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金屋恨 | 上頁 下頁 |
一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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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磾當著她的面檢查了馬鞍,為馬佩上。攙著她上了馬。那馬輕輕打了個響鼻,似乎知道背上少女的嬌貴與小心翼翼,溫順的在金日磾的牽引下走了大半個行宮。 劉初漸漸放鬆下來,喊道,「好了,停吧。天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金日磾一笑停了馬,扶她下來。道,「如何。」 劉初心裡歡喜,面上卻不想顯露出來,只淡淡道了一聲,「不錯。」 馬兒被放開韁繩。隨意在邊上吃草。 金日磾面色平和,忽然一變,連忙上前,拉開了馬。 「怎麼了?」劉初不解問道。 金日磾蹲下去,撚起一枚帶鋸齒的草葉,「這種草草原上叫做馬上瘋。據說馬兒吃了它,稍受一些刺激,就會發瘋的。中原人不比匈奴人善放牧,知道的不多。我本以為只有匈奴有此草,沒想到,晉中也有。」 劉初的臉色一變,「你說的是真的?」 她亦撚起一枚草葉,走到馬奇案。 金日磾好奇看著她,「你要做什麼?」 馬兒睜著純良的眼睛看著她,她的心兒一軟,將手中草葉吹掉,吩咐道,「將它牽回馬廄。莫要再亂吃草料了。」 一二七:草灰蛇線伏千里 沿著長廊回到寢殿,楊得意正候在殿前,躬聲問道,「公主騎馬騎的開心麼?」 「奴婢知道公主心裡不痛快。然而陛下與娘娘不在,這裡身份最高的就是公主殿下。還請公主顧全一下大局。至少在御駕到臨汾,迎回陛下與娘娘之前,不要露了破綻。」 「楊公公,」劉初回頭看著這個父皇身邊的御前總管,問道,「公公在父皇身邊多少年了?」 楊得意一怔,這一刻,悅甯公主身上威勢重重,竟有幾分劉徹的影子。 「奴婢從建元年間跟著陛下,到如今,也有幾十年了。」 「那麼,公公可知,」劉初微笑著問,「未央宮中,李婕妤與邢輕娥原籍何處?」 「這……」楊得意有些訝異,不知劉初所問為何,想了想道,「刑輕娥與奴婢同鄉,都是自蜀而來。李婕妤倒是長安人士。」 「這樣啊。」劉初垂下眸,不知道是茫然還是失望,喃喃道,「都沒有和晉中有關係麼?」 「那倒不是。」楊得意微笑道,「似乎聽李婕妤向陛下提過,她的母家濟源,似乎就是在這附近的。」 晚風吹過,殿外樹影婆娑,沙沙作響,過了片刻,劉初方抬起頭來,看著楊得意,認真的道,「今日我問的,不許和父皇娘親提起。」 楊得意心中微微一涼,這個最是純稚可愛的公主,到底也走上未央宮裡每個人最終都要走上的道路了麼? 到底,是什麼觸動了她的改變? 然而陛下身邊看慣世事人老成精的御前總管只是微微歎了一聲,道「奴婢謹遵公主意旨。」 劉初愣愣看著楊得意慢慢走開。抱著肩走進寢殿。殿內溫暖地氣息讓她一瑟,莫愁連忙迎過來,道。「公主,你總算肯回來了。」看她臉色不佳。擔憂問道,「公主怎麼了?」 她看著莫愁,喃喃道,「我有些冷。」 「冷,」莫愁一愣。伸手試她的額,果然一片冰涼。 時雖近冬,晉中卻沒有多麼寒冷。更何況,公主身上的衣裳並不薄,並沒有冷地道理。 莫愁無法可想,只得道,「那奴婢給您拿件厚衣裳來。」 她輕輕應了一聲,任由莫愁拿了衣裳為她披上,伺候洗漱。上了榻。想起那一年的上林苑之事。 那件事裡。娘親失去了一個骨肉,失去了健康地身體。而衛家,失去了最後的聖寵。和皇后的生命。 而那樣盛大的事變,最初。不過是因了一匹受驚發狂的馬而已。 哥哥告訴她。那是因為當時地太僕之子,與陽石公主有私情的公孫敬聲利用父親職守。在她的馬鞍裡,置下了利針。 沒有人相信他的辯解,畢竟,到最後,馬總是發了狂。 那件事情掩過去已經三年多了,無法淡忘的,除了劉據,陽石,還有一個她。 因為,那是他們的錯,才導致所愛之人受傷害,無法挽回。 潛藏已久的疑慮隱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在今天被翻了出來,才漸漸清晰。藏在鞍下的針,真的被疏忽大意沒有發現麼? 還是置鞍地人,刻意縱容了事情發生,坐觀陳衛二家此消彼長,漁翁得利。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銳利,能使馬兒瞬間發瘋地草,少有人知,若是用得得當,那可真是高明的一步棋呢。只是,她絕不原諒,那些曾經或者將要利用她來傷害娘親地人。 「李芷,是麼?」劉初輕輕地念著,那個有著嬌美容顏卻被未央宮漸漸淡忘的女子,似乎亦曾經試圖傷害她地哥哥。 「那便新帳舊賬一起算吧。」她慢慢想。 千里之外的未央宮裡,婕妤李芷正攙著貼身侍女聞心的手,慢慢行在御花園中,遠遠見了亭台中娉婷的影子,微微一笑,喚道,「刑妹妹,好興致呢。「 刑箬回過頭來,起身相迎,倦倦笑道,「這些日子渾身發懶,便出來吹吹風。」 「哎呀,看起來是比前些日子憔悴些呢。」李芷嫣然道,「不怕,我娘親送來了一些新進的胭脂,待會送一些到承華殿去。包管妹妹比以前更加漂亮。」 「多謝姐姐好意。」刑箬卻悲涼一歎,「只是陛下又不在京中,我打扮給誰看呢?」就是在了長安城,也不會多看她們一眼吧。 李芷同病相憐,心下一慘,強笑道,「妹妹想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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