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妖姬(103)_蘇凝

一〇三

　　可是，老天卻總是那麼殘忍。紫櫻的病越來越嚴重，我和風都知道，解藥已經徹底消失了，沒有了！那滴作為藥引的血液，早在那麼多年前消失了！那個人的屍體早已化為塵埃了吧！怎麼可能還有血存在呢？當我知道，紫櫻即將油盡燈枯的時候，我哭了不知多少天，我的眼淚天天在淌著，眼睛也腫脹的像桃核。

　　我還能為紫櫻做什麼呢？我掩面而泣。紫櫻平靜的面孔在我看來是毫無生氣的。幾乎是張蒼白的紙。他跟我說：月，最後一次求你了！最後一次了！我知道你愛她，可是她不適合你！你只能這麼做！我也只能這麼做！月，我們來做最後一次賭注吧！

　　他把計劃告訴我，我整夜都無法入睡，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紫櫻。我的淚水竟然在這幾天把一生的流盡了。我咬著唇，無法安睡。無法……　　我用顫抖的心迎接來了她。她再次見到我之後，是錯愕，我狠心把她和墨抓走了！在她面前撥開自己一直偽裝的羊皮，我語氣是那麼重，可是她竟然破天荒的沒有生氣，那一刻我好心慌，我也終於明白了，當初她對我流下的淚水是感激的淚水，而不是愛的淚水！

　　看著她冷靜的始終問那一句：

　　東方聖到底死沒死？東方聖到底死沒死？告訴我東方聖的下落……　　你們誰對我不好，背叛我，我現在都無所謂了，我只在乎他一個人！東方聖！我愛他！……　　那一刻真的是感動了，我徹底被感動了，原來愛可以這麼深，原來不只是紫櫻，原來她也是！

　　雖然她的這句話對我的打擊是那麼大，但是我也明白了他們之間多愛是多麼深～

　　然而我真地無法接受那個結局，那個無言的結局，我和風都接受不了，煙消雲散了，雖然對所有的人來說也許是最好的，雖然我覺得這樣對他們來說是最幸福的，可是我和風依舊痛苦著～

　　而這種痛苦也許會延續一生，不，也許是永生永世～

　　我做著這個夢，有那麼一天，我玄月可以拼了性命的，和紫櫻一樣去愛她！不，甚至比紫櫻還要愛她！我一定要這麼做！即使這只是個夢而已～

　　§番外之東方墨

　　我自小就知道自己是個影子，是一個叫紫櫻的人的影子，當時我根本就不在乎，不就是做影子嗎？有什麼大不了，反正我又沒想著高官厚祿，也沒想著什麼榮華富貴！我只要有父王就好了，而父王是天下最完美的父王，比起那個什麼紫櫻的父王簡直好太多了，所以我不僅不羡慕他，甚至覺得自己很幸福。

　　當然我的存在，那個狡猾的老頭子知道，要不然他怎麼總是有事兒沒事兒來平王府和我鬥嘴呢？哼哼，死老頭子，他最精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只不過我不知道那個老頭子為什麼總是裝聾作啞，如果我是他，肯定會把東方允廢掉，立東方爵為太子！可是這只老狐狸，非得搞得亂七八糟，知不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別人都以為我很蠢，都以為我有勇無謀是個粗魯的莽夫，哼哼，老頭子卻老早以前都給我看過手相，說什麼，唉，沒想到大聖朝的江山兜一圈兒還得兜到你這小子手裡。

　　我呸，誰稀罕！？哼，我要的是自由！所以非常鄙視那個笨蛋紫櫻！

　　第一次見到他時是１３歲，那時我終於可以進宮了，笨蛋紫櫻竟然用手掐著我的臉頰在一邊偷樂，我當時就鬱悶了，他高興什麼個勁？我卻十分生氣，這個瘦弱的小子竟然真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看看他那副興奮好奇的模樣，真是討厭！而且他竟然懷疑我是東方允的私生子。真是離譜，我會是東方允的私生子？殺了我吧，那個笨蛋皇帝，我著實看不起他，我自豪我的父親是東方爵！所以我更是蔑視他！他現在的父親不是那個笨蛋皇帝，怪不得自己也這麼蠢！蠢到說要帶我去見什麼「皇爺爺」！扯淡！見那個老頭子？那個狡猾的老頭子到想得美，我偏偏不去見他，就是他讓自己做了那麼久的影子，我記著仇呢，死活不去見他。反正我只是嘲笑他的蠢，然後又感歎老爸的聰明，還是跟著他好一點。

　　不過，前一秒我還為有東方爵這樣的老爸而開心的時候，下一刻就開始後悔了，因為是她！那個女孩兒，被我撿到面紗的白癡女孩兒！當我知道她叫藍謫羽的時候，當我知道笨蛋紫櫻和她從小訂著婚的時候，我就開始恨老爸了，甚至我回到家裡會不停地找老爸的麻煩，我總是不停的問：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選我？

　　老爸，很奇怪我的變化，而我真的再懶得跟他解釋了，反正他們都當我是笨蛋，那就當笨蛋好了，他們卻不知道笨蛋什麼事情都知道！

　　後來老爸竟然和她傳出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笑了，什麼？老爸和她？不會吧？怎麼可能？別人都信，唯獨我不信！

　　可是後來我笑不出來了，老爸死了，因為老爸殺了東方允，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向尊敬東方允的老爸會做出這種事，而藍熙濃也總是來找我，來安慰我，尤其是老爸死了之後。那一刻我的心仿佛經歷的千瘡百孔。難道真的是她，難道真的和她――？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笨蛋紫櫻會把她打入冷宮？

　　都是因為她，老爸才會死，都是因為她，我才被笨蛋紫櫻逼迫發誓和父親脫離父子關係！天曉得，當時的我是多麼痛苦！我多麼想把紫櫻千刀萬剮！他殺的是誰？僅僅是我的父親嗎？這個蠢人！我咬著嘴唇發下了那個誓言：自此以後我東方墨與東方爵沒有任何關係！我苟且偷生，是因為我要她！我要把她抓過來，問明白，父親到底和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害死他！我要把心中那份異樣去除，從今以後不再愛戀她！可是，那個面紗，我始終卻捨不得扔掉。不知為什麼，始終藏在胸口。整整保存了１０年～

　　直到在夢軒樓遇見了女扮男裝的她時，我的心弦又被挑動了，而在太后壽筵上更讓我自己吃驚，我又一次看到了她的臉，可是我卻打了她！她一反以往的柔弱與安靜，竟然變成了一隻潑辣的小貓，對著我張牙舞爪，並且毫不留情地揍了我一拳。

　　那一刻，我的心不知為什麼竟然豁然開朗起來，為什麼？究竟是什麼原因，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眼前的她更吸引我！所以我不計後果的把她綁架到平王府，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去冷宮裡逗弄她，那簡直是太好玩了！看著她被我氣得幾乎抓狂的模樣，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但是我知道我是在玩火。我絕對不相信笨蛋紫櫻不愛她！所以我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可是幾年的磨練，早已經把當年那個笨蛋紫櫻變成了寵辱不驚的魔鬼。他不會直接找我麻煩，他用一個一個障礙來對付我，他是聰明的，從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我根本無法和紫櫻鬥，他是真正的王者，沒有任何弱點，如果非得找出一個弱點來，那就是他的身體，儘管重重的封鎖，可是我依舊知道，他曾經強健的體魄在和父親打鬥回來之後變得是多麼虛弱。我無法理解，為什麼父親會傷害他？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當初意氣用事的說和東方爵斷絕父子關係，現在想想，除了想報仇，忍辱偷生之外，不還是有一點恨他嗎？他都多大了，竟然會愛上那麼小的她？我真的難以理解，竟然為了她會變的如此極端與癲狂，傷害著他的兒子！那一刻我也是多麼的同情紫櫻，他是個比我還可憐的可憐鬼！被自己的父親搶了女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看看他那副幾近病態的掩飾，我有時真的覺得他太辛苦了。偽裝，不停的偽裝，我知道他對我是笑裡藏刀，但是我不知道他對她是什麼感覺。我既害怕他真心對她好，又害怕他心懷不軌。我矛盾著，糾纏著，心幾乎扭曲到了一起。

　　我一次一次挑戰著紫櫻的權威，一次次嘗試著禁果，偷偷得搶走她，甚至讓冷彌協助我把她掉包成我的新娘，那時我真的想讓她真正得變成我的新娘。我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淚，我真的再也掩飾不了了，我不得不承認我自己曾經發的誓，我曾經那麼艱難得生活，我忍辱去帶兵打仗，我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她。我愛她，愛到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原本她是屬於我的，原本我是哥哥，為什麼偏偏留下了紫櫻！她偶爾流露出那般眼神，讓我激動，但是我知道，我和她的夫妻之緣也就一晚而已。明天就……讓我感到好奇的是，戀歌他來湊什麼熱鬧！這個小傢伙，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單純，我知道，我早就知道，那藏在純真下面的是滿身的荊棘，他好像時刻防備著似的，像只可憐的小兔子。所以雖然戀歌和我不是親兄弟，我卻異常的疼愛他。我感受到他的脆弱，只是那天的情形實在詭異，詭異到離奇的地步。玄月加戀歌，一個難以理解的組合。看到我曖昧地拉著她的手，玄月自然火冒三丈，打鬥是免不了的。南風的到來也是我意料之內的，可是為何，她離去的時候，我心裡是那樣的難受。這就更加深了我要帶她離開的欲望。我不能再等待了，決定帶她離開，因為紫櫻越來越危險了，她留在他身邊我實在不放心。尤其是她竟然再一次入主別羽宮。讓我更擔心，一種濃重的不安開始蔓延。

　　果然有人出賣了我，那人竟然是冷彌，我恨不得殺了他！他竟然洩露了秘密，害慘了她和那兩個孩子。該死的冷彌，他竟然還在她的膳食裡下了毒。我沒辦法，我第一回恨自己無能，我只能這樣任憑他擺佈。我擔心著在宮裡的她，尤其是在冷彌寫信報平安的時候，我憤怒到了極點，怎麼可以欺騙我，她的安危是那麼的讓我掛心，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把這些殘病敗將在一夜之間訓練好！

　　我不知道三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只是我忍住心中強烈的思念偷偷地看她，偷偷地注視著她那雙哭得腫漲如桃核般的眼睛。她剛從玄月那件事當中緩過神來。

　　一切都太突然了，戰爭剛開始就結束了。我沒有參與在其中，可是我冷眼觀看了這一切過程。慘不忍睹……

　　我的心開始動搖，那一刻，當我看到她在廚房為他準備飯時快樂的身影時，當我看到她被毀掉的容顏之後，我開始動搖，是他，是紫櫻~

　　我心裡咽下了多少淚水，那又是個交易！可惡的紫櫻，為什麼總是這樣做！總是這樣傷害自己！

　　我帶走了她，我用花言巧語帶走她，說讓她和紫櫻更好，只要她的臉恢復的話，她們就是世界上最相配的了！本來不以為然的她真的同意了。

　　然而，我也知道，這只是她痛苦的起點，因為殘忍總是在最後……

　　但是我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這和計劃明明不相符的，戀歌那個傢伙怎麼……

　　難道紫櫻他真的……

　　看著幾乎暈厥的她，我帶她回到了皇宮，坐在金鑾殿上的竟然是他！！！

　　煙消了嗎？雲散了沒？只是沒想到地太多太多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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