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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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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走?」 「在此間,你們已然無用,沒有必要再留下。」陸繹道。 「無用?!」今夏的怒氣終於爆發,「究竟是我無用,還是你根本不想看到我,所以要我走?」 陸繹沉默片刻,道:「有區別麼?」 丐叔聽見前院的動靜也出來了,皺著眉頭看他們。 手在袖中攥握成拳,用力之猛,連指節都隱隱發白,今夏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 突然之間,今夏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他腹部,打得頗重,疼得他立時彎下腰去。 「大公子……」 「大公子!」 岑福與岑壽皆關切陸繹,但並未有一人出言責怪今夏。 原還想再補上一拳,看陸繹似乎疼得很,今夏怒火中燒地瞪著他:「走就走!小爺我是沒什麼自知之明,可不是好欺負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挨了她一拳,又聽見她的話,陸繹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但又不能讓她看見,只能一直彎腰低首…… 岑福不明就裡,只當是他疼得很,忙伏低身子,把陸繹背上,送他回房去。岑福也忙跟著去照顧。今夏躊躇片刻,跺了跺腳,也跟了過去。 他們在給陸繹更衣,她不便入內,便在屋外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岑福與岑壽出來。 「他沒事吧?」今夏問道。 「沒事。」岑壽瞥了她一眼,道,「之前那些話,你別往心裡去,大公子是喝多了。」 今夏皺眉道:「他以前喝醉了就這樣?酒品也忒差了。」 岑壽搖搖頭:「不是,我從來沒見過他喝醉。若是酒上頭,他就自己去躺著歇會兒,從來不曾像今日這樣。」 靜默片刻,今夏朝裡頭努努嘴:「現下他還好吧?」 「睡著了。」岑福道,「你不放心進去看看吧,不過可別再打他了。」 說罷,他就拉著岑壽走了。 今夏遲疑片刻,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屋,一直走到床前,看見陸繹呼吸平穩,果然已經睡著了。 手指原本想戳戳他的額頭,落到他眉間之後,她不由自主地沿著他的眉毛細細描畫…… 「你方才說的都是真話麼?真的覺得我沒用?」 今夏輕輕問道,聲音輕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自然是得不到陸繹的回答,她默默地望著他,過了良久,才輕歎口氣,起身替他掖好被子,又將帷帳放下,吹了燈,返身出去。 帷帳內,陸繹慢慢睜開雙目…… *** 沈夫人房中,丐叔將所見之事說了一遍,口中嘖嘖道:「我是真沒想到,這乖孫兒變臉就跟變天一樣。昨兒還把我親侄女當個寶,今兒就把她當根草。男人心,海底針啊!」 沈夫人思量片刻,心中驚駭,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走動。 「他必定是猜出了今夏的身份,所以才會對她如此!我早就知曉,以他的能耐,遲早會揭出這件事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不會吧,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今夏說他最近煩心事特別多,或許就是心裡頭煩,沖那丫頭發一通火而已。」 「不對,陸繹這個人內斂得很,喜怒都不輕易在人前展露,怎麼會找人撒氣。」似乎想到什麼,沈夫人驟然停下腳步,一把握住丐叔的手,「陸炳與嚴嵩走得頗近,夏家已全毀了,就剩下她一個孩子,你說陸繹會不會想替嚴家斬草除根?討好嚴家?」 「不會不會,我看他不像那種人。」 沈夫人有點急:「你莫因為他與你沾著親,就總替他說話!萬一今夏有個差池,我如何對得起姐姐。」 「你別急……」 丐叔有點後悔把這事告訴她。 沈夫人咬唇思量,片刻之後決然道:「我要帶今夏走!」 「去哪?」 「去哪裡都行,總之不能讓錦衣衛找到,哪怕出海都行。」 「等等啊,等等,」丐叔盡力安撫她,「你去哪裡,我肯定都跟著,可是今夏那丫頭,她未必肯跟你走。」 沈夫人決然道:「我只要把真相告訴她,這孩子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肯定會跟我走。」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她一得知真相,就鬧著要去殺嚴嵩報仇怎麼辦?你忘了你當年想去行刺嚴世蕃,差點把命都送掉了。」丐叔急忙道。「這事我看你先別著急,探探陸繹的口風再說。萬一他還什麼都沒查出來,你不是自亂陣腳麼。」 「探陸繹的口風,你又不是不知曉他是什麼人。只有他探旁人口風的份兒,想從他口中探出消息,太難了。」 「你放心,這事交給我。」丐叔昂昂頭,「怎麼說我也是他爺爺,我來問他。」 沈夫人分外懷疑地看著他。 *** 次日清晨,陸繹才剛剛睜開眼睛,就被佔據整個視野的大臉駭了一跳。丐叔就差和他臉貼著臉,眼睛再瞪大些,估摸就能直接掉他臉上。 「前輩,」陸繹用手把丐叔抵開些許,讓呼吸順暢稍許,「您有事?」 丐叔緩緩地點了點頭:「是有件要緊事想問你。」 「您說吧。」 陸繹再把他抵開些,撐起身子。 「昨晚上,你做什麼說什麼了,自己還記著麼?」丐叔又欺身過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昨晚,在戚將軍那裡喝了點酒,」陸繹微微一笑,複抵開丐叔,隨口道,「那酒是香雪酒,不知前輩可曾喝過?」 「香雪酒,這倒不曾喝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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