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金屋恨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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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小婢沒有難為,屈膝一下,退走了。 很快,裡面轉出一個青衣女子,一雙眼看見陳雁聲的刹那,立刻亮了,正是申大娘。 「娘,」陳雁聲嬌聲喊道,眼不知不覺的紅了,投到乾娘的懷裡。 「雁兒,雁兒」申大娘輕輕拍著她的背,不住喃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娘,我讓小虎子跟著柳大哥上戰場打仗去了。」 哭過之後,陳雁聲想起將小虎子的消息告訴乾娘。 「呀。」申大娘立刻憂心忡忡起來,「小虎子會不會有事啊?」 「不會的,娘。」陳雁聲笑著安慰,「小虎子現在的功夫可好著呢,在五原的時候,他還親手抓住一個匈奴王子呢。」 「是麼?」申大娘笑道,「我也不求你們建功立業,只要你們一個個平安康健就好,對了,陌兒和初兒呢?」她想起來,急急問道。 「在我師傅那裡。」陳雁聲笑答,「初兒身子不好,還要師傅用針灸調養半月多,所以我將他們托在那裡了。」 乾娘面上浮現淡淡的惻然,「若不是當初你難產,初兒也不至於落的這麼個病根,那個大長公主,」她有些恨恨,「怎麼就撞到雁兒你呢?」 「娘,不必說了。」對陳雁聲來說,當初撞了自己的是阿嬌的母親,單憑這點,她就無法怪罪半點,更何況,當初是非並不是那麼分明。而她的難產,糾纏的絕不只是這麼一點原因,事已至今,追究責任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陳初的快樂。 「對了,我聽說冬寧家出事了,怎麼回事?」 「哎,」申大娘歎了口氣,「她的母親生病了。這些年,冬甯雖然為夏家日進百錢,夏家還是怪她吃裡扒外,一點都不待見她們母女。冬甯只好自己在家照料娘親,看起來,也拖不過這個春天了。雁兒,你要不要去看看?」 *** 戴上一張新的面具,(這是她在唐古拉山上淘來的寶貝,比蕭方之前送她的還要好,孟則然心疼了好幾天,不過在她送給他整整十壇女兒紅之後,也就釋懷了。)陳雁聲拉上面紗,坐上車馬,吩咐向夏府行去。她知曉此處是長安城,不是邊關,認識當年的陳阿嬌的貴戚不多,但也絕對不是沒有。當年她懷有身孕,又因為是兩個靈魂分立,舉手投足形態之間自認還是有所不同,所以敢戴著面具在長安城招搖,照面劉徹也不太畏懼。此時卻不敢逞勇,別的不說,這長安城至少有兩個人能把她認出來,一個是館陶大長公主,另一個就是劉徹。 當年夏冬寧加入卡門衣坊後,聽從陳雁聲的意思,在她們母女所居的丹心園另開了個側門,出入不與夏府其他人相搭界。其實按照陳雁聲的意思,最好是在丹心園與夏府之間砌起一道牆,徹底分家。夏母到底不肯,說是不肯壞了一家人的感情。 感情,陳雁聲輕蔑一笑,人家都不當你是一家人了,你還顧及著一家人的感情作什麼? 此時她便吩咐車夫將車停在丹心園側門門口,讓車夫在外面等著,自己提裙進去。 側門敞著半條縫,沒有人看守,陳雁聲滿懷奇怪的進來,行在園子裡,忽然聽見桃林深處有爭執聲傳來,一個聲音清亮,正是夏冬寧的聲音。 她折身走過去,遠遠望來,一樹桃花下,夏冬甯一身藍色曲裾,柔和清亮,在她對面站著的,陳雁聲挑挑眉,居然是柳言夏。 「冬寧,你相信我,我當初真是不得已的。」 「你還沒有說,你是怎麼進來的?」夏冬寧面無表情,只問著這句話。 「當年那個姓韓的惡徒,」柳言夏顛三倒四道,「他威逼我,我迫不得已才把你的消息告訴了他。」 遠處,陳雁聲垂眸,好你個姓柳的,(柳裔從漠南戰場飄回來:我惹你了麼?)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還趕亂放話。 「冬寧,你年紀也大了。」柳言夏在那邊繼續絮絮叨叨,似乎未看見夏冬寧不耐煩的神情,「我也不嫌棄你被那個姓韓的糟踏過,心甘情願的娶你,你就不要在那個卡門衣坊混了,岳父家偌大產業,還餓得著你和岳母麼?」 陳雁聲冷不丁聽到這個爆炸消息,驚愕之餘撲了一下。那邊夏冬寧立刻警覺,「誰?」 陳雁聲走出來。 其時桃花開的繽紛,一陣風吹過,幾瓣桃花落在她肩上,微微晃動,貼著衣服飄下來。 行來的女子面容陌生,一身長裳,樣式普通,剪裁卻是上品,襯出不盈一握的腰身。夏丹寧一眼就可以認出,這是出自卡門衣坊的手藝,用同色繡線繡上了形態各異的繁複的牡丹花。這件衣裳,應當穿在那個遠在邊關的女子身上。這個女子有一雙靈動的眼,讓夏冬寧奇異的覺得熟悉。 「姐姐?」夏冬寧失聲驚呼。 「冬寧,」她拂開枝葉,微笑著走來,「多年不見,你」她特意加強了咬字,意味深長的看她,「別來無恙?」 「我很好。」夏冬寧仿佛記起了什麼,冷下臉,對著柳言夏道,「你可以走了。」 「你,」柳言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你不要以為你是什麼一等一的大家閨秀,要不是你爹爹付錢要我來,我才不肯要你這個殘花敗柳。」 夏冬寧被氣的手足冰涼,淚珠滾滾而下。「滾。」她指著空無一人的門扇方向,冷冷道。 *** 「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這種人呢?」夏冬寧用帕子擦著臉,猶自恨恨道。 「所以我說你挑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呀。」陳雁聲不欲她傷心,調笑道。隨即正色問道,「偌大一個丹心園,怎麼沒有人守門?」 夏冬寧面色沉鬱,低聲道,「定是我爹爹將人調開,好讓柳言夏進來。」她一陣氣苦,「好歹父女一場,何至走到這個地步。」 「伯母」陳雁聲進得屋來,見夏母躺在床上,面色蠟黃,眼窩深凹,身體確是虛弱到極處了。她在長安的半年多內,夏母待她也是極好的,所以連忙上前,為她把脈。 「長安城的大夫都說,是肺癆(那個時候有肺癆麼?不知道,先這麼寫吧。)沒救了。」夏冬寧低低的說,語氣黯然,沒抱太大希望。 「呵呵,誰說的。」陳雁聲一笑,「冬寧不會忘了我的師傅是誰了吧?」 「蕭先生,」夏冬寧眼睛一亮,對蕭方她向來是很敬仰的,隱約也知道,他醫術可通神,「姐姐有辦法治麼?」 「我試試吧。」陳雁聲雖然學的在理,也記得一些後世的中醫巨著,但很少實踐,也不敢打包票,沉吟道,「你拿紙筆來。」 「好。」夏冬寧回身取來紙筆,陳雁聲低頭想了想,求穩妥一些,開了一張溫和的藥方。 「說到這筆墨,」娘親康復有望,夏冬寧心情也好起來,「聽說桑先生打算開家專賣紙筆的息嵐閣,馬上要開張了呢!」 「什麼?」陳雁聲抬起頭,略有些吃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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