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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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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也就當一個閒話聽,可公子修未料到,第二日,花無多竟然決定去城東洗衣服。還拍著公子修的肩膀對他說:「你有福氣了,髒衣服拿給我洗吧,不用客氣。」 聞言,公子修哭笑不得。他根本沒什麼髒衣服,髒衣服都被他送給路邊窮苦百姓了,如今身上穿的是新的,雖然是布衣,卻仍然乾淨清爽。但為了滿足花無多洗衣服的願望還是將身上這件偷偷脫了,硬著頭皮說是髒的拿了給她去洗。 回頭再看花無多,則完全沒他那麼講究了,這一收髒衣服,一包裹都是。難怪她要去洗衣服,只是為何一定要去城東…… 「一天未必能遇到害人的賊子,那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髒衣服多沒什麼,反正閑著沒事幹,慢慢洗。」公子修在門外聽到了屋內花無多的嘀咕聲,花無多前腳才出門,他後腳便也跟了出去。 從未見過女人洗衣服,更未見過花無多洗衣服,公子修躲在樹上遠遠望著她蹲在河邊揮舞著洗衣棒一棒一棒狠狠捶打衣服的模樣,總有種衣服會被她錘爛的錯覺,不知不覺嘴角就輕輕揚了起來,突然覺得她為自己洗衣竟是這般幸福的事,便是她洗衣的模樣也好看之極。 很快的,花無多洗完了一件衣服,將衣服擰了擰,暫時掛在了一旁樹上。又開始洗起了另一件,卻始終不見其他人。想來這裡出了命案,原本來這洗衣服的人也都不敢來了。 眼見她另一件也洗完了,正要去懸掛。便見這時灌木林中不知從哪走出一頭牛來,那牛一看便知不是家養的,精壯的身子略帶野性,可不知怎麼就咬住了先前花無多掛在樹枝上的衣服。 花無多見狀忙大喊了一聲:「哎呀,修。」 突如其來地驚呼,公子修險些以為她發現了自己,正驚地站直了身體就發現她正緊緊抓著牛嘴裡衣服的另一邊,試圖將衣服拽出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喊的是那件衣服。 那頭牛也倔強的很,硬是咬住衣服不放,一人一牛一來一往就在河邊開始了拉鋸戰。 公子修遠遠看著,越看越想笑,可又不能笑出聲,便艱難地忍著。 花無多揮舞著拳頭威嚇著牛:「你快放嘴,這是修的衣服,你敢咬壞,我殺了你吃肉。」 那頭牛顯然聽不懂人話,不禁不鬆開反而咬得更緊了,還向後拖了幾步,花無多怕用力拉扯衣服掙壞了,不得已跟進了幾步。 公子修忍的過於辛苦,險些噴笑出聲來。 見此計不行,花無多無奈,抓起地上的一把草在牛鼻子前晃來晃去誘惑道:「吃啊,吃啊,很好吃的。」 可惜,花無多幾番挑逗,那牛愣是不張嘴,還是死死咬著衣服警惕地盯著花無多。 花無多怒了,丟了手中草又開始與牛拉鋸。 一直不能從牛嘴裡拯救衣服,花無多又怕用力扯壞了衣服,就一邊拉扯一邊對牛規勸道:「牛哥啊,快放嘴吧,這是修的衣服,我知道你是頭母牛,也不能這樣不是,你若想見修,我一會兒牽了你去見他便是。」 牛在這時竟然「吽……」了一聲,將衣服放開了。 樹上的公子修先是哭笑不得,後來卻是看得目瞪口呆了。 花無多急忙扯回衣服察看有沒有被扯壞,見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轉眼卻是向牛一瞪,揮舞著拳頭怒目相向道:「你還想見修,你做夢,我現在就殺了你吃肉。」 她作勢躍起,向牛虛晃一掌,那野牛卻又在這時「吽……」的一聲,竟低下了頭猛地用角向她撞來,來勢洶洶。 花無多本無意傷害這頭牛,忙向後急退,腳下灌木刮在衣裙上,妨礙了她倒退的速度,正欲高高躍起,就見一人淩空躍下持劍欲砍向野牛。 花無多見狀匆忙大喊道:「劍下留牛!」 公子修聞言一頓,可就在這一遲疑間,那頭牛竟掉頭向他撞來,這時卻被花無多拉住,急向後退,只聽花無多道:「快跑啊,它怒了。」 公子修只得跟著她跑了起來。 山野林間,一縱一躍,她在前,邊跑邊笑,他在旁,寸步不離。 回眸間,她髮絲飛揚,掃過他的臉頰,那燦爛奪目的笑容深深印在他眼中,刻進了他的心底。 二人飛馳在灌木從上,一路疾奔,待那牛不見蹤影時,二人已被牛追出了半裡路。 停在一處巨石上,她鬢髮因奔跑有些淩亂,一頭倒在巨石上,張開雙臂,哈哈大笑起來。 想到方才之事,想到他倆被一頭牛追的這般狼狽,他也不禁失笑,亦仰躺在她身側,鼻端聞到了她的氣息,不禁心神一蕩,伸手摸到她的手指,抓在手心,不放。 她停了笑聲,轉頭看了他一眼,相視一笑,複又望向天際。 頭頂,目光所及,無盡天空滿目皆藍。他忽然想,若一生一世都這般該有多好。 回去的路上,兩人手牽著手,花無多將手臂蕩得極高,公子修隨她去蕩去扯,一手抱著木盆和衣服,一手被她扯來蕩去,轉頭,對望,眸中盡是溫柔。 夕陽西下,將他們身後染成了金黃色。 如此一連洗了幾天衣服也沒遇到那群劫色殺人的賊匪,花無多只得作罷,公子修暗自松了口氣。 二人連續往返竹海和廬州近兩個月,竹屋終於建成了。 從筏竹到蓋建,從什麼也不懂,到四處請教,屋中的一釘一鉚均是二人的心血和智慧,就連竹子選哪棵,窗戶朝哪邊,窗簾選什麼顏色,籬笆漆成什麼顏色,院裡哪裡擺凳子,哪裡擺椅子,哪裡又擺箭靶,他們都要討論一番。 當整個屋舍立在眼前,公子修將花無多攬在身前,十指纏繞與她一同凝望著竹屋,陽光透過他們映在屋邊泉水旁,染在竹屋上,落影依偎成雙。 二人相視一笑,她突然跳了起來,沖上前去,邊跑邊喊,「我要第一個進屋去。」 他隨後追了上去,笑道:「哪有那麼容易。」 二人恰擠在門口,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一時都進不去。 他一挑眉,突然展臂將她抱在懷裡,一旋身,同時進了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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