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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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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上一道菜,幾位公子都象徵性地品嘗幾口,便放下了筷子,舉止十分得體講究。 菜已經上了滿桌,不再上菜後,眾人均放下筷子,喝酒聊天,只偶爾舉筷夾一口菜吃。 花無多伸著筷子在菜裡面翻香菇吃,翻到一個夾到碗裡,再翻到一個再夾到碗裡,再翻……嗯?怎麼偌大的桌面就她一雙筷子?這時,公子巡十分無禮地輕笑出聲,花無多忙訕訕地收回筷子。 李赦微笑道:「大家隨意,不必過於拘禮。」帶頭伸筷子夾菜,眾人連忙笑著附和,紛紛夾菜,花無多高興起來,興奮地再次伸出筷子。可這時候又發現,那些公子像是訓練過似的,只撿面前的一兩樣菜,便又放下筷子說起話來,而整張桌子上還是只有她一雙筷子……花無多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迫又收回了筷子,其他人談論著什麼她不關心,但看著美味擺在眼前卻不能享用,就那麼漸漸涼掉,心裡頭那個心疼啊。 眾人除了喝酒就是聊天,偶爾夾菜,也都夾得非常少,花無多沒事幹,專盯著有人拿起筷子夾菜時,她好跟著下手。 其中,公子修和公子翌夾菜的次數最多,但沒人知道,其實他二人這麼做都是被逼的……花無多左戳一下公子翌,公子翌就得拿筷子夾菜,右戳一下公子修,公子修也得配合著夾菜。後來公子翌不耐煩了,乾脆把菜直接夾到花無多的碗裡,公子翌的行為在其他人眼裡看起來非常正常,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但公子修也夾菜給花無多……大家的眼神變了,看著二人那就是個曖昧。 酒過三巡,眾人話題變多。 言談中,眾人先聊起了來參加鳳舟賽的妓舫和比賽前呼聲最高的幾個才藝雙絕的美人,後漸漸講到鳳舟賽自開朝以來曾經在幾處州郡舉行時發生的趣聞,說起這次在江陵舉行……桌上幾位公子同時搖頭歎息。 公子爭道:「江陵之地,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南臨長江,北依漢水,西控巴蜀,實是寶地。可惜,我們一路行來,所見所聞均觸目驚心,江陵附近百里,百姓流離失所,曝屍荒野,賊寇橫行作亂,地方府衙昏庸無能,既不鎮壓流寇,也不籌集衣糧撫恤百姓。唉,真是令人……唉!」 花無多正在吃公子翌夾到她碗裡的糖醋排骨,聞言重重點頭,嘴裡都是食物不方便說話,只能用眼神嚴重表示同意。 公子誆瞥了一眼公子修,道:「爭,別說了。喝酒,喝酒!」 公子修面色沉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晉王是他的叔父,少年時是皇上的陪讀,從小與皇上一起長大,甚得皇上信任。後因帶兵剷除意圖謀反的甯王而加官晉爵,一路封王,江陵乃叔父晉王封地,江陵如此…… 與眾人同飲杯中酒,李赦笑道:「在下得知,昨日已有幾個妓舫到了江陵,蘇州有鳳來儀的姑娘和梓州花好月圓的姑娘們同住燕山館。昨日因些緣由起了爭執,約定今晚在燕山館內擺下花擂,要在鳳舟賽前先行一比高下,不知一會兒大家有沒有興趣同去看看?一切開銷皆由在下負責。」 眾位公子一聽,去了方才尷尬神色,面面相覷,表面似在互相徵求意見,實則內心正在極力掩飾著興奮。今兒下午他們就已經按捺不住先去看過了,這會兒聽說燕山館還有花擂還怎麼按捺得住。便一個個假意推辭了一番,然後又來了個順水推舟。公子琪最後似不得已地開口道:「李公子盛情,我們幾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赦笑道:「各位不必這麼客氣,眾位公子肯給李某面子,李某已是感激不盡了。」 眾人聞言立刻笑道:「李兄太客氣了。」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臨走時,就花無多一人不怎麼高興,理由很簡單,那碗離她最遠的芙蓉玉米湯她沒喝到…… 出了五子居,眾人本欲向燕山館方向行去,但公子修卻抱拳與眾人告辭,「李公子盛情相邀,在下理應承情,但今晚在下還有些私事要去處理,就不同去了,還請李兄見諒。」 這時,花無多也站出來道:「我也是,今晚我也有些事,就不與大家同去了。」 其實這事兒花無多不去也罷,畢竟吳多多身為侯爺之女,大家閨秀並不適合出入燕山館那樣的汙雜之地。所以她一開口,沒人有異議,李赦自然也沒有,象徵性地挽留了二人幾句,也便罷了。 但其實花無多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她之所以不去,是因為在她心裡,才藝比賽有什麼看的,又不是廚藝比賽。 李赦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強留二位,不過現下天色已晚,我喚兩頂轎子送二人回晉王府。」 花無多連忙道謝。公子修也沒有拒絕李赦的好意。 二人臨行前,公子翌語重心長地拍著公子修的肩頭道:「我把妹妹交給你了,你可要照顧好她,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她是我們家的金枝玉葉,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眾位公子見狀取笑公子翌對妹妹真好,連公子修這樣的人都不放心。公子琪笑道:「是個雄性他都不放心。」而後又指著公子翌補充道,「他連自己都不放心。」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李赦默默地把一切看在眼裡,笑而不語。 花無多今晚的確有事,她要做兩個面具,而且時間緊迫。 公子修也有事,二人乘轎子同回了晉王府,而後互相告辭。 公子修去面見他的叔父晉王,花無多則返回了住處製作面具。 揮退了所有奴僕,花無多關了門窗,躲在內屋,先除了戴了一天的面具,在臉上塗抹上護膚的藥泥,便開始製作面具。 大約到了子時,公子翌和公子琪方才回來,見花無多屋內有燈光,心知她很可能正在忙,便各自回屋睡下。 一夜無話,待第二日天未亮,花無多的面具已經做好。剛想戴上試試,想起臉上還糊著藥泥,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忽然起了壞心眼,便趁天未亮摸黑偷偷潛入了公子琪的房間。 正睡得香甜的公子琪察覺有人進屋,睜開雙眼便看見一白衣長髮面容全黑只餘一雙眼睛像鬼一樣站在窗口飄來飄去的女子,著實嚇了一跳,猛地翻身坐起。花無多見他醒來,嘿嘿一笑,揚手把面具扔了過去,公子琪伸手一抓,花無多趁機越窗而逃,公子琪追到窗口已不見人影。不禁一怔,他揉了揉手中的東西,點燃蠟燭,仔細一看,不禁搖頭失笑。 因時間倉促,面具做得並不十分精緻,但已足夠。公子琪收好了面具,早晨與公子翌同出了晉王府,並未叫醒正在補眠的花無多,還囑咐所有伺候的下人不許打擾她睡覺,有多遠躲多遠。 花無多在屋裡補眠,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驚覺屋中有人,睜開雙眼一看,便見一人正坐在她床邊,手裡把玩著她的面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赫然是烏龜星。花無多剛大喊了兩個字:「有賊……」就聽宋子星道:「喊吧,我正想告訴大家你是假的,順便領你回去養著。」 花無多突然閉嘴。就在這時,已經風乾的藥泥從花無多臉上掉落了一塊…… 宋子星雙眸微眯,看得花無多一個激靈,忙捂住掉了一塊藥泥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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