,說實話,我不是很反對什麼斷袖、龍陽那個什麼什麼的。」

  他說的雖然含糊,但是唐朝民風開放,只要有點常識的都該明白他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了。

  惟獨只芷,一臉茫然。

  「你不反對和我有什麼關係?」而且,為什麼要反對?什麼是什麼呀?

  後面的話,只芷沒敢問出來,她本身極好面子,不懂裝懂的故做深沉的這麼道了句,直把丁布驚的一愣。

  「我的意思是,我師弟……他娘,盼著他傳宗接代……」

  這麼說夠明白吧,說實話,別看丁布每每總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骨子裡卻不如唐朝民風這般開放,說話也含糊不清了。

  兩個人,一個將只芷當男孩子,溫吞著不知道該怎麼勸他離開自己疼愛的小師弟,含糊不清地道著些讓人迷糊的話。

  另一個,什麼也沒聽明白,為個面子不願承認自己的無知,就這麼和他打著太極。

  兩人就這麼一直太極來,太極去的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直到太陽落山,餘輝淡淡,默默撒滿了兩人一身。

  「我和你明說得了!李穆心裡有喜歡的人了!」

  終於被她磨的耐性全無,瀕臨爆發邊緣,丁布俊俏的面容上裝出一臉猙獰,惡狠狠地道著。

  天呀,和「他」說話真要把人累死了!

  微微一愣,只芷被他弄的莫名其妙:「李穆心裡有喜歡的人關我什麼事?」

  可以忽略心下湧上的一點點不悅的感覺,只芷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看著丁布的目光寫著三個大字——「你有病」。

  沒發現到只芷的不耐,丁布自作主張的把只芷那一副看神經病模樣的眼神看成是「痛苦」,拍著她的肩,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兄弟,男人嘛,都是喜歡女人的。哥哥知道你性別取向可能有點問題……」

  說到這,丁布刻意頓了頓,偷眼兒瞥了下只芷的反應,看見她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還以為是自己的一番話讓她崇拜自己崇拜成這樣的。

  於是,清清嗓子繼續道:「兄弟啊,你還小,性別取向有問題也沒關係,哥哥有空帶你去個地方開開眼界!讓你知道這世界上,女人呵,是多麼可愛的……」

  說這句話時,丁布俊俏的面龐上有詭秘而陶醉的表情,直看的只芷頭皮不覺一陣發麻,忙不迭應和著他,生怕他一時發顛抓著自己就是頓痛打。

  本來她從不認為男生會打女生的,自從被李穆三番兩次的嘲諷加打擊,讓她覺得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兄弟,你可得記得哥哥對你的好,呃,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走!」

  被丁布一句一個兄弟的叫著,只芷被他弄的迷迷糊糊,跟著他七折八轉便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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