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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春喜無語,不知如何說,只有沉默!

  「春喜,我三姐呢?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春喜只是哭,說不出話,如何說,告訴慕容雪,她的三姐如今生死未蔔?!只怕她會瘋掉。

  「大姐!——」慕容雪看著慕容芊,慕容芊面無表情,從房內一步步走出去,再不肯回頭。

  (54)

  煙玉端著飯進來,看著司馬銳,不敢開口,把飯放在桌上,司馬銳已經這樣坐了三日,就這樣坐著,看著紙上的字發呆。麗妃的藥讓他不能動,他竟然不反抗,飯端上來,司馬銳機械的吃著,一口一口的硬往下嚥,看得煙玉心酸,只得跑到外面落淚。

  自從慕容楓出了事,春柳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一個人悄悄落淚,躲著大家,一遍遍的打掃著慕容楓的房間,擦得地面都照得出人影,桌上仿佛鋪了一層玉,被褥疊得出了折痕。最後,實在無事,就一個人躲到一個無人地方咬著嘴唇哭。哭得煙玉不敢想不敢看,怕看了陪著哭。

  還有這個四太子,就這樣日日坐著,麗妃來用一次藥,哭一次,不得不用,太后咬著牙,哭著說:「麗妃,再難過也要用,不能不用,以銳兒的性格,如果他得了自由,只怕是我們再也見不到他,如今楓兒已是這樣生死不明,我可是再不捨得銳兒也如此。」

  麗妃真想撕碎了劉妃,怎麼可以如此狠毒,怎麼可以這樣了結慕容楓的性命。

  那麼狂奔的馬,從皇宮暖玉閣裡竄出去,沿著道路直沖出去,逮著路就跑。負疼的馬就這樣一路沖出皇宮,偏巧這時宮內的大門有侍衛值夜,所以大門尚未來得及關,那馬就一路飛奔而出,直奔到皇宮外十裡地外懸崖處,然後一頭沖了下去,掉入了波濤洶湧的河水中,瞬間就沒有了痕跡。

  如此情形,如何救?哪裡還有生還的希望?怕是死都不見屍!

  太后當場就把皇上攆了出去,封了暖玉閣,麗妃和雪妃全都送去和陽宮劉妃空出的宮苑住。

  下令,從此後,這暖玉閣,除非慕容楓回來,不得再讓人踏入半步。只留一兩個打掃的太監隔三差五的前來收拾。

  白敏和段之山呆了整整一日,不外乎是吃飯、逛街、看電影,覺得有些乏味,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她所愛,她心中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歸屬,好象有人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回去。

  段之山是個自信心十足的傢伙,他喜歡白敏,就這樣不加掩飾的追求,他覺得白敏不會拒絕他。因為他實在是一個不錯的人,不僅他自己這樣覺得,而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看著段之山的車消失在拐角處,白敏有些累,轉身準備掏鑰匙開門,一縷香氣撲鼻而來,這個香氣她熟悉,她頭也不回,靜靜的打了聲招呼:「月珞,這麼晚了,要進去坐坐嗎?」

  「你家有人。」月珞冷冷的說,「恐怕不方便吧。」

  「那是我大嫂。」白敏淡淡的說,「怕是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趕回來陪我。要進去嗎?」

  「算啦,我們就站在這兒說兩句吧。」月珞依然冷冷的說。

  「好吧。」白敏轉過身來,路燈下,一張臉平靜溫和,看不出任何高興和挑釁,「是為著段之山吧。」

  「他是我的人!」月珞眼睛中突然有了淚,這個女人,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炫耀,怎麼可能,那麼優秀的段之山,這個女人擁有了他的疼惜和關愛,怎麼可能不心滿意足?「你不要再插一腳,我已為他耗去了十年的光陰,你們才認識幾日?」

  「這是他和你之間的事,與我無關,我並無意做他的人,他追我是他的自由,我不接受,也是我的權利。請不要教我如何做。」白敏淡淡的說,「你愛他是你的事,十年如何?只是時間,不是過程。」

  「你不愛他?」月珞不相信的問。

  「我只能說我現在不愛他。」白敏依然平靜的說,「卻無法保證這許多的以後。有時候,我們會認為我們不會愛一個人,但愛了,卻是身不由己。」

  突然,心頭一愴,為什麼,心中百轉千回一個聲音,喚得竟然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司馬銳!」這個聲聲喚著「楓兒」的古代男子,竟是她此時心中一聲聲的眷戀!

  白敏突然落淚,嚇了月珞一跳,這個女人,路燈下看起來,美得讓人心跳,美得那麼不真實,仿佛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人。

  「你,你怎麼啦?怎麼突然哭起來了?」月珞有些不安的問。

  白敏微微一笑,輕歎了口氣,「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無事,如果沒事,此時夜已深,我也要回去休息啦。」

  月珞看著白敏一個人靜靜的離開,留下的身影卻有著說不出的憂鬱,這個女子最起碼現在還不愛段之山,這會不會勾起段之山的征服欲望呢?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的他,是不是會因此而更增加對白敏的追求呢?

  到了客廳,大嫂還沒有休息,坐在沙發看著電視,微笑著看著白敏,說:「送你回來的人看起來挺不錯的。」

  白敏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大嫂指得是剛剛離開的段之山,微笑著說:「是我們公司新來的領導,年輕有為,自信滿滿,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這種人太招搖,太自以為是,認為天下沒有東西是得不到的,呵呵,我剛剛和他從外面回來,他的某位紅顏知己就已經等在我們家門外,真是無趣的很。」

  「這麼早就下了評論。」大嫂笑著打趣,「說不定人家就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馬上追到手。」

  「我都什麼年齡了,還相信這種一見鍾情式的感情?!饒了我吧,哪有只見一面就開始認定對方的,至少目前我是不相信,我總覺得喜歡一個人需要在不知不覺中滲入身心才好。」白敏不以為然的說,「他確實是優秀,但與我無關。志兒呢?」

  「已經睡了,今天玩了一天,累得回來就吆喝著累死了,洗澡的時候差點躺在浴盆裡睡著了。開始的時候還說要等你回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大嫂笑著,溫和的說,她們二人的關係一直不錯,雖是姑嫂,卻如姐妹般可以說話聊天。

  在客廳裡和大嫂聊了幾句,白敏去洗澡,準備休息,有大嫂在,感覺上好象安心不少,就算再有幻覺,再有奇怪的聲音,也不是那麼的害怕啦。應該是父母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讓大嫂回來陪著她,畢竟一個單身女子獨自在家,實在有點不妥,尤其這兒還是不錯的高檔社區。

  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些人,現在,白敏已經可以認得出司馬銳了,她知道這個素衣的王公貴族是這個時代的一位四太子,人長得還真是不錯,眉清目朗,面若桃花,是個標準的帥哥,如果董薇薇看到,一定兩眼放光,象他這種長相的人,在現代也是難找,尤其是他身上還有著他所特有的高貴氣質,這是生活在皇宮的環境中,從小養成的,當然裡面也有天生的成份。

  不知為什麼,白敏不再害怕看到這個人,甚至有些希望看到這個人,仿佛看到他,就覺得心裡有些開心。

  只是,他的眉頭依然不展,他的憂鬱仍然一日深似一日,他的沉默並沒有減少半分。白敏對那個叫『楓兒』的女子真是好奇極了,到底是如何的一位女子,讓司馬銳如此深深眷戀?

  一位丫頭打扮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有些許的生氣,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進到房內,用有些不樂意的聲音說:「四太子,魏大人求見。——好象還給您帶來了一位新人。」

  白敏愣了一下,看見打外面進來一位官員,年紀約在四五十歲上,氣色不算太好,見了司馬銳,立刻施禮,「見過四太子。」

  「起吧。」司馬銳淡淡的聲音,似乎一直在想什麼心事,不說話,但並不代表他不應酬人,來了人,他似乎一直挺禮貌,甚至對於太后對他用藥控制他都表現的無所謂,除了獨自一人呆著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相信慕容楓。

  「臣不敢起,臣的罪女紅玉犯下大錯——」魏大人低著頭,不敢抬頭,雖然對面坐著的是自己妻子的親外甥,可,畢竟一個君一個臣,如何論?

  「楓兒又不是她送走的,她哪裡來的大錯,罷啦。」司馬銳倦倦的說,眼睛沒有離開桌上的紙一下,那上面的字幾乎已經讓他看得有了生命,怎麼看都是慕容楓的淺笑輕顰。「如今她的傷如何了?」

  「每日裡有麗妃娘娘安排小五去上藥,已經好些了。」魏大人自己也不清楚,為何紅玉僅僅手背上一個小傷,就會疼到哪種地步,以至於疼到後來,只嚷著自己不再犯那般錯,害人又害己。到底什麼錯?她不肯說,只是咬著牙,日日受著疼痛的折磨。太后尚是念在她與芸慧郡主是姐妹的面子上,讓她回娘家養病,否則,如今也得和司馬強、劉妃一起居於冷清的思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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