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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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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花無多茫然地看向唐夜,什麼叫「無法逍遙」啊?唐兄,為什麼你把每一種毒藥的名字都取得這般文縐縐,聽起來就讓人害怕! 花無多目光呆滯,仿佛一刹那還不能消化其中含義。 唐夜將面具小心地揣入懷中,瞥了她一眼,平靜無波地道:「此毒很難解,需連續針灸和服藥十五日。」 花無多壓抑著,問道:「中毒後會怎樣?」 唐夜回道:「會自中毒的地方延伸至全身瘙癢,狂抓致死。」 花無多忙看向方才拉住他的那只手,果然發現自掌心開始沿手臂向上出現了一片異紅,整條胳膊暗藏許多紅色小包,已經開始發癢。 花無多陰惻惻地問道:「你會不會幫我解毒?」 唐夜並沒有將她的陰陽怪氣放在眼裡,拿出一顆小藥丸,遞到花無多面前道:「這是第一顆解藥,你先服下吧。」 花無多拿過來,深吸一口氣,望著手中解藥不禁冷笑,這毒明顯比那「瘋狂一笑」還要惡毒,可笑的是還叫什麼「無法逍遙」,怎麼不叫狂抓致死?! 唐夜又道:「你坐下,撩起衣袖。」 花無多隱忍地坐下並將衣袖撩起。 唐夜自懷中拿出一個布包,展開來,從中取出針灸用的銀針,在她中毒的手臂穴道上施了幾針,手臂的異色漸漸褪去,只留掌心顏色仍然暗紅。 唐夜道:「將解藥服下。」 花無多只得照做,而後重重說道:「這十五日,我天天跟著你!」語氣肯定,絕非想征得唐夜同意。 唐夜卻似不甚在意,道:「可以,但你必須為我做一件事。」 花無多早已心中有數,聞言並未驚訝,只道:「什麼事?」 唐夜道:「冒充一個人。」 「誰?」 「金陵方家二女,方若兮。」唐夜說話時並未望向花無多,聲音淡然亦聽不出任何異樣。 花無多聞言卻是一怔,目光自中毒的手心移向唐夜,眨了眨眼,而後又眨了眨眼。 唐夜自袖中取出一張畫像圖,遞給花無多,道:「易容成她的模樣,這十五日跟在我身邊,當我的丫環。」 花無多剛要接過畫像,忽聽丫環一詞,手就這麼僵在空中,眼睛瞪得極大,看怪物一樣看向唐夜。唐夜並不理會她,自顧將畫像放入她手中。花無多十分艱難地讓自己鎮定下來,緩緩將手中畫像展開,看清畫像中人,又是一驚。 此畫畫得極為傳神,不得不說畫此畫之人是個行家裡手,花無多一眼便看出畫上之人的樣貌正是自己當初在家中易過容的樣子。這或許沒什麼,家裡人都見過她的樣子,但讓花無多真正心驚膽戰的是,此畫畫的卻是她正在用飛劍射殺樹上的喜鵲,姿勢之奇怪想想也只有自己做得出來。這一幕如此熟悉,花無多看著圖,思緒回到往昔,記憶中還清楚地記得,那日,院中古樹上不知從哪裡飛來許多小鳥,有喜鵲還有燕子,唧唧喳喳個沒完沒了。不巧正打擾到了想專心練功的她,便決意射下幾隻小鳥烤來吃吃。仍記得,自己當時一邊以各種古怪的動作樂此不疲地射殺著樹上的小鳥,一邊手舞足蹈地現編現唱了一首歌,一首自己作詞、自己作曲的江南小調,大概是江南小調吧……其實花無多也不怎麼確定。這件事之所以記得這般清楚,是因為事後聽說有個少年不小心掉進了院外的荷花池……那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想到此,花無多嘴角微微抽搐,收回思緒,驀地發現面前唐夜漆黑的雙眸始終凝視著自己,忙假裝不慌不忙地收好了畫像圖。 這時,聽唐夜道:「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做出面具?」 「今晚。」花無多此言無疑已同意冒充方家二女方若兮了。 唐夜道:「今晚子時,易容成此模樣來西院。」 「好。」花無多按捺住自己的心神不寧,鎮定答道,剛回答完就想起一事,丫環! 望著已然走遠的背影,花無多鬱悶了。想自己闖蕩江湖以來,一片雄心壯志,要當名滿江湖的俠女,可至今為止不僅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都沒做過,反而因生活所迫先是給公子翌當保鏢,現在又要給唐夜當丫環,中途還因宋子星逼迫之故當過賊……那個不提也罷,一想到宋子星就鬧心…… 唉……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看著中毒的手,花無多忍不住咬牙切齒一番,暗道:唐夜……如果這次毒解了,我必定……必定要……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見到你! 花無多收好畫像垂頭喪氣地走了。 這幅畫第二日便被唐夜要了回去,雖然花無多很想告訴唐夜那畫被她毀了,但終究還是沒有膽量。花無多旁敲側擊想知道此畫從而何來,卻是無果。 其實方若兮的面具不用趕制,這副面具她本來就隨身帶著。 當晚子時,無月,夜空中的星星寂寥地眨著眼,望著廊下一妙齡女子穿著碎花衣裙,腳踏精緻繡鞋,踱著方步,優哉遊哉地出現在了西院。 西院的門被輕輕推開,察覺唐夜就在方圓之內,花無多不自覺地就有點兒緊張。 院內寂靜無聲,連蟲鳴都沒有。 估計都被唐夜毒死了,花無多心中暗道。 夜風吹來,易容成方若兮的花無多一抬頭便看到坐在屋頂手拿長簫的唐夜,依舊一身黑衣系紫帶,目光清冷地望著她。 面對唐夜的注視,花無多扯了扯裙角,站定,看似頗為恭敬地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儼然已是丫環角色,除了姿態有點兒高,眼角和嘴角還有點兒斜,幸好有夜色做掩蔽,不近身細看也難看出來。 夜色中,唐夜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帶著難以捉摸的幽深,卻只有四個字,「聽我吹簫。」 聞言,花無多呆了一下,斜眼望去,見唐夜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樣子,說實話,唐夜開玩笑的樣子估計連鬼都沒見過。花無多也沒指望會從唐夜臉上看到什麼異樣神色,但仍然有點兒不太相信地回問道:「就是聽你吹簫?」 唐夜並未多言。 花無多收起看起來有點兒傻的驚訝,一提氣飛到屋簷之上,坐在唐夜左後側。 半夜三更,花無多頂著熊貓眼,毫無形象地以手撐頭靠躺在屋頂上,看著唐夜的背影,掙扎半晌,終於不支,在唐夜的簫聲中睡著了。 察覺後面之人呼吸長而均勻,唐夜停止了簫聲,卻在此時,院牆之外悄無聲息地躍進來四個人,整齊劃一地恭敬道:「少主。」 花無多聞聲突然睜開雙眼向房下望去,夜色中雖瞧不甚明晰,但以她的目力卻一眼便認出院內四人,均都見過! 院中站著兩男兩女,當中一人,正是在晉王府時曾見過的「唐楓」,唐夜的哥哥,現下卻尊稱唐夜為「少主」,著實奇怪。其餘兩女正是當初在晉王府一直跟在「唐楓」左右的兩名少女,還有一人卻是近日所識的圓臉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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