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妖姬(85)_蘇凝

八五

　　冷彌誠懇地解釋道。謫羽的笑聲尖銳，「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冷彌！說吧，你是什麼身份！」

　　「我是匈奴的二王子。」

　　謫羽的臉色煞時變得慘白，「冷彌，你真是太可怕了，東方聖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潛伏在他身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謫羽，你聽我講，墨他已經幫我部落訓練好士兵了。你千萬不能洩密給東方聖，為了你和墨能夠平安離去。」

　　冷彌看起來很緊張，手抓著她的胳膊不停地發抖。謫羽奮力擺脫了他的鉗制，「滾開，噁心的人！墨會好好聽你的話？我太瞭解墨了，他要是想救我簡直易如反掌，為什麼會幫你這麼久？你說，是不是用什麼卑鄙的事情牽制著他！你說！」

　　謫羽拼命地搖著他的身體。

　　「藍謫羽，你究竟想怎麼樣？」

　　好半晌，一陣陰冷的聲音響起。如地獄的使者般冷酷。謫羽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吧？」

　　「哼哼，我警告你，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你的命，東方墨的命，你那兩個弟弟的命都會在刹那間灰飛煙滅！」

　　冷彌雪白的髮絲飄了起來，眼睛竟然變成紅色。謫羽看著雪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當中，手用力抓緊了自己的胸口，「不要，不要……冷彌……」

　　她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不要怎樣，是不要讓他傷害墨，還是害怕他會傷害――東方聖？

　　「冷彌，不要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控制不住步伐，剛剛的理直氣壯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衣著單薄的她勒住了冷彌的衣角，冷彌轉過身，看到她淚眼婆娑的絕美容顏，這是他恢復視力以來見到的第二個美麗的容顏，第一是他自己，而第二個就是她！而美麗的臉龐卻會帶來不幸！他和她一樣都是不幸的！

　　「藍謫羽，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骨氣，竟然卑微到如此地步，為了一個如此傷害你的男人這樣卑躬屈膝！」

　　冷彌用鄙夷的眼光澆滅心中那份熊熊燃燒的無名怒火。他把她拽回了房間，如果再吵下去，估計會把人都引過來。

　　「不是的，不是的……」

　　謫羽拼命搖著頭，她好混亂，現在為誰？她不清楚，只是知道冷彌很危險，「你不是一直希望東方聖不得好死嗎？我幫你實現，不，應該說墨會和我一起實現這個共同的目標！」

　　冷彌的嘴角掛起嗜血的微笑。

　　「冷彌，你不是愛東方聖嗎，他又沒有像對我那樣對你，我看在眼裡，他對你真的很好啊！」

　　謫羽不受控制地說道，她不想為東方聖說情，可是為什麼一想到他會遭遇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就難受呢！

　　「誰告訴你我愛他！你不要主觀臆測。我從來沒有愛、過、東、方、聖！」

　　冷彌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知為何，謫羽看到了他眼睛裡的憂傷，是嗎？真的不愛嗎？愛與不愛，她太清楚了，冷彌，你的眼神騙了你，它明明告訴我，你愛他！

　　「可是這些年，東方聖對你很好啊！」

　　謫羽抱著一絲希望想讓冷彌回頭，她知道，東方聖不信任自己，卻百分百的信冷彌，這一點，曾經讓她好生嫉妒，所以當初才會上演一齣惡作劇，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怎麼，你想放過他？如果我把這話告訴墨，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冷彌嘲笑著她，這個女人，她是多麼的矛盾！多麼的矛盾啊，比自己還要矛盾！嘲笑她真的，真的好像在嘲笑――自己！

　　「冷彌，你應該知道，我有資格懲罰他，因為他對我傷害最深，而你卻不能恩將仇報！」

　　「是嗎？藍謫羽，你知道一個瞎子當知道掛在城門口上的那個血淋淋的人頭是他親生大哥時的感覺嗎？前一刻，我救了他，他待我好，我快樂！下一刻，我走在城門就聽見城裡人們的歡呼聲，那歡呼聲是為他來的！而詛咒聲中竟然是大哥的名字，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救的是一隻狼。我忍住了淚水，好辛苦，好辛苦啊！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冷彌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滑落下來。聲音哽咽著，他的手指緊緊地握著，關節發白，潔白的牙齒狠狠地咬著唇瓣。

　　謫羽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由剛開始的厭惡漸漸轉為同情，手不自覺地撫向他的臉龐，「所以，你很痛苦。你愛他，可是他卻傷害了你。而且把匈奴打回了漠北。背負著家仇國恨，所以你很矛盾，對不對？」

　　冷彌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睛越來越迷茫，「你……」

　　「為什麼要管這些呢？如果我是你，如果他也愛我，如果我們彼此相愛，我會拋開一切和他走！什麼家仇國恨，什麼親情友情，我通通可以放棄，只要他愛我！我就只要和他在一起！冷彌，你為什麼不懂呢，為什麼？冷彌，你不知道我多麼羡慕你！因為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被這樣傷害了，我本和所有的禍端都沒有關係卻硬生生地牽扯進來，我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最痛苦的是，他根本不愛我，一點都不愛！」

　　謫羽痛苦地捂上臉，這是她第一次向人吐露自己的心聲。她愛東方聖，她第一次承認，可是那是多麼殘忍的事情，他對她的殘酷，讓她總是隱隱作痛。

　　「羽……」

　　冷彌不知不覺地抱住了謫羽顫抖的身體。

　　「我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誰來告訴我，我多願一輩子只當平平凡凡的冷彌，為什麼母親要告訴我的身份，要我背負這麼多仇恨？羽，我回不了頭，東方聖，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而你……」

　　冷彌的聲音沙啞，哽咽著，「對不起。」

　　謫羽用手擦掉臉上的淚痕，「對不起？做了什麼對不起我？你不必向我道歉。對我來說，需要悔恨道歉的只有一類人，那就是我愛的卻無情傷害過我的人！」

　　冷彌的雙手無力地落了下來，謫羽和他都跌坐在椅子上，「冷彌，告訴我，愛一個人就要毀滅嗎？愛一個人就是要殺死他嗎？讓他和你一起死，是最好的選擇嗎？」

　　「……」

　　雪白的髮絲飛進了謫羽的嘴唇裡，「為什麼這個朝代會如此混亂，而我為何就不能過平和的生活？」

　　謫羽惆悵的喃喃自語著，眼睛漸漸地閉上了，頭靠到了冷彌的肩上。冷彌用指腹擦掉了謫羽臉上殘餘的淚痕，把她抱回了床上。

　　藍謫羽，即使你這麼說，我還是要那麼做，我要去確定一件事！一定要去確定！

　　他的手指摸向了她的脈象，揚起了笑容。

　　計劃已經完全進入軌道了。他不能這麼放棄！

　　§回憶

　　東方聖揉了揉疲憊的眉心，為何最近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是冷彌回來了，還是因為他。

　　他的思緒又拽回了六年前……

　　「紫櫻，你住在哪裡，我可以送你回去，你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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