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琅環·流光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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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只芷,她只想到了要做狀元便可以接近到聖上,她哪知道尋常人哪裡那麼簡單便做得狀元的。 況且,做了狀元,也不見得她能受聖上寵愛,到皇宮一窺究竟。而且,天子總喜歡賞賜些進貢的寶物給有功大臣,就算她中了狀元、入了皇宮,指不定古玉被天子賞賜給誰了。 「這裡離京城有多遠呢?」 「起碼半個月的路程吧……」 侍雨算的可清楚了,他跟著原來的少爺的目的就是上京趕考呵。 「那我們趕緊走吧。」 只芷拉著侍雨,連方向都沒弄清楚就想走人。 頭上不覺冒汗,小侍雨終於發現他這個看似精明的恩公原來糊塗著呢。 「姐,呃,不對,是'哥哥'……我們根本沒有上京的銀子和乾糧。」 崩潰加吐血。 鳳陽縣 落鳳山莊 紫苑中,桃影紛飛,隱香處處。 池榭在紛花盡頭,稍不留神,便被這密林翠影湮沒了。八角亭小巧、精緻,正在池榭外百轉千回下。 亭上,龍飛鳳舞著一行字——思弈亭。 字體飄逸,亭名極雅。若非飽讀詩書、胸懷萬壑的才子又豈能尋出如此雅致的景點,又豈能為個區區八角亭取出如此有意義的名字。 亭內香爐燃箬,正中擺放著一個石制的棋案。 黑白乾坤間,自在定數。 亭內的人,自也是風流雅致。 白衣如雪的男子,二十來歲的模樣,面容俊美、氣質如冰雪般的冷漠。在他對面,坐著個二、三十歲的女子,只見她緗裙白衫,雖已不似二八少女的純真可愛,卻也不減傾倒眾生的美麗,更別提女子眉目間隱隱的貴氣和書卷婉約。 接過侍女遞過的紫砂茶杯,輕啜一口香茗,她笑道:「穆王爺可知道本宮的規矩,只要能勝過本宮,這落鳳山莊上上下下、包括了本宮,聽憑王爺調遣。若輸了這一局,也別怪本宮無情,落鳳山莊雖然仍會以大禮待著王爺與公主,但是,也請穆王爺休提回宮之事。」 斂眸,李穆道:「娘娘棋技非凡,微臣只請娘娘憐憫聖上一片癡情,也不負公主竟犯下私自出宮的大罪,來迎回娘娘。」 那女子笑了,拈子一點,正中天元。 「罷罷罷!讓你半子!」 雖說是被長孫皇后讓下半子,李穆也不敢輕忽以待。長孫皇后向來才思敏捷,飽讀詩書下自然一顆玲瓏心。 此局,可謂是輸也不是,贏卻困難。倒不是李穆才學不如長孫皇后,他只怕贏多了有嗜殺之名,萬一惹惱了皇后自然是得不償失,贏止一顆半子方可妥貼。 只是,皇后的棋,下的實在高明,虛實間,不易猜測。 黑白起落,乾坤色變。 一晃已是一個時辰,李穆白子落定,因為心有顧忌,與皇后的黑子在棋局上一時不分勝負。 皇后的黑子,攻守自如,自也是悠然閑定。 李穆的白子,可攻處卻刻意回守,冷漠的俊容中卻不見焦慮,自是淡然沉冷。 良久,長孫皇后啜一口香茗,拈子而笑。 「李穆,你喜歡長平,是嗎?」 聽到皇后的話,李穆心下雖是一怔,冷峻的容顏中卻兀自冷漠,只淡然道。 「娘娘多心了,微臣征戰邊疆,心中並無兒女私情。」 自長平公主十五歲那年拒絕了聖上為兩人的賜婚,李穆一直認為長平對自己是無意的。是故,他為了不讓公主困擾,從不在外人面前吐露心事。 一則性格冷漠使然,一則他擔心聖上偏寵自己執意將長平賜婚自己,讓長平心有怨恨而不樂,這是他所不願看到的。 落子,長孫皇后似漫不經心,對他的心事卻知的分明。 她素來聰穎,于這個天子御賜皇族姓氏的李穆雖大多時候猜測不透,然,他的喜歡在見慣了宮廷事兒的長孫皇后看來,還是容易猜透的。 「你若不喜歡長平,又何必代她與本宮下這麼一局棋,讓本宮隨你們回宮,也好聖上不責難於她。」 一時無言。 「臣有事告退,不能隨娘娘下完此局,請娘娘降罪。」 李穆到底寡於言談,只被長孫皇后三兩句話一說,便不知如何是好。他本也是才智非凡之人,只是,於這兒女私情,實在少於應對。 微微一笑,長孫皇后秀雅的面容中不見責怪之意。 「穆王爺何罪之有,本宮又豈是不明事理之人,王爺有事,本宮自不會為這小小一局棋來降罪於你。」 「謝娘娘恩典。」 來不及考慮長孫皇后溫婉笑容下的了然,李穆匆匆起身離去。看著他一襲俊雅的白影越行越遠,長孫皇后不覺莞爾。 一擺手,她朝著身後侍女輕笑道:「莫愁,你來帶穆王爺把這局下完。本宮曾許諾,誰贏本宮這一局,便許她願望。你來罷。」 莫愁笑了。 「主子您取笑莫愁呢,知道莫愁從不曾贏過娘娘,還故意如此說。莫愁不依呵。」 她主僕二人向來親密,而且,長孫皇后為人寬厚而善良。是故,在一國之母的長孫皇后面前,莫愁反而放開了,不如方才穆王爺在這裡時的拘謹。 穆王爺人品雖好,只是性格太冷,難怪不管是誰,都懼著他。 長孫皇后笑了,正欲看看這池榭景致時,忽聽得不遠處傳來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不覺間眉頭微蹙,只見一個纖瘦的影子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的思弈亭闖來,身後還拖著一大群隊伍,不覺莞爾。 「我說了我是來找人的,你們追我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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