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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待我回到室中,魏郯已經換過衣裳,頭上有些水跡。

  「夫君擦身了?」我問。

  「嗯,方才出了大汗。」魏郯道。

  大汗?我心裡納悶,這般天氣不熱,他在這院子裡又無耗費體力之事,哪來的大汗?雖嘀咕,但我沒有追問的心情,此事也就撇過。

  一直到用膳過後,我的話都極少。我也不想這樣,魏郯剛回來,自己擺臉色容易生隙。可是越想糾正,我的舉止就越是顯得刻意。夜裡,魏郯在外面會客回來,我給他斟茶,竟不小心濺出茶水燙到了他的手。

  「妾去取巾帕。」我發窘,連忙喚阿元。

  可是才轉身,魏郯把我攔住。

  「無事,不必取巾帕。」他說。

  我看看那手,腕上一塊皮膚微微發紅。

  「可燙傷了如何是好。」我說。

  「這點算什麼傷。」魏郯不以為然,把我摟過去讓我坐在腿上,低低道,「夫人吹吹便是。」

  他的烏眸近在咫尺,閃著曖昧的笑,渾然一股流氓氣。

  咬一口還差不多。我看看門外,握著他那手,臉上微微發熱。正要低頭,突然,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帶著微微的震顫,把我驚了一下。

  「什麼聲音?」我看向魏郯,心頭突跳。

  魏郯望著外面,放開我,站起身來。

  「大公子!」一名家人急匆匆地跑進來,神色驚慌,「側室房梁垮了下來!」

  「房梁?」我驚詫無比,一瞬間,想到了任姬,忙問,「任姬如何?」

  家人道:「房梁只塌了半截,有柱子撐著,並未傷人。」

  我聽得這話,連忙走出去看。

  西室前,不少家人正聞聲趕來。地上散落著碎瓦礫,任姬立在房前,驚恐得面白如紙,臉上淚光閃閃。見到魏郯,她剛想上前,看到我,又停住步子。

  「出了何事?」魏郯皺眉問。

  「妾不知曉……」任姬帶著哭腔,無措地答道,「妾方才正要歇息,豈料……」說著,她嚶嚶哭了起來,旁邊的侍婢連忙上前安慰。

  我望向西室的屋頂,借著月光,只見屋瓦塌陷了一大片。不過倒的似乎並非主樑,與主室卻是無礙。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我轉向魏郯。

  他昂頭望著那裡,神色卻是十分鎮定,見我看他,眉梢一挑。

  「房梁為何會塌下來?」我問。

  魏郯摸摸下巴,似乎思慮深遠:「是啊,為何?」

  §第55章 定親

  西室房頂塌壞,動靜很大。

  魏傕和郭夫人都還未休息,聽得消息,立刻來查看。

  「屋頂塌了?可傷了人?」魏傕見到魏郯,開口就問。

  「父親,坍塌的是西室屋頂,並非主樑,無人受傷。」魏郯稟道。

  魏傕到西室前望瞭望,見果然沒有大事,面色稍解。

  「幸好無事,神靈庇佑。」郭夫人舒口氣,合掌祝道。

  沒多久,府中其他的人都趕到了,還驚動了附近住的族中叔伯。魏昭、魏平、魏慈等人都趕了來,周氏她們也隨著來到,圍上前來慰問壓驚。

  眾人嘰嘰喳喳,府中管修葺的家人很快查出了原因,說西室是前些年擴建的,房梁與主室不連貫;又兼用料恐怕不夠結實,許久無人居住,黴變生蟲,以致鬆散坍塌。

  這話聽得勉強在理,眾人卻覺得不那麼信服。

  「擴建的房屋到處都是,哪有住進個人就坍塌的道理?」有人道。

  「就是。這幾日無風無雨,茅舍都無恙,何況是這正經的大屋?」毛氏亦皺眉小聲道,說著,卻將眼角瞥向任姬。

  眾人議論紛紛,眼神卻多少有些和毛氏相似的意味,心照不宣。

  「伯成,」一位族中老人面色凝重,對魏傕道,「房屋崩壞,恐非吉兆,請方士來看看才好。」

  魏傕撫須不語,片刻,目光落向我和魏郯這邊。

  「明日往廟宮請高人來蔔上一卦,在找匠人來修補。」沉吟片刻,魏傕對管事道。

  管事答應,片刻,詢問道:「主公,這西室坍塌,暫且住不得人,是否將任姬移至東室?」

  魏傕看向任姬。

  任姬仍然滿臉淚光,嬌不自勝。

  「任姬且住到佛堂那邊的廂房,待房屋修葺完畢再議。」魏傕道。

  聞得此言,任姬猛然抬頭,滿是惶恐:「丞相……」

  魏傕卻揮揮手,管事領命下去。郭夫人在一旁,讓張氏安慰了任姬,又讓我安排家人侍婢,將西室的東西清理出來,送到佛堂。

  我領命去安排人手,走開時,瞥見任姬呆呆地立在原地。

  心中有些不忍,我卻為這個意外的結果高興,誰讓我是正室她是妾呢?

  西室塌斷的房頂有小半邊,從底下往上看,頭頂空了一塊。地上到處是瓦礫,家人們忙忙碌碌,清掃的清掃,搬運的搬運。

  魏安蹲在地上,看著一截段落的木梁。

  「阿安,看出什麼來了?」魏慈笑嘻嘻地走過去。

  魏安拍拍手,滿臉疑惑:「這梁斷得奇怪。」

  「如何奇怪?」我聽得這話,問道。

  魏安指指那段殘梁,道:「這木頭若是黴變生蟲以致斷裂,斷口必然參差,可我看到有些地方卻是規整,像是……唔唔」

  他話沒說完,卻被魏慈一把捂住嘴巴。

  「你看錯了,那房梁斷就斷了,哪來什麼參差規整。」魏慈笑嘻嘻,目光閃向我:「長嫂忙碌,我等不打擾!」說罷,一手捂著魏安的嘴一手攬著他的肩頭,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任姬哭哭啼啼地被送到佛堂那邊去了,人漸漸散開,沒過多久,我也被魏郯帶回了屋裡。

  他出了一身汗,讓阿元打水來,脫了外衣。

  我走過去,將巾帕撈起絞幹,替他擦身。

  魏郯張開雙臂,從容自得,似乎很享受。待得擦完,他伸手摸摸我的額頭:「夫人也出了汗。」

  「一點而已。」我說。

  魏郯彎起唇角:「我替夫人擦擦。」說著,伸手來撈我的腰。

  我看著他,沒有掙扎。

  魏郯似乎對我的行為感到反常,抱了一會:「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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