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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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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 「謝兄息怒!」楊程萬連忙攔住,又勸謝霄,「眼下陸繹在查修河款一案,沙修竹應該是暫時無礙,可從長計議。」 謝百里搖頭歎氣道:「此番多謝哥哥特地來報訊,否則不知道這個孽子還會闖出什麼禍來。」 「你我兄弟,這些客套就不必多說了。」楊程萬道,「陸繹雖年少,行事卻城府極深,難以揣測,絕不亞于陸炳,你們絕不可輕舉妄動。」 謝百里點頭。 「我不宜在此地久留,就此告辭。若是事情有變化,我會想法子通知你。」 楊程萬起身告辭,謝百里也知他為難之處,不再相留。 一行人回到官驛之後,從驛丞處得知陸繹還有劉相左都還未回來,楊嶽的神色頓時輕鬆不少。 「意料之中。」今夏晃著腦袋道,「詩上怎麼說的,揚州城內那可是『處處青樓夜夜歌』。揚州知府今夜宴請他們,必定是美女環繞,香風襲人。劉大人也就罷了,陸大人正值血氣方剛之年。他是錦衣衛,又不是東廠的人,免不了心旌搖曳,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東廠皆是宦官,對於女色自然不能與常人同論。 「夏兒,姑娘家別淨胡說。」 楊程萬喝住她。 今夏迅速做出一臉正色:「啟稟頭兒,我只是根據已知事實,略加推測而已,不是胡說。」 「這種口舌,不說也罷。」 楊程萬戳了下她腦袋,今夏乖乖受著,沒敢再回嘴。 「爹,您回房歇著,我去給您燒洗腳水。」楊嶽打岔道。 楊程萬點點頭,一瘸一拐地往後頭廂房行去;楊嶽則快步往灶間去燒水。身為小吏,自然是使喚不動官驛中的驛丞,什麼事都需得自己動手。 剩下今夏一人在院中,因時候尚早,了無睡意,也不急著回房。 她信步踱了踱,便繞到官驛後頭的水塘邊,塘中倒映著一彎月亮,月甚亮,連帶著一池水都是閃閃發光的。水面上浮著幾朵嬌小玲瓏的睡蓮,片片花瓣精緻地像是用上好玉石雕琢出來的一般。 她背著手,自言自語地歎道:「怪道人說『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這揚州的月亮還真是比京城的月亮要亮些。」 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在身後淡淡道: 「這般月色,辜負了豈不有些可惜。」 §第十九章 清冷的嗓音,熟悉異常,今夏怔了一怔,迅速回過神來,轉身垂目低首做恭敬狀:「經歷大人,您這麼早就回來了。」心中暗暗嘀咕,此人某非是屬貓的,怎得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陸繹注視她片刻,淡淡問道:「早麼?那麼你以為我此時應該在何處?」 鼻端已聞到他衣袍上沾染的淡淡酒味,今夏抬頭,恭敬謙卑地乾笑道:「大人行蹤,卑職豈敢妄加揣測。」 「我未在紅綃帳底,你很失望麼?」陸繹微微挑眉。 該死!他果然聽到她前面的話。 「……大人,您真是愛說笑,哈……哈哈……」今夏僵笑著,微不可見地退後幾步,隨時準備開溜,「天色已晚,卑職就不打擾大人賞月,先行告退。」 「不急,既然月色正好,就不要浪費。」 「啊?」 「隨我去查案。」陸繹轉身就行。 「大半夜的,查什麼……」今夏深吸口氣,記起頭兒的交代,對陸繹絕不可失恭敬,「陸大人,有句話卑職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 「卑職身為捕快,但怎麼說也是女兒身,這個……三更半夜,我自然很願意隨大人查案,可畢竟孤男寡女,只怕對大人的清譽有損。」 陸繹停住腳步,側了身看她,後者雙目飽含誠意地將他望著。 「也罷。」片刻之後,他出乎意料地讓步了。 未料到這招這麼好使,今夏倒是楞了下,隨即喜滋滋地拱手道:「那卑職告退。」說罷,她抬腳就走。 「看來,只好請楊捕頭隨我走一趟。」陸繹也不攔她,只在她身後平和敘述道。 這下輪到今夏停住腳步:頭兒眼下腿疾發作,走路尚且不便,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如何能大半夜再跟著他查案。可若是他開口,頭兒也沒法子回絕。 這廝著實可惡!她惱怒地想著。 她立時轉過身來,低首垂目作恭敬狀:「大人不嫌棄的話,還是卑職去吧。」 「孤男寡女,不太好吧?」陸繹風輕雲淡道,「有損我清譽啊。」 「嘿嘿,方才是卑職的頑笑話,大人千萬莫放心上。」今夏咬著牙根,說著口不對心的話,「既是為朝廷辦事,就沒有男女之別。大人正氣凜然,一看便知是坐懷不亂的真君子,絕對沒有人敢說閒話。」 「我沒記錯的話,一炷香之前,你剛剛說我血氣方剛,免不了心旌搖曳,不知身在何處?」陸繹淡淡道。 今夏呆楞片刻,只能咬緊牙關,硬撐到底,乾笑道:「……大人您真愛說笑,您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肯定是聽錯了!」 「我確實不是什麼坐懷不亂之人。」陸繹斜睇她,「只不過像你這樣的,我沒胃口。」 「……」 陸繹眼看著她半隱在衣袖中的手緊攥成拳,翩然轉身,語氣冷漠道:「還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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