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拒做帝妃 | 上頁 下頁
二二七


  「我,我愛的人是你。」千言萬語,這是我最想說的一句話,也必須要說的話。

  「朕知道,那日朕聽到你說了。」

  「那,那你還要趕我出宮?」

  「朕可以容忍你愛上別人,因為朕有信心你會愛上朕,但朕無法容易在你對朕說出愛朕後,見到別的男人又猶豫了。」他的聲音雲淡輕風,就像在談論一件極為普通的事般,仿佛所有的一切真正的放下了。

  心一陣陣的慌亂:「我,不是的,那天……」

  「朕要聽實話,那天,你看到了棠煜,一步步走向他,朕拉住你的手讓你不要過去時,心裡可有想到過朕?」

  「我,我……」知道有句話叫做「善意的謊言」,可我不善於說謊,猶其是不想對他說謊,若不然,那天在假山堆上,也不會被趙月芙逼得說不出話來。

  「你沒有,面對朕再三阻止,你只看了朕一眼,那一眼眼中,仿佛朕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走不進你心底的人。」

  「我,我只是太驚訝了,棠煜怎麼還會活著,我,我只要去找一個答應,並不是?」

  「朕說了要聽實話,那時,你心裡可有想到過朕的感受?」

  「我,我,」眼眶濕了,淚水如珠落下。

  「你走吧,你一開始就嚮往平凡普通的生活,朕將你趕出皇宮,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了,來人,送她離宮。」說完,他毫不眷戀的走向了內殿。

  殿門被重重關上。

  「還愣著什麼?皇上都發話了,快走吧。」宮人走了過來,不耐的朝我揮趕緊咬住下唇,滿含淚意望著那道緊關的殿門,我揮開了宮人要來拉我的手。

  「喂,你幹什麼?」見我沖向內寢,宮人慌了。

  可沒等他攔住我,我已然使力推開了那道門。

  炎綦在禦案前批著摺子,面對突如其來的開門重響聲,抬目之時,目光裡是來不及隱藏的沉痛之情。

  「你還想做什麼?」他的聲音中已有了怒意。

  見他發怒,緊追進來的宮人害怕的都跪在了地上。

  「我錯在哪裡?」我要問個明白,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挺直背直視著他:「就因為見到棠煜之時,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嗎?那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愛過他,那不是戲,是真真切切的,面對他突然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怎會不驚訝?」

  「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淚水再度盈滿了淚眶:「你敢說你從沒利用過我嗎?你敢說你不知道我只是他們的棋子嗎?讓白玄和三兒保護我,其實也不過是監視,你從一開始就以為我也和皇后她們一樣,是前朝黨派在你身邊的。」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這些事我都可以不在乎,為什麼你就要那麼執著於這一次?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愛嗎?」

  「就算朕的愛參雜了許多因素,那你呢?你就是在全心全意愛朕了嗎?」

  「今天來這裡,我不是在求你愛我,」抬頭再度擦去滑下的淚水,「只是不想失去你,不想讓這份情突然消失,你說過只要你活著一天就會寵我一天,說過愛我,說過會再帶我去看日出,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它是真實的,是烙在我心底的,我拒絕過,掙扎過,猶豫過,花了很大的時間才讓以前的一切慢慢淡化在心底,才能將整顆心空出來給你。我愛你,所以不管你曾對我做過什麼,你對我的好足以蓋過這些。」

  「所有的事朕都記得,只是朕不再喜歡你了,如此而已。」炎綦說得無情:「明日,朕會封幾名秀女為貴嬪,其中一名會住進流儀殿。」

  「我,我並不介意與別人共侍一夫。」既然決定不出宮,這一切自然是我該包容的。

  「介意?朕是皇上,你有什麼資格能介意呢?朕說了,朕不再喜歡你了。」目光濕沉沉的望著他,突然想笑。

  這算什麼呢?

  當初,他對我百般容忍,百般喜愛。

  現在,又說得這般絕然。

  幾名站在一側神情恐慌的宮人見皇帝臉色越來越黑沉,就要上前來趕我。

  「我自己會走。」在他們碰上我之時,我厲聲道。

  不再望向炎綦一眼,昂然挺胸離開了昭陽殿。

  我很不爭氣吧?非要被他拒絕二次才甘心。

  爹爹若還在世,定會打我手心,爹爹雖是個教書先生,骨子裡卻有著極大的傲氣,他從不求人,只以理服人。

  可我仍覺得,一份愛是要二個人同時付出的,難道就僅憑他一句出宮,我就要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離開嗎?

  不爭氣也罷,爭氣也罷,至少我已確定他不愛我了,能走得明明白白,會告訴自己別再去留戀。

  淚水濕了衣襟,我還是很心痛,淚水是怎麼也止不住。

  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已回了流儀殿。

  殿內空蕩蕩的,冷清而寒涼。

  身子已有些疲憊,不禁坐了會,這一坐竟坐至了天黑。

  他不是讓我即刻離宮嗎?可這會天都黑了,那些勢利的宮人竟還沒來趕我走?

  「三兒,收拾衣服吧。」習慣性的喊三兒,沒人回應。

  是了,三兒是他的人,這會應該走了吧?

  只好獨自去收拾衣物。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做宮女時攢了一些錢,再有幾件粗布衣,也就小小的一個布包而已。

  翻開箱子想看看還有什麼是該帶走的,卻見到滿箱的綾羅綢緞與金銀珠寶,這些是他賞賜的。

  「怎麼來就怎麼去吧。」喃喃著,毫無貪念的關上了箱門。

  「貴嬪。」是三兒的聲音,極為虛弱。

  轉身,竟見三兒滿衣是血漬,臉色蒼白,身子極為無力的靠在門邊上。

  「三兒,發生了什麼事?」大驚失色,我忙去扶過她落坐,難道還有前朝黨嗎?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還說沒事,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啊?」

  三兒卻笑得很開心:「貴嬪,我可以跟著你一起離開皇宮了。」

  我一愣。

  「真是太好了,我也去收拾東西去。」說完,三兒像是有了力氣似的,起身朝自己的小偏房走去。

  「三兒,你不是他的人嗎?」滿心的疑惑。

  「不是了,我的武功已被廢,現在是自由之身。」

  「廢了武功?」我詫愕,「為什麼會廢了武功?」驀的,想起地道時三兒與白玄所說的話,顫著問:「是因為我才……」

  「不是,其實三兒早就想離開暗衛了,天天就隱在暗處,太沒意思。」三兒憨厚的笑著,隨即又忐忑的問:「貴嬪不喜歡有三兒跟著嗎?」

  「怎麼會,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三兒這就去收拾收拾。」

  望著三兒開心離去的樣子,我的心無比苦澀,三兒,她定是因為我才被廢武功的。

  離開皇宮時,已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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