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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小姐,春柳哪兒也不去,只想陪著您。」春柳安靜的說,「不論發生什麼,除了死亡,什麼也不能把我從小姐身邊帶走。就算是春柳死了,也會保佑小姐一生平安。」

  慕容楓輕輕的歎了口氣,這皇宮還真不是個人呆的地方,什麼事情都是說變就變,根本不給人喘氣的機會。

  司馬銳和孟婉露坐在太后的跟前,司馬明朗和自己的妾也陪在一旁,大家都不說話,也是沒有什麼好話。

  外面又下雨了,聽著雨,想起慕容楓,司馬明朗輕輕歎了口氣,「今年的雨水來得真早,而且雨量也大。」他輕輕的說,想著那處無名的小冷宮,雜草枯樹老鼠,比思過苑還要糟糕,真不曉得那兒原來是做什麼用的,怎麼可以糟糕成那個樣子?

  「是啊,」司馬銳也接口說,「今天來的時候,看見通暖玉閣的路上落了許多的葉子,這還沒到秋天,有些樹就已經落葉了,那原本是條隱蔽的路,平常只有我們自己才走,很少讓外人,包括太監和奴婢們走,清理起來也是麻煩。應該找個人打掃了。」

  司馬明朗沒有接口,他對此不感興趣,只是在想,不知慕容楓要如何在那個地方生活下去?今日應該讓太監送些東西過去,母親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當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司馬銳忽然說:「對啦,昨日我見到那個慕容楓啦,就是犯了大錯的慕容青良的三女兒,不如就讓她去清掃吧。」

  皇后剛好進來,聽到這句話,腦袋嗡的一下,看來麗妃的藥真是神奇,竟然真的讓司馬銳完全忘記了慕容楓,而且連司馬銳說話的樣子,做事的方式都起了變化,就好像和慕容楓認識以前的模樣,頑劣霸道,甚至更冷酷殘忍。就算他再不喜歡慕容楓,但看著慕容楓清秀的容顏,典雅的氣質,也應該有份憐香惜玉的念頭吧?但,聽他的語氣,好像一點也沒有。

  太后似乎也是微微一愣,淡淡的說:「也好。小德子,你立刻去傳旨,讓慕容楓去清掃通暖玉閣的內徑。」

  「母親,這樣的天氣,如何清掃?」司馬明朗不滿的說,「總要等到雨停了再說,就算地上有樹葉,這個時候掃起來也是費勁,楓兒一個柔弱的女子,您這不是故意為難她嗎?銳兒,那慕容楓雖然是個罪臣之女,但慕容青良所做之事與她有什麼關係,你要如此懲罰她?如果這樣,到真不如立刻賜她死了算完。」

  「皇叔,婉露覺得您這樣說不對,」孟婉露插嘴說,「既然祖母和太子都這樣說了,自然是有道理。那慕容青良犯了那麼大的錯,他的女兒當然要受到同樣的懲罰。」

  司馬明朗眼皮也不抬,冷冷的說:「如果這樣說的話,按照祖訓,你也不應該嫁到皇宮裡來,而且還是嫁給未來的皇上,再過三天就要登基的皇上,而且你還要做皇后,你為何不問問你的祖母,當年先皇是如何對她說的?而且,皇叔二字豈是你可叫的!」

  孟婉露臉上一紅,求救的看向司馬銳。

  「皇叔,婉露並非是有意,只是一時口誤,她雖然是個小輩,但如今隨了我,也只好如此稱呼。」司馬銳微微一笑,解釋。

  司馬明朗臉色一沉,冷冷的說:「我還沒抽得出時間來和母親說這件事,想當年,父親曾經有言在先,不許姐姐再入皇宮,她的後人不許再與皇宮的人有任何瓜葛,甚至沒有姐弟情誼,那司馬靜宜只是司馬靜宜,只是孟府之人,你竟然允許她的孫女嫁入皇宮,而且還是嫁給她輩份上要稱呼為叔叔的人,豈不是笑話?」

  太后臉上一紅,到是疏忽了這些,只是有些下不來台的氣惱,恨恨的說:「你不要故意和我作對,我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不就是要賜楓兒自盡嗎?」司馬明朗冷冷的說,「如果這樣下去,為了皇權,犧牲她的話,到不如乾脆賜她死算啦,活著還不如死了的乾淨。若是這樣下去,就算你不會讓她去死,怕我也會一刀結果了她,讓她得個清靜。」

  「皇叔,你好像對那個慕容楓極有好感,卻為何我是如此的討厭她呢?看來我們叔侄之間還是有些地方有些差別的。」司馬銳笑著打趣道,「昨日見她,到真是容顏不俗,可惜是個生性不潔的女子,否則到也可憐。」

  「我怎麼知道為何如此。」司馬明朗氣呼呼的說,「不是你中邪了就是我中邪了。」

  司馬銳一愣,詫異的說:「銳兒只是和皇叔開個玩笑,您為何氣成如此模樣,若是您覺得不妥,就等會再說。哎,小德子呢?不會去傳旨了吧?這個小子腿腳還蠻利索,祖母,不如賞給我吧。」

  「要是你喜歡,就給了你。」太后微笑著說,不再看司馬明朗,心中有些不安,目前司馬銳這個樣子,到真是不用擔心慕容楓會再重獲寵愛,但,如此下去,也許正如司馬明朗所說,慕容楓當真是生不如死,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份啦?可是,若是不這樣,如何保得住大興王朝的天下呢?

  皇宮是最最殘忍的地方,實在是不適合慕容楓這樣的女子活著,她太單純,這種地方只適合孟婉露活著。

  雨下得不大也不小,慕容楓拿著掃帚,靜靜的掃著地,身上的衣服早就濕了,她也懶得理會,有時候人要是悲哀到了一定的程度,表現的就是徹底的漠然。

  接到小德子傳來的旨意,說是即將登基的新皇上司馬銳和太后娘娘讓她清掃這條通住暖玉閣的路,而且還是冒雨清理,剛開始的時候還真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清醒了,竟然就認了。拿著東西就出來了,而且不讓春柳陪。

  小德子對她的反應幾乎是目瞪口呆,哪個被貶的嬪妃有她這樣的漠然,竟然不吵不鬧不爭辯,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

  她不僅是慕容楓,也是白敏,白敏在那個時代是一個二十七歲,剛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的成年女子,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事方式,雖然這個靈魂現在寄居在一個十七歲少女的身上,但並不影響她的思想仍然能夠自由的與白敏接觸。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在司馬銳眼中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恩愛之情,如今再看她,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她自然心痛,但想想也屬正常,他是一個太子,一個肩負大興王朝命運的未來的皇上,自己是造成這所有後果的罪臣之女,怎麼可能再談感情,如今躺在床上的皇上重傷在身,幾乎是只是在苟延慘喘,只是在延續生命,說起來,這是殺父的仇恨,就算司馬銳再怎麼愛自己,也不可能讓愛情勝過親情,若是反過來,換了是自己,說不定也會如此。

  她只從司馬銳眼中看到陌生和厭棄。

  只能如此吧,誰讓自己不聽話,好好的段之山不愛,卻偏偏愛上這麼一個不可理喻的傢伙,只是想到,就算他不再愛自己了,只要可以看得到他,仍然是幸福的。

  那個瘦男人說:回來的話,會有一劫,只怕是自己抗不過去,難免後悔。要說後悔二字,現在還真談不上,只是劫數好像是真的,雖然慕容青良給她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但心中並不恨他,他所做的,只是為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只是為了要一個公道,既然自己用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怎麼可能躲得過該來的磨難呢?

  (84)

  靜靜的,站在遠處,傘下,司馬銳有些奇怪的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安靜的清掃著地上的樹葉,神情有些悲傷,也有些愉悅,讓他心中覺得怪怪的,真是奇怪,這樣一個女人,是自己寵愛過的嗎?祖母說,這個女人用了各種計謀誘惑了自己,得到了他的寵愛,幫助她的父親差一點成功,害得父王幾乎送了性命。

  有些奇怪,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太像是會用媚術的女人。

  也許以前是漂亮的,但如今,有了些許疲倦的模樣,但瞧著還是舒服,淡淡,讓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踏實,好像不論怎樣讓他討厭,這個人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好的。

  想想,也是可笑,為什麼會這樣評價一個自己厭棄的女人?

  掃地對這個女人來說,好像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她幹得慢條斯理,仿佛正在享受。

  「咳!」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以示提醒,一個犯了錯的女人,怎麼可以如此散漫的接受懲罰。

  慕容楓回頭,看到司馬銳,正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她恭身施了一禮,心中淡淡的說:是我自己任性,不聽朋友的勸,一定要相信浪子可以回頭,大老遠的跑來看你,原來不過如此,既然這樣,我就禮貌的對待你,到要看看你要如何處置我。

  「慕容楓見過——」慕容楓心想,要如何稱呼他呢?是四太子還是未來的皇上?猶豫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說,「慕容楓見過您。」

  「您?」司馬銳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解的問,「你這算什麼稱呼?」

  慕容楓不樂意的說:「那你說我應當如何稱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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