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豔皇朝之誘魂(52)_清緲

五二

　　城中百姓們有的說是出了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有的說王宮珍寶失竊，正在搜查；還有更離奇的說是某位位高權重的大人小妾和人私奔。不管怎樣，出城是不大方便了，許多人若沒有緊要的事情也不大願意走上這一遭，要是被當成大盜或是小偷抓起來可得不償失了。儘管如此，暉薊畢竟是歧國的王都，每日仍然有大量的人流出入。

　　做為護城軍統領的宮翱奉命緝拿要犯，這些日子以來，他都親自坐鎮人流數量最大的東城門，督促守軍嚴格盤查，可一連數日，除了幾個被誤抓的倒黴鬼外，一無所獲，莫非上源回來的情報有誤，那人恐怕早已經潛回甯國，不管如何，這樣嚴密的防守必須要堅持到禦都聖祭大典開始才行。

　　見鬼，現在離聖祭大典還有兩個月，等到兩個月後，他和薛如玉的婚事就成定局了。前些日子，他幾乎天天到陳府上想向她解釋籬山花會的事情，可靈素這次是鐵了心不見他，原來到她府上去，雖然有時冷淡點，但起碼不像現在這般明白地拒絕，昨天他遣人送去的禮物又被退了回來，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點，身為宮家家主幼子，人人都對他千依百順，就算仕途上，他的上司也對他是客客氣氣，從來都沒有人待他如此輕慢。

　　宮翱面色陰沉地在城樓上巡視，這幾天他的火氣特別大，護軍中稍有差池者輕則叱責處罰，重則送至司馬府問罪，東城門的護軍見了他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去撩虎須惹惱他。

　　正是巳時繁旺之時，進出城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大道上遠遠來了一隊人馬，車馬眾多，領頭的馬車上飄著行商的旗幟，上面寫著大大的「富升」二字，是富升出城的商隊。

　　城門前負責的校尉瞧這商隊人馬眾多，向一旁的兵士吩咐了幾句，又調配了十來人至城門口。

　　富升的領隊來到城門前將禦令的文書交與校尉，拱手道：「軍爺，你看，我們人馬眾多，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儘快出城。」

　　那校尉查看著文書，頭也不抬道：「待一一盤查，沒有問題了，自然會放你們通行。」

　　領隊不悅道：「我們是富升的商隊，有大王禦指頒發的文書，可不是什麼尋常的販夫走卒！」

　　校尉冷笑道：「便是大王的車駕出城也要盤查，何況你一個小小的商隊！」

　　領隊無奈道：「那就請快吧，莫誤了我等的路程。」

　　校尉向城樓上努努嘴道：「瞧見沒，護城將軍親自督察，誰敢馬虎！」

　　正說著，增加的兵士趕到城門前，開始逐個對商隊人員進行盤查，又將馬車貨物一一檢察，絲毫不放鬆，校尉也不再理會那領隊，自顧自地守著兵士們查看去了。

　　宮翱在城樓上停住，富升商隊人馬眾多，將東城門堵了個水泄不通，後來的人群又擠在商隊後，人馬越聚越多。

　　宮翱皺皺眉，吩咐身邊的校官道：「將底下人手分為兩隊，同時檢查，商隊單獨遣人查看，和其他進出的人分開盤查，這麼多人都擠在一起，謹防有人渾水摸魚潛逃出去。」

　　校官領命而去，不到一會兒，門前就分成了兩列，一隊守軍專門負責仔細查看商隊的人員車馬，另一隊人則疏通堵擠在後面的人群，讓他們在另一邊接受盤查，很快城門前的秩序便井然有序。

　　宮翱冷眼注視著城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他雙眸一亮，目光緊緊鎖在大道上一輛正向城門駛來的馬車，駕車的那人正是當初在暉薊城外為陳靈素駕車的男子，莫非，車上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佳人！

　　馬車漸漸駛近城門，守城的護軍照例將馬車攔下，等候盤查，這時車簾掀起，下來一個身著綠衣的俊俏丫鬟，宮翱心中一喜，這不是靈素的貼身丫鬟嗎？他在陳府見過他多次，毫無疑問車上坐的正是陳家美麗的小姐。他大喜過望，陳靈素自籬山花會後便不肯見他，今天卻碰上她出城，如此良機怎麼能坐失。

　　宮翱三步並著兩步，飛快地奔下城樓。

　　城門前眾人見那馬車上先下來一個綠衣丫鬟，模樣生得十分俊俏，一雙極有神采的丹鳳眼，笑起來露出淡淡的酒窩印子，格外嬌俏。人群中，有人低低地笑了起來：「誰家的小娘子這般俊俏。」

　　俏丫鬟跳下馬車，環顧四周，皺眉道：「怎麼出個城這麼麻煩？」轉頭對一名護軍問道：「難道我家小姐也得下車讓你們盤查不成！」

　　「大王禦旨，任何人出城都必須接受盤查！」護軍也不含糊，硬生生道。開玩笑，已經有好幾個兄弟因為查的時候不夠仔細被宮將軍發現後都以軍法處置了，雖然美人當前，可誰也沒膽子放水。

　　丫鬟嘀咕幾句，對著馬車恭聲道：「小姐，您瞧這，咱們還是改日再去吧。」

　　車內傳來一個清麗的聲音：「算了，妍月，就讓他們查查吧。」

　　丫鬟急道：「小姐，這可怎麼行，哎，這些護軍也太無禮了！怎麼連姑娘家的車駕也要查看，真討厭！」

　　車內幽幽歎了口氣：「若不是今日非去不可，倒也罷了，別人也是盡職盡責，讓他們查查也無妨。」

　　說著，車簾晃動，從車內出來一位白衣似雪的絕色女子，城門前本就聚集了不少行人，人聲嘈雜，卻在她出現之時安靜了不少，不少人都仰頸而望，爭著一睹這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

　　姿態優雅恍如神女降世，美目秋水流盼，瑩瑩生輝，盡顯無邊麗色，身披一件華貴至極的白狐皮披風，雍容典雅，青絲輕輕綰在頭上，留下幾縷髮絲垂在臉頰旁，更襯托出她白瓷般嬌嫩肌膚，顯出一番別樣的嫵媚風情，直叫眾人看得魂飛天外，久久不能忘懷。

　　宮翱此時已來到馬車前，見了莫雅這般天人之姿，不禁也呆立當場，他雖與莫雅相見多次，但她都是素顏簡妝，卻從未見過她如此風姿。

　　莫雅美目一顧，秀眉微頻，輕聲吩咐道：「讓他們查查，趕快走吧！」

　　妍月看了眼尤自發呆的護軍，微怒道：「發什麼呆啊，還不快查查，別誤了我家小姐的事。」

　　那名護軍這才回過神來，呆呆地問了句：「查什麼？」

　　妍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弄得那人一陣發窘。

　　「退下！」宮翱一聲低喝，走上前來，迎向莫雅意外的神色，歡喜道：「靈素可是要出城？」

　　莫雅冷淡道：「今日是先父祭日將至，小女要去城外天露寺去焚香祭拜。」

　　宮翱靠近她，輕聲問道：「這些時日為何不肯見我，莫非還是為花會那事生氣。薛家的婚事是家父所訂，我並未同意……」

　　「將軍何需向小女提及自家私事。」莫雅冷冷打斷他的話語。

　　「靈素！」宮翱愕然地看著她美麗卻冷漠的神情，心底一陣慌亂，低聲道：「這不是我的私事，只要你一句話，我拼了命也要退了薛家的婚事，你莫再要和我嘔氣了！」

　　莫雅眉頭輕挑，失笑道：「將軍此言詫異，你與薛家小姐門當戶對，乃是天作之合，小女對兩位美事，只有恭喜二字，將軍說什麼拼命的話實在折殺小女了。」

　　宮翱望進她清冷異常的眸子，難以置信道：「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

　　莫雅冷笑道：「本來就沒有期望過，又何來在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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