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 上頁 下頁
二五七


  顧廷煜疲累之極,聲音越說越輕,幾乎是自言自語了,不知在想什麼,臉上泛起一抹古怪的微笑,嘴裡低低的念念有詞。

  「爹,娘,我快來了,你們別急。老爺子可是高興了罷,小二如今出息的很了,討的媳婦也好看的緊;娘,你瞧,我給你丟人了,一樣都比不上小二……」

  ……

  崇德三年,六月十九,甯遠侯顧廷煜過逝。

  同年七月,諭旨欽封顧廷燁為甯遠侯,銜超品二等爵,加封其妻盛氏為正一品誥命夫人。

  注一:牽線搖簾:一種古代風扇,風力比較小。

  還有一種厲害的。

  《西京雜記》,卷一中有這樣的記載:漢朝時「長安巧匠丁緩……作七輪扇,連七輪,大皆徑丈,相連續,一人運之,滿堂寒顫」。由此可知,早在漢朝時,已經有人製造出一種以輪葉撥風的大型扇涼器具,其取涼效果非常可觀。

  由於這段文字的描述很簡單,我們無法準確得知這種古代大型風扇的真容究竟如何。不過,依情理可判定,它的撥風方式應該是輪形旋轉撥風,即在巨輪上安上葉片,七個輪連在一根軸上,軸的一頭設有搖動手柄,只要搖動手柄,七巨輪作快速旋轉,室內空氣被攪動起來,達到一屋涼快的效果。這種大型風扇其時當屬高科技專利產品,是皇家貴族專享的「豪華家電」,民間難以見到,自然也就不會有「山寨」版仿製品出現。久而久之,這種古人的聰明才智只能見於古籍了。

  注二:春秋五霸之首,齊桓公晚年重新三個奸臣,分別叫易牙,豎貂,公子開方。

  易牙是個著名的廚師,為了齊桓公,把自己年幼的兒子做成了肉羹給齊桓公吃,齊桓公很感動,但管仲卻說:愛兒子是人之常情,如果他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兒子都能犧牲,那還有什麼人是不能傷害的呢?

  豎貂原本是個男人,為了留在齊桓公身邊,把自己閹了,進宮伺候,齊桓公很感動,但管仲卻說:一個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身體都不在乎的人,會在乎別人嗎?

  公子開方是某小國的世子,為了留在齊桓公身邊,放棄世子之位,連爹娘死了也沒回去奔喪,齊桓公又很感動,管仲又說:連爹娘孝道都不顧的人,會顧及其他人嗎?放棄世子的寶座,是因為他有更大的欲|望。

  我想管仲一定沒讀過虐戀情深的BL小說,在那些小說裡,以上所有行為都是可能的。

  最後不幸被管仲這個烏鴉嘴言中,這三個奸臣毀滅了齊國的大好局面,最後齊桓公死在深宮,屍體都長蛆了都沒人收。

  最終卷:那人卻道,海棠依舊

  §第149回 顧廷燁的仕途

  顧廷煜一死,邵夫人身心俱垮,多少累積下來的疲憊傷心一股腦兒發作,當即病的半死不活,奄奄一息躺倒了;而太夫人也表示『傷心過度』,只能在床上哼哼唧唧。

  明蘭曉得情勢不妙,思量半響,遂暗下決心,顧廷煜的喪事她堅決不能攬過來辦,且不說顧家的規矩她不熟悉,此情此景,她無論怎麼做都會有人嚼舌頭,可作為新出爐的侯夫人,又很難推脫,思來想去,便鄭重去請煊大太太來幫忙。

  「不是我躲懶不肯出力,可我就這點子年紀,何曾經過什麼大事,大哥的白事何等要緊,若是出了錯,還不定有人怎麼說呢。」明蘭倒也坦率,索性一概說開了,「這府裡的人,也就大嫂子您叫我貼心放心了,您若不幫我,我便不知尋誰去了。」

  煊大太太本就好事之人,素愛攬事,又見明蘭這般誠懇,滿口倚重,心裡舒坦之下,當即便應下了,回去便與丈夫商量。

  「這麼大的事,你就答應了?」顧廷炳這兩天就要往西北去了,顧廷煊正忙著四處打點,一回來就聽得這消息,頓時以為不好,對妻子急道,「長房的事咱們還是少攙和吧,別弄的又惹上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知道什麼!」煊大太太白了丈夫一眼,湊近了細說,「這事我前後想了,固然是煩了點,但卻是有好處的。一則,弟妹她的確是有難處,這白事若辦大了,未免燁二兄弟不樂意,若辦小了,不免有人說閒話。我替她把事攬過來,她必會記得我的好處。二則……」

  她端了被溫茶給丈夫,放低了聲音,「瞧咱府裡這情形,分府另過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咱們可得事事靠自己了。可這些年,公爹大事小情都叫二弟去辦,咱們要門路沒門路,要人頭沒人頭,銀子也不多。趁這回辦白事,你我多結交些有用的才是。」

  顧廷煊不以為意,搖頭道:「咱家就那麼些親戚朋友,你不早認識了?」

  「你呀!」煊大太太用力點了下丈夫的額頭,「原先那些和這回沖著燁二兄弟面子來上門祭拜的,能一樣嗎!那可大都是拿實權的呀。他們見弟妹肯將這般大事託付於我,還能不另眼看待我們?!」

  顧廷煊素來怕事,可想著兒女們都漸大了,要說親的說親,要求學的求學,將來免不了還要謀差事,總不好事事依賴顧廷燁,他最後嘆息的點了點頭。

  為表示誠意,第二日明蘭就親去邵氏處求取侯府的對牌和庫房鑰匙,費了半天唾沫才把自己的苦衷和請外援的必要性講清楚,誰知邵氏氣若遊絲:「……都在娘那兒……」

  怎不早說!明蘭立刻又殺去太夫人處。

  太夫人額頭上纏著米黃翠絲細棉帕子,正病懨懨躺著吃藥,明蘭第二次聲情並茂的述說完畢後,她似是楞了下,盯著明蘭看了許久,眼睛略帶紅絲的直看的明蘭心頭發毛,才叫向媽媽去拿東西。

  明蘭暗抹了把冷汗,心滿意足的把對牌和鑰匙交給煊大太太,她咬死了『自己年紀輕,還不能獨當一面』,又吃定了太夫人不敢叫朱氏把事情接過去辦。

  如今外頭謠言滿天飛,直指這幾十年來太夫人這後媽當的『別有用心』,這當口若再叫朱氏攬這事來辦,那就更有說頭了——這都攬權幾十年了,藉口長子病弱叫大兒媳好生照看,到了這會子還不肯放手哪!

  煊大太太是個爽利人,加之無人掣肘,順風順水之下,把這場白事辦的十分漂亮,低調又不乏尊重,禮數周全卻又不繁瑣,該哭喪時,全府哭聲雷動,半裡地外清晰可聞,該待客時,僕役穿插裡外,井井有條。

  而明蘭只需要要揣著半瓶桂花油,一天去顧廷煜靈前哭個幾次就成了,還有力氣熟悉熟悉甯遠侯府的人事關係,順帶往她好奇已久的府庫房瞄上兩眼。

  她深覺得請對了人,每隔一天都要對煊大太太表示一番感謝,天天換辭,絕不重樣,誇的煊大太太快活之極,渾然忘記每日只睡兩個時辰的疲勞辛苦。

  除此之外,剩下的時間明蘭大都耗邵氏屋裡。

  根據太醫院正的說法,太夫人的病屬於『心情』調養問題,邵氏卻病來如山倒,氣勢洶洶幾有油盡燈枯之態,明蘭嚇了一大跳,想著與其去外面裝悲傷,還不如照顧活人更有成就感,而且將來也好相處些。

  邵氏並不願搭理明蘭,不論明蘭說什麼做什麼,她一概闔目冷顏以對,明蘭也不生氣,只溫言體貼的照看她,看方子,試湯藥,把外頭靈堂賓客的情形撿些要緊的和她說,又把蓉姐兒帶了來和嫻姐兒做伴,日日從澄園搬來好吃的好玩的,讓小孩子暫忘悲傷,好歹能吃能睡些。邵氏原就不是心硬之人,看明蘭小心翼翼的關懷,她不禁心軟,想來這些陳年恩怨怎麼也不該遷怒到才進門幾個月的新媳婦身上,便漸漸轉了顏色,對明蘭客氣溫和許多。

  明蘭見她心灰意冷之下,不思痊癒,只一味悲傷,病體愈加沉重,便有話沒話的說些自己幼年之事,百倍誇張當初衛氏新喪之後,自己的『恐懼』,『彷徨』,『孤單』和種種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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